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反戰

  君子可以欺之以方，雖然說狛村左陣看起來並不像是翩躚君子的樣子，但實際上狛村左陣確實是一個正直的人。

  正直，迂腐，而且說話很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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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趣到讓藍染惣右介每一次都覺得狛村左陣真的非常適合拿來當墊腳石的程度。

  頑固的信任著總隊長，並且一直以來堅信自己才是身處正義的那一方，而且對於東仙要十分的推崇，甚至認為自己的未來也將永遠的和瀞靈廷綁定。對於狛村左陣來說，他認為死神這邊是實現了自己人生理想的地方。

  畢竟尸魂界的死神代表著維持著三界的正義。身為隊長級的狛村左陣也知道了很多有關於世界運轉方面的問題。而五大貴族做的醜陋事情他又不知道，最後是山本總隊長看起來威風凜凜而且堅定無比的模樣，給年輕的狛村左陣一個非常好的榜樣的力量。縱觀四面八方，似乎看到的都是溫和的笑臉。

  這職業環境多好啊？還有比這個更好的就職環境了麼？

  寬厚有禮，喜歡幫助底層死神的藍染惣右介，一心不亂，公認的尸魂界最正義的男人東仙要。性格溫柔，雖然身有惡疾但是心中依舊溫柔的浮竹十四郎，看起來大大咧咧但實際上非常靠譜的京樂春水。

  再看看其他的人，因為過於天才被調上來的日番谷冬獅郎也是個好孩子，醫療隊的卯之花烈隊長更是瀞靈廷一枝花，還有市丸銀隊長也是一個對隊員非常不錯的好人。哪怕是更木劍八這種戰鬥狂人，實際上都是非常的懂禮節，至少在大事情上面是不會含糊的。狛村左陣左看右看，都覺得自己生活在一個好時代。所以他也就越發的感到有些自卑和不安，用套筒面具遮蓋住自己的臉龐，並且努力的提升自己。

  甚至是代表貴族，在所有人印象之中一定是腦滿腸肥的朽木家代表朽木白哉，實際上也是一個優雅而又高貴，真正符合貴族定義的男人。甚至在某種程度來說，狛村左陣覺得最糟糕的可能也就是涅繭利。但是涅繭利表現出來的地方就是沉迷研究，而且很多東西都是打過報告有過申請的，也不好說什麼。

  所以實際上從死神的角度來說，為什麼很多時候視而不見或者根本看不到問題，是不能怪他們的。你的同事看起來都是精明能幹的能人，所有人都是一副彬彬有禮積極向上的好模樣。

  誰能想到那些看似溫和而又意志堅定的人，內心之中到底在想著什麼東西呢？

  誰又能知道，看起來最為溫柔而且最為讓人感到信賴的藍染惣右介，還有一心為了正義的東仙要實際上早就看瀞靈廷不順眼了？

  那個在狛村左陣眼中，代表著瀞靈廷秩序，有著無數賢者加入，看起來精明能幹的四十六室，在其他人眼中只不過是印章機器，是一群只會發癲發瘋，只知道維護貴族的工具。這種事情狛村左陣從來都沒有想過。

  所以他們的認知也就越發的割裂起來。對於這個老好人來說，就好像是一夜之間，他所認知的所有世界就崩塌掉了。所有的聲音都像是浪潮一樣，將這個本來天性單純的大狗給捲入到了漩渦之中。過往的和平的景象就像是一層帷幕，被藍染惣右介輕輕地一碰，就徹底的破碎成了粉塵的模樣。

  自從藍染惣右介行動，隊長們徹底被擊垮之後，狛村左陣就陷入到了某種奇怪的情緒之中。

  他依舊相信著瀞靈廷代表著正義，依舊相信自己代表著大義，但是對於東仙要和藍染惣右介信誓旦旦的表現，還有他的那些曾經高貴又自信的隊長朋友們有些微妙的言行，狛村左陣也意識到了有些問題。

  恐怕瀞靈廷裡面存在著的陰暗，並不是自己一開始想的那樣簡單。或許在某種情況來說，那個一直以來都對自己有些看不起的祖父，說的話語才是真的。知人知面不知心，他真的不知道為什麼只是一夜之間，所有隊員和隊長們都開始變得神態詭異，對話之中也都有了隔閡和不安的地方。

