第75章 圍魏救趙

  大皇子只披著一件外衣，就急色匆匆往書房去了。

  廖准早已等候在那裡。

  

  一進書房，大皇子直言問道

  「廖先生有何方法？」

  廖准不敢托大，神色恭敬行禮過後，說道

  「如今聖上盯著國舅爺的事情，實屬對您不利，若是，能把這水攪渾，這大事也算不上大事了。」

  「攪渾？何意？」

  「大皇子今日可有聽說信安商行的皎紗一事？」

  楚亦皺起了眉頭，自己都火燒眉毛了，哪有空管那些女人家喜歡的坊間之物。

  廖准看楚亦神色不耐，趕緊接著說道

  「如今坊間都在傳，這信安商行背後的東家不是普通人，更是有傳言，說這信安商行背後靠著的是當今一位皇子。」

  「傳言？！」楚亦的耐心快要耗盡了，自己大半夜心急如焚地趕過來，這個廖准竟敢用傳言糊弄自己。

  「大皇子息怒，雖說是傳言，但未必沒有可信之處。若傳言是真，信安商行背後靠著一位皇子，既然不是您，就只能是四皇子了；若傳言是假，如今西邊形勢如此緊張，這安商行還能弄來這麼大批量的皎紗，其背後的東家與西疆的關係，多少有些引人考究的意味，您說，是嗎？」

  楚亦細想他這一番話，似乎有些道理。

  「可即便如此，又能怎樣？」

  廖准故作高深一笑，

  「不管此事結果如何，眼下的情景，給文武百官和聖上面前多放一個靶子，自然董國舅的事情就少受一些關注，這靶子無論是大是小，於我們而言都是百利而無一害，再加上您之前救駕有功，自然可以大事化小。」

  楚亦聽後，眼中一亮，好一招圍魏救趙，興許可以試試。

  天氣漸冷，容清早起愈發困難。

  「我的小姐，七皇子都要出門了，您還賴在被窩裡呢。」紅燭實在是看不過眼了。

  「他日日要去早朝，我又不用，何必起那麼早。」容清又將被子裹了裹。

  「快些起了，若是讓曹媽媽知道了，又得罰我了。」

  容清笑了，都離家來了七皇子府上，紅燭還這麼怕曹媽媽。

  她正要取笑紅燭，卻聽得外頭問安聲，是楚莫來了。

  「呀，七皇子來了，看您這幅懶樣子，怕是要生氣的，我去攔著。」紅燭說罷轉身就往外走去。

  「七皇子安，小姐——」紅燭走得太快，以至於還沒想好藉口。

  楚莫見紅燭神色不安的模樣，有些擔心地問道

  「清兒可是不舒服？」

  紅燭連忙否認，

  「沒有沒有，就是，就是現在不太方便見您。」

  「為何？」

  紅燭一時間實在想不出理由，只好支支吾吾半天，低低說了句

  「小姐，小姐還沒起。」

  楚莫一愣，沒想到是這樣。

  他低笑著說

  「無妨，我就進去同她講句話就好。」

  楚莫跨進門內，繞過屏風，只見容清還躺在榻上，被子裹得嚴實，只露著一顆圓絨絨的小腦袋，臉頰上還染著剛睡醒的兩分紅暈。

  容清沒想到楚莫會進來，『呀』了一聲，就想起身。

  「別起，躺著就行。」

  楚莫在榻沿坐下，看著她剛睡醒的可愛模樣，忍不住想伸手去摸摸她軟乎乎的臉頰。

  可又怕自己方才走過來一身寒氣驚了她，到底忍下來了。

  「雲翼，你，有事嗎？」

  「嗯，我就想來和你說一聲，等我回來一起用午膳。」

  嗯？

  這還用特地跑來說一聲嗎？不是日日如此嗎？

  容清雖然有些疑惑，可還是點了點頭。

  楚莫看她裹得嚴實，便囑咐霧影

  「去吩咐一聲，屋子裡早些燒上地火龍吧。」

  「現在就燒？太早了吧。」容清吃驚地問。

  楚莫俯身靠她近些，伸手替她將被角掖得更嚴實一些，

  「你這樣貪暖，總不能一整日都窩在榻上吧。」

  對上楚莫略帶幾分調笑之意的眼神，容清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我去上朝了。」

  「等我回來。」

  楚莫走到門邊時，容清突然探著頭對他說道

  「一會兒帶上點心在路上多吃些，今日的早朝怕是又要在大殿中站許久呢。」

  大殿上，垣帝沉著臉色。

  方才西邊來了軍報，西疆新王霍扎再一次縱容兵士騷擾邊境，還十分無恥地劫掠了幾個邊境之城，如此明目張胆的挑釁，實不能再忍！

  正當朝官們七嘴八舌地討論著是否該出兵西疆時，一位老臣突然開了口。

  「聖上，近日西疆作祟，邊境不寧，可產自西疆的皎紗卻在京都城中一日火過一日。」

  「按理說，我大楚與西疆通商之路已停了幾個月之久，這皎紗應該是稀罕貨，可坊間名為信安的一家商行，卻貨源不斷。如今坊間到處傳聞，說著信安商行同西疆關係不一般。」

  「有道是攘外必先安內，京都城乃大楚腹地，若是這裡混進了砂礫，可是要出大事！」

  皎紗如今貴過黃金，垣帝多少聽說過一耳朵，但本就是貨少價貴的事情，他並未放在心上。

  可今日接到西邊軍報，又有朝臣講出這樣一番說辭，他心中也隱隱不安。

  梁朔與梁嶼之分而兩立於堂上，聽到此話，額頭間早已津汗涔涔，臉都白了兩分。

  趙丞相出列訓斥道

  「不過傳言而已，何故在此擾亂眾心。」

  那老臣不卑不亢，

  「事出必有因，既然有了這樣的傳言，總不會是空穴來風，眼下這樣的光景，謹小慎微些總是沒錯的。」

  趙丞相冷哼一聲，

  「那若因著一些傳言便大動干戈，朝廷日日都得忙著這些沒影沒邊兒的事情了。」

  趙丞相與那位老臣之間你一言我一語，爭執不下。

  突然上位的垣帝看了口，卻是問楚莫

  「莫兒，你如何看？」

  眾人都有些驚訝，尤其是大皇子和四皇子，一時間眾人目光紛紛落在楚莫身上。

  楚莫款款出列俯身鞠躬，才緩緩開口道

  「兒臣以為，先調鎮北軍前往西鏡，再做其後的打算。」

  眾人看著這位七皇子，有些摸不著邊。

  方才不是在討論信安商行之事嗎？七皇子為何答的是邊境之事。

  垣帝看著這個兒子，突然笑了。

  沒想到啊，最懂自己的竟然是俞家的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