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願意相信是好事

  而此時的葉芸西早已淚流滿面，她可以編造一個葉芸西師姐的秘密隱瞞秦沐羽，但是對姜嬤嬤她不能，她必須告訴她，她是西兒，是她的小西兒回來了。

  

  「嬤嬤，我知道你不會相信我，但是你聽我把話說完好不好。」

  葉芸西口氣中帶著一絲絲懇求。

  她其實不想哭的，在說出真相之前她曾在腦海中設想了很多遍，甚至想著大聲地跟秦嬤嬤宣告她的身份，可是當說出自己身份時，面對嬤嬤的懷疑和不信，無數的委屈和心酸蜂擁而來。壓根不是她能控制住的。

  見面不識，親人冷眼，要有多強大的心臟才能承受這一切？

  她四面楚歌，秘密卻不能與人說，只一個人苦苦支撐著，天知道她內心裡有多難受。

  姜嬤嬤此時心生不忍，想到自家小姐，要是在的話，應該也成婚了，越想心裡越煩躁。不耐煩地說：」要我相信你，你倒是說說怎麼個相信法。」

  葉芸西張了張嘴，頓了半晌。

  「嬤嬤，一年前，我被人害死了，死在了燕尾湖底，是父親，葉青雲她們殺了我。」

  終於她出聲，簡單地道出了真相。

  姜嬤嬤笑了，甚至覺得很好笑，這女人，讓她相信她家小姐早已死在了一年前。

  「嬤嬤我沒說謊，更沒胡說八道，我是你的西兒，你在侯府裝瘋賣傻為了等西兒回來，可你等的西兒現在站在你面前，你卻不認識。」

  「說完了嗎？我家小姐不會死，她只是失蹤了。」

  葉芸西紅著眼懇求道。

  「為什麼認不出我？嬤嬤，為什麼連你也不要我了。」

  葉芸山溝溝淚眼朦朧間，看著姜嬤嬤面色更緊繃了，那蒼老的眼中警惕更甚。她苦笑了下，從未想過，嬤嬤竟然半點都不相信她的話。

  「嬤嬤，你要是不相信我說的話，既然如此，那我帶你去找找我的死體好嗎？那樣你是不是就能相信我了？」

  刷，姜嬤嬤的眼睛一下子眯起，呼吸頓住：「你說什麼？」

  葉芸西眼中含淚，這是她最不願意面對的過往：「我死的那一天，穿著你為我織的裙子，那件裙子是你在我及笄時，你專門從玄衣紡訂做的，上面用銀線繡著我最喜歡的梔子花，裙子是淡藍色.....」