  哪怕是他自己身邊的成員，也同樣做出了這樣區別對待的畫面。

  儘管狛村左陣呵斥了這些事情，但是看著那些偷偷學習查克拉，甚至打算自己掌握查克拉，始終不肯正面看著他的隊士們，狛村左陣總感覺自己的心臟正在飽受煎熬。

  這是對於性格剛強，思想保守，而且有著相當責任心的他最大的折磨。他想要看到的是那種在宏大的戰場上廝殺，面對真正的背叛而出手，哪怕是自己死了也在所不惜的光明正大的戰場。而不是像是現在這樣，整個瀞靈廷籠罩在了陰霾的氛圍之中，所有人都看著自己曾經的朋友和家人，審視著對方的立場。

  信任這個詞彙，在如今的瀞靈廷之中聽著是如此的刺耳。貴族和普通死神之間那一直以來隱隱約約有意被淡化下去的隔膜，也被徹底的揭露開來。確實是有很多人為了自己的朋友不顧一切，也真的有完全不在意的人。可是當自己的家人朋友還在流魂街吃苦，而自己的貴族同僚卻趾高氣昂的說明明什麼都不吃就能活下來，為什麼要去學查克拉危害瀞靈廷的時候，並不是所有人都能夠忍耐下來這樣的感情的。

  所以，當聽到了旅禍闖入，將那個巨大的十字架砸過來聲音，實際上狛村左陣內心之中是有些歡喜的。畢竟不用去面對如今瀞靈廷之中充斥著的各種陰濕的爭吵和氛圍，終於可以直接大大方方的展現出來了。

  但是看到那綁在十字架上的人，還有那一股有些詭異的靈力氣息的時候，狛村左陣忽然就明白了。

  恐怕他腦海之中存在的正義之舉真的要出現了。

  就是會以他不怎麼希望的方式出現。

  「滅卻師，曾經數百年前被你們滅亡的人類種群，從我的角度來說，這是死神犯下的罪孽之一。但是他們現在好像在在瀞靈廷的內部紮根了，而且掌握很多資料。不論是我也好，還是其他死神也好，說的都很詳細。」

  黑崎一護站在了半空中，腦後漂浮著四枚黑色的球體，俯瞰著下面剛剛還在怒吼著的狛村左陣。

  「我得到的消息是，用不了多長時間他們就會對死神發起復仇的戰爭。我對於死神沒有什麼好感，然而對於滅卻師也談不上什麼善意。滅卻師的能力確實是會影響到這個世界運轉沒有錯，但是我的能力卻能夠開拓新世界。藍染正在向總隊長那邊報告，如果沒有問題的話，我們將會接手對滅卻師的這次戰爭。」

  「你說什麼？！這種事情跟你們有什麼關係！不要太過得意忘形了，旅禍少年！跟滅卻師有仇恨，而且將要負責這個世界運轉的人是瀞靈廷和護庭十三番隊，像你們這種人類只要在後面接受保護就可以了！」

  「強者要是接受弱者的保護，那是一種恥辱。我只是來告訴你結果的，並不是在向你講什麼道理。」

  站在高空之中俯瞰著狛村左陣，黑崎一護低垂著眼帘，聲音緩慢而又堅定。

  雖然感覺上有點像是讀台詞的那個意思，但是身上散發出來的力量，那種強大而又純粹的波動是造不了假的。從某種情況來說，黑崎一護現在就像是在高空上的一個黑洞一樣，那強烈的存在感讓人忍不住去看著他。

  但是又因為他身上瀰漫著的堪稱強大到可怖的力量，又會讓所有觀察著他的人受到某種傷害或者精神上遭到壓制。甚至就連狛村左陣一時之間都沒有辦法正視面前黑崎一護的面容。而且更加讓他感覺到羞辱，或者說是慚愧的是，他居然還覺得黑崎一護來了還挺好的，至少能夠將如今的瀞靈廷內部的矛盾都集中在滅卻師上面。

