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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貓兒尾

2024-09-26 01:51:04 作者: 空心丸子

  楚莫連忙她扶正一些,讓她舒服的靠在自己肩頸處。

  一呼一吸間,混著酒香的甜膩膩的味道將楚莫包裹其中。

  馬車平穩行駛著。

  楚莫心中卻波浪難平。

  從前,他不知自己明日在何處。

  可如今不一樣了,他有機會,同她長長久久,白頭廝守。

  思及此處,楚莫忍不住低頭看著懷中睡靨,輕聲問她

  

  「做我妻,如何?」

  「別吵。」

  楚莫啞然失笑。

  罷了,同一個醉鬼,是講不得情,說不得理的。

  他調整自己坐姿,讓她靠得更舒服些。

  容清次日是被頭皮上傳來的一陣刺痛弄醒的。

  「嘶。」她忍不住倒吸一口氣。

  「弄疼你了?」

  然後便是一陣悉悉索索起身的衣料摩擦聲。

  容清徹底清醒過來,猛地睜開眼睛。

  映入眼帘的便是楚莫掛含著星點笑意的眼。

  「你,你怎麼……」容清立刻坐起身,突如其來的狀況讓她有些瞠目結舌。

  楚莫垂下眼角,一副無辜的模樣

  「清兒昨夜攥著我的衣帶,不肯鬆手。」

  容清腦瓜嗡嗡的。

  昨夜好像是夢到自己抓了一隻白貓,那貓總是要跑,自己便死死揪著貓的尾巴不鬆手……

  揪的是楚莫的衣帶?

  她不可置信的看向紅燭。

  紅燭滿臉慈祥笑意看著兩人,真誠地點點頭。

  「對,對不住,昨夜我夢見自己抓了一隻貓,以為攥的是貓兒尾……」

  容清越說聲音越小,這理由自己都聽不下去。

  楚莫眼中的笑意更甚,卻不忍看她繼續難為情下去,便起身下了榻

  「用過早膳,我同你一起回家送禮節。」

  楚莫一出門,紅燭便興奮地湊到容清面前

  「小姐,你可算是開竅了呢。」

  「什麼?」

  「你同七皇子呀,如今可算是有點夫妻的模樣了。」

  容清聽著紅燭的話,一愣

  「夫妻?」

  「對呀,七皇子如今看小姐的眼神,嘖嘖嘖,真是膩人得很。」

  容清狐疑地看了紅燭一眼,有嗎?楚莫不是向來都是一副溫和帶笑的模樣嗎?

  「小姐,你這是當局者迷,你對七皇子——」

  紅燭話說到一半,突然餘光瞥到垂首立在一旁的霧影,立刻止了話頭。

  「哼,不說了,別讓有心之人聽去,給她家主子打小報告。」

  霧影沒抬頭,只指尖緊了緊。

  早膳後,容清和楚莫回了容府。

  他備的禮,都送在了眾人的心窩上。

  給容父的是一方文人最愛的紅絲硯台,給李氏的則是一尊護家宅平安的伽藍菩薩玉像。

  給蔣音音的是一株少見的百年老參,孕婦生產艱險時,老參吊精氣可於鬼門關前撿回一條命。

  給小夕的是一對白玉耳璫,難得是雕琢成了兔子模樣,小巧可愛得緊。

  容清不知他何時備了這麼多東西,自己準備的那些茶葉首飾,反倒不好意思拿出手了。

  李氏看楚莫這樣上心,知道他是看重自家閨女的,心裡不禁欣慰了許多。

  容為安見狀,對楚莫的神色也緩和了幾許。

  一家人飯桌上其樂融融,好不溫馨。

  回程的路上,容清忍不住問他

  「雲翼,你何時備的那些禮?」

  「在別苑時,就開始準備了。」

  容清忍不住哀嘆一聲,

  「你這樣費心思,我的禮都送不出去了。」

  楚莫笑著,

  「是我思慮不周了。」

  容清正想接話,卻聽到外面有些熱鬧的聲音。

  原來是途徑東市。可東市熱鬧的時段早該過了的呀?

  容清看去,是一家鋪子裡還圍著許多人。「霧影,你去看看。」楚莫吩咐道。

  過了片刻,霧影回話,那家鋪子今日有售皎紗。

  容清和楚莫對視一眼,看來吳仲開始出貨了。

  容清思慮片刻,開口同楚莫商量著,

  「雲翼,有件事情可能需要宮裡那位幫幫忙」

  隔天宮裡月貴人就用皎紗穿著極細的金絲線,裁了一件霓裳留仙裙,乍看素淨,光下卻浮光粼粼,一走一動間,飄飄若仙。

  她入宮後第一次主動踏出宮門,去御花園中賞花。

  正巧遇到了在御花園中散心的垣帝。

  一時晃了垣帝的眼,更是驚讚道:「皎若太陽升朝霞,灼若芙蕖出淥波。」

  很快,後宮之中爭相竟仿,士官貴族家中女眷也對皎紗留仙裙趨之若鶩。

  不過十來日的光景,皎紗被炒得越來越熱,而全京都城唯一有皎紗賣的那家信安商行,自然立在了風口浪尖上。

  容清知道,時機到了。

  街市上,漸漸流言四起。

  這別家都弄不來的皎紗,如何信安商行就能弄得來這麼多?

  本來其他老闆就眼紅信安商行自己吃這麼大一塊肥肉,於是各樣的議論紛紛四起。

  有猜信安商行背後的東家本來就是西疆人,專來賺大楚人的錢財。

  更有人猜測,信安商行的東家與西疆來往過密,說不定有什麼大陰謀呢。

  一時間,眾說紛紜。

  這股風颳到了梁家耳中,梁朔隱隱覺得不太對勁,趕忙讓吳仲停了手頭皎紗的生意。

  可一切,已來不及了。

  大皇子一位不怎麼受重視的門客,名叫廖准,是如意樓的常客。

  那天他如常去如意樓時,卻無意間聽到屏風的另一側討論著信安商行。

  「哎,你聽說沒?那個信安商行。」

  「不就皎紗嘛。」

  「你以為那信安商行的皎紗是怎麼來的?聽說背後有人呢。」

  「什麼人?」

  「大人物。」

  「大人物?大過天也不過丞相皇子了,難不成是當今聖山?」

  「怎麼?還真是哪位皇子不成?」

  「我就是道聽途說,咱就聽個樂呵,管那麼多幹什麼,來來,喝酒。」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廖准在也沒心思在如意樓閒坐,匆匆起身而去。

  屏風那側的兩人看廖准走了,也離開了。

  廖准回到大皇子府上,心中止不住的激動澎湃。

  他自從入了大皇子府上做幕僚,一直都不受重視,若在此事上能助大皇子一臂之力,飛黃騰達指日可待。

  如此想著,他也等不到明早,顧不上是夜中時分,就差人去通傳大皇子。

  果不其然,被回絕了。

  廖准不死心,還想讓小廝再替他跑一趟。

  小廝不耐煩了

  「廖先生,都這樣晚了,我再去擾主子清淨,是要挨罰的。」

  廖准從懷裡掏出一粒碎銀,塞在小廝手中

  「勞煩再替我跑一趟,就說,隨軍之事,廖准有一試之法。」

  小廝收了銀子,心中歡喜,面上卻還是一副為難的樣子,

  「行吧行吧,我就頂著挨罵的風險再替先生跑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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