  隨著葉芸西一句又一句話落下，姜嬤嬤的面色已是越來越白。

  她腦子嗡嗡的，眼神緊緊凝視著面前的葉憐兒，她的心口怦砰怦地跳個不停，那種像是心悸感讓她覺得恐慌。

  「嬤嬤，我死的那一天，就穿著你送我的裙子，一天了，我知道我的屍體一定腐爛在一堆白骨，但是只要能找到我的屍體，就一定能找到那件裙子，還有你送我的綠松石吊墜。」

  「你，你到底是誰。」姜嬤嬤聲音帶著一絲輕顫。

  「我是你的西兒，葉芸西。」面前的葉憐兒含淚道。

  砰。

  姜嬤嬤終究是被嚇住了，變了面色，腳步一退，坐在了身後的床榻上，而後發出劇烈的咳嗽聲。

  好半晌，才抑制住咳嗽，蒼老的眼眸中早已通紅一片。

  「你說的屍體在哪兒？」

  姜嬤嬤抬起眼，眼中泛著狠，她死死盯著面前的葉憐兒，一字一句地道。

  她知道自己不該相信葉憐兒的話，但是心裡的那種恐慌和驚悸感越來越明顯。她不想被葉憐兒的話牽著走，可是她的話卻讓她心裡越來越驚疑。

  她的生辰禮，她怎麼能忘，那是夫人在世時交代的，一定要送給小姐的禮物。他永遠忘不了小姐穿上那件裙子的時候眉眼肆意，開心得不得了的樣子....」

  但是，自從小姐失蹤後，她找遍了小姐的房間，都沒有找到那件衣服，原來，小姐當天是穿著她出去的。

  「你說的，屍體在哪兒？」

  姜嬤嬤又問了一遍，連聲音都在顫抖。葉芸西紅著眼，一字一句地：「燕尾湖底。」

  「現在帶我過去，葉憐兒，如果你敢騙我，我拼了這條命也要殺了你。」

  姜嬤嬤咬牙，語氣狠厲又顫抖。她不知道自己在怕什麼。

  葉芸西擦了擦眼淚，她知道姜嬤嬤是信了，但是又不敢完全相信。但這樣就夠了。

  「嬤嬤，不著急的，反正已經死了一年，你身的身體還未好，等....」

  「現在就去，立刻，咳咳咳.....」

  卻聽姜嬤嬤一聲厲呵，她雙眼紅得厲害，看著葉憐兒，放在身側的手緊緊地握著拳，一刻也不能再等，她必須要拆穿葉憐兒的謊言，否則她會受不了，守候了這麼多年，小姐成婚後就可以恢復南越國公主的身份。

  「嬤嬤，你身體餘毒未清，我們等兩天後再去可以嗎？」

  「不行，現在就去。」姜嬤嬤一字一頓。

  「好。」

  終於葉芸西點頭。姜嬤嬤起身她跟在葉芸西身後，兩人一起出了屋子。

  「談完了？」

  耳邊一道淡淡的聲音響起，卻見秦沐羽坐在院子垂柳樹下，手上拿著本兵書在看，見到兩人出來，他抬起頭來，視線落在二人的臉上，接著瞳孔一眯，因為他看到葉憐兒的眼睛很紅，明顯是哭過。

  清麗的容貌帶著幾分脆弱的姿態。她哭了，在這個不曾相信她的人面前哭了。

  秦沐羽臉色頓沉，胸口像是被什麼給堵住般，卻又不是很明顯。

  「王爺，我跟姜嬤嬤出去有些事情，可能會晚點回來。」

  葉憐兒沒想到秦沐羽竟然沒走，一直等在院子裡，短暫愣了一下後，偏頭揉了揉眼，這才開口道。

  可這話落在秦沐羽耳朵里，那是怎麼聽都不爽。

  她這是達到目的了，就把他提到一邊了嗎？

  呵。

  「去哪兒？」

  他問道。這實在是不太符合秦沐羽的性格，葉芸西擰眉：「出去辦點兒事，傍晚應該能回來。」

  話是回答了，就是不告訴他去哪裡了。

  秦沐羽眸色冷了幾分：「葉憐兒，你應該知道現在什麼情況，你跟姜嬤嬤現在出去，若是被瞧見了，永寧侯府那邊你怎麼解釋。」

  秦沐羽寒聲問道。

  「姜嬤嬤失蹤，永寧侯府的侍衛跟死士正在全城暗地裡搜索姜嬤嬤的下落。你現在要跟她出去，你把本王置於何地。」

  語氣愈加冰冷了，鳳眸也似如寒潭。

  葉芸西一頓，倒是忘了這事了，是她情緒過於激動，竟然忘了姜嬤嬤這條餌不見了，葉青雲必然會下令全城搜索。

  「這樣可以了吧？」

  而此時出聲的秦嬤嬤聲音出變了。蒼老的聲音變得清脆。只見姜嬤嬤由耳後慢慢一點點揭開一張人皮面具下來。頓時葉芸西和秦沐羽一愣。

  葉芸西一愣：「嬤嬤，你不是姜嬤嬤。」

  話落，秦沐羽的銀絲便朝著姜嬤嬤飛去。剛要勾住她脖頸時。

  「住手。」

  葉芸西叫停了他。刷的一聲，秦沐羽收回了銀絲。

  秦沐羽冷冷的看著葉芸西：「你在命令本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