  羞辱也就羞辱吧，這整個瀞靈廷捆起來都被藍染玩了都羞辱過了，還缺這個？跟藍染在一起的能是什麼菜鳥嗎？

  可是哪怕是狛村左陣也只有，唯有滅卻師這方面是不能夠讓出來的。

  這是瀞靈廷徹底確定只有自己管理三界的一戰，也是確信自己能夠管理三界的一戰。

  只有這場戰爭是不可能讓外人插手的。如果讓外人插手的話，那麼死神們將會再無顏面，從此再也沒有往日的名聲了。

  但是也像是看出來這一點似的，黑崎一護直接否掉了狛村左陣的怒吼和想法。這個站在高天之上，俯瞰著狛村左陣和聽到了巨響出來保護隊長的隊士們，那有些稚嫩的面孔上扯出了一絲嘲諷的笑意。

  那樣子像是想要擺出來一副惡人的面龐，但是又不完全。雖然惡意並沒有體現出來多少，但是那種嘲諷的味道，那種看不起整個瀞靈廷的味道卻展現的淋漓盡致。隊士們和狛村左陣的火氣當時就拉上來了。而聽著黑崎一護後面的話語，這個老實人更是感覺到自己的胸腔之中似乎要爆開一團烈焰。

  「直白點說，我和藍染的態度都是一樣的，只是來告訴你們，我們會解決滅卻師的。這只是一個通知，然後希望你們最好不要亂動，更不要去對滅卻師做什麼。」

  「為什麼！？」

  「因為你們肯定會殺了滅卻師們，來維護你們的所謂的循環和規矩。但是我們是不需要的。」

  單手插兜，位於天上的黑崎一護看著下面怒吼著的狛村左陣，臉上露出了些許失望的表情。

  「滅卻師們也是命，而且很大程度上，他們如今的狀態也跟尸魂界的隱瞞與背信棄義有著不可分割的原因。所以按照你們的想法，滅卻師會被全部殺死處死，但是對於我們來說，滅卻師也並非不能成為朋友。」

  「滅卻師的存在就會影響到整個世界，他們是世界平衡的敵人，為什麼就是不明白！」

  「所以我不是說了麼？」

  黑崎一護俯瞰著下面帶著木桶遮蓋住自己面龐的狛村左陣，聲音之中帶著一種極度的傲慢和自信。

  「我們會開拓出來和這腐朽的尸魂界完全不一樣的新世界的。在那裡，也不需要無緣無故的對著其他人以破壞平衡的名義痛下殺手。我們能夠更好的處理滅卻師的問題，而你們也一樣。我們是救濟之路，並不是屠殺之路。」

  「旅禍的少年！你對尸魂界根本一無所知才會這麼說！事實上正是因為滅卻師在千年前就試圖攻打我們才會造成如今的結果！」

  狛村左陣看著天空的黑崎一護直接怒吼道，似乎想要勸說這個旅禍成為自己人一樣。

  「你以為的滅卻師會成為好人，但是不要忘記，最開始是滅卻師做出來的這一切！」

  「那滅卻師沒事幹為什麼會來襲擊死神呢？是不是死神裡面有些東西，忘記跟你說了？」

  「你——」

  看著天空上那聲音輕描淡寫的黑崎一護，在木桶內的狛村左陣臉都要氣歪了。但是剛想說什麼，就頓時感覺到身上瞬間傳來了一陣重壓。

  一股幾乎貫天徹地，帶著熊熊的烈焰與怒火的靈壓，在一瞬間將整個瀞靈廷全部覆蓋。

  所有的死神，只要是有靈壓感知的，都本能的抬起頭看向了靈壓來的方向。

  一番隊隊舍，沖天的火柱幾乎照亮了人們的面龐。

  「什麼？總隊長大人！」

  感受著那瀞靈廷內部幾乎爆炸開來的帶著焦灼熱風的靈壓，狛村左陣大驚失色，頓時拋下了滅卻師屍體這個燙手山芋，用瞬步向著一番隊的方向沖了過去。

  而被拋棄的隊士還有黑崎一護則是互相看了看彼此。雖然說之前還是刀劍相向的局面，但是隊士們也不算傻，實際上拖到現在都沒出什麼必殺令追緝令基本上就明白怎麼回事了。兩邊大眼瞪小眼看了一番之後，黑崎一護看著面前那些不知道說什麼的隊士們，挑了挑眉毛。

  「怎麼了？不給我介紹一下有關於你們隊伍的情況嗎？我來瀞靈廷還沒怎麼玩過呢。」

  （逐步收尾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