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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章

2024-10-09 11:27:57 作者: 厭火

  「來……」玉衍躬身將瘦小的林織錦扶進自己堅實的懷中,宛如露珠砸落玉盤的聲音響起,「秦唒玉有一句話沒有說錯,他不會死……你就這樣放任不管,他一會就醒了,我保證。」

  林織錦相信,不知道為什麼……只要是玉衍說的話,哪怕是像這樣荒誕的事情,放著不管,一會就會醒了,林織錦卻堅定的相信。

  「吱呀——」

  「吱呀」的一聲關門響後,朱紅色的殿門將陽光阻隔在外面,整個大殿再次陰沉了下來。

  「玉衍……你三番四次和我做對,你到底還急不急的我到底是誰!」鳳懿清緊咬著牙,渾身都在顫抖著,怒不可遏,「你這麼幫著這個女人是不是愛上她了,你果然是那樣的膚淺,愛著的不過是林遲暮的皮囊!他們所以為的驚天動地的愛戀不過如此……玉衍,你對林遲暮的愛,不過如此!呃……」

  鳳懿清的臉狠狠撞擊在了門上,玉衍從她身後掐住了她的頸脖讓她動彈不得甚至……連喘氣都有些困難。

  「三番四次挑戰我耐心的……是你,葉閬苑!」玉衍的瞳仁陰沉的像是來自陰間的寶石,「我說過……她,是我的玩具……沒有人可以動她!我的話……你都當耳旁風了麼……」

  「既然是玩具何必那麼上心!」鳳懿清吼道,「耗費你一半的靈力一半的鮮血最貼近你胸口的肋骨!我從沒有見過你對林遲暮如此上心過!呃……」

  

  玉衍瞳仁越發的陰沉,生生的要將鳳懿清的頸脖折斷,疼得鳳懿清額頭沁出了汗珠,面色蒼白的不像樣子。

  最貼近……你胸口的……肋骨?林織錦心臟猛然漏跳了一拍!什麼叫做……最貼近胸口的肋骨?

  難道……林織錦怔怔的看著玉衍殺氣凜然的背影,我……是玉衍的肋骨?

  「呃……」

  躺在血泊中的單書白突然發出了一聲呻-吟,抬手握住了刺進自己腹部的長劍,猛然拔了出來……鮮血四濺。

  「單書白……」林織錦驚呼了一聲。

  「呃……」單書白撐起了自己的身子,手輕撫著剛才被閔成貫穿的傷口,輕笑,「看來是被關了太久了,這麼點傷口居然有些疼呢!」

  林織錦一怔,看著單書白腰後那劍痕緩緩的癒合在一起,連沾染在皮膚上的鮮血一併被吸收進了白皙若瓦瓷的肌膚里。

  玉衍這才深呼了一口氣鬆開了鳳懿清的頸脖,唇角淺淡的勾起:「連你自己的主子都保護不了,只會躺在地上裝死……果然很像是單書白的作風。」

  這一句話像是戳到了單書白的最痛處,讓單書白的面色一窒,撐在地上的手猛然收緊。

  空氣……像是灌了鉛一樣,沉重的讓人張不開嘴。

  鳳懿清依舊以剛才的姿勢面對著朱紅的殿門,抬手覆上了自己火辣辣直疼的頸脖,手收緊……再收緊,瞳仁像是已經沉到了谷底……沒有一絲生氣。

  本來把秦唒玉救出來,想要先整整林織錦再說……可是現在看來,那件事不能等了……玉衍、季闕虞……我要讓你們重回五百年前你們的恐懼……這次真的要你們生不如死!

  鳳懿清再也沒有管玉衍讓不讓她離開,推開了殿門就向外走。

  「小東西……」玉衍淺淡的開口,「疫區……我不准你去!就憑這樣一個廢物在你的身邊……我絕對不允許你去!」

  玉衍的語氣霸道的沒有一絲商量的餘地。

  單書白瞳仁狠狠一窒,用那雙陰冷到極點的眸子看著玉衍,紅色的流光四溢:「你說……是誰廢物!」

  「我說……你單書白是廢物!不然呢……」玉衍唇角揚起居然是一個足以魅惑天下的邪魅笑容,金眸流光四溢,「你以為是誰?」

  單書白猛地握緊手中的劍,正要起身……

  林織錦已經擋在了玉衍的面前:「單書白……你沒事便好,早點回去休息吧!」

  單書白握著劍的手驟然一松,前額簌簌垂落的碎發遮住了他的眼,單書白聲音沉著:「你到底……是不是九衢的公主,如果是……為什麼要和祭司糾纏不清!」

  「這不是糾纏不清……單書白,我不知道你是誰,但是卻知道你不是平凡人,那想必你也知道,我的肉身是玉衍鑄造的,我這生生世世便和他有了羈絆,我永生永世都是他的奴……永遠不可改變!」林織錦一字一句。

  單書白頭更加的低垂……越發的看不清他眼裡的神色,只是……他的唇角卻緩緩的揚了起來,笑容寒涼,是啊……他們便有了生生世世的羈絆,那麼……我們呢?

  單書白額角那紅色的印記微疼。

  立下血約,除非……你要求,不然我連死的資格都沒有,就算你靈魂轉世,我都得左右相隨,這不是羈絆嗎?

  單書白的拳頭握的越發的用力,為什麼……為什麼不是別人,偏偏是玉衍!為什麼偏偏是他,如果你阻攔的話……我永遠……永遠都殺不了他啊!林織錦……為什麼偏偏是他!

  良久,單書白用劍撐起自己的身體,站起身……一步一步向著殿外走去,甚至與林織錦玉衍擦肩也不曾停頓。

  「單書白……」林織錦目光追隨著單書白走出大殿輕喚了一聲,卻不見單書白搭理,

  「那麼現在……」玉衍拂袖款款向著那堆積了一堆的奏摺走去,隨意的翻開了一本,瞄了幾眼之後隨手丟在了像是山一樣的奏摺內,「說說你治瘟疫的辦法。」

  「嗯?」

  玉衍轉過頭看著神情有些茫然的林織錦,不自覺的輕笑出了聲:「說說看……你去了準備怎麼辦……寧州那個地方。」

  「嗯……先將寧州封閉,之後將染上瘟疫的百姓隔離,然後針對症狀進行治療比如發熱那就降溫,嘔吐、腹瀉、大汗、多尿等需要每天補充淡鹽水,對病患一切接觸物品及排泄物、分泌物均須嚴格消毒,隔離持續到他們全身痘痂脫淨。至於未染上疫毒的百姓都要進行接種……然後隔離觀察,我想……這樣就可以將疫病控制住!」

  「接……接種?」玉衍挑眉。

  「接種是用棉花醮取痘瘡漿液塞入接種入鼻孔中,或將痘痂研細,用銀管吹入兒鼻內,就是用少量的疫毒為引,讓他們輕微感染……之後體內自然產生抗體,以後就再也不害怕這樣的疫毒了。」林織錦將自己對天花的了解以及自己所能記住的處理方法幾乎是一字不落的背了出來。

  玉衍垂眸略微的思索了一下,抬眸看著林織錦:「把你的方法寫下來……交給如難,這件事……讓如難去辦。」

  林織錦眉頭微微的皺起,玉衍不讓自己去的話……那就把自己的計劃打亂了,原本林織錦是想要趁著這次出去的機會帶著鳳懿清的那些官員,想辦法摸清他們有什麼在鳳懿清的手裡握著,然後爭取可以收為己用。

  「要是你想要這樣冒著生命危險去將鳳懿清手下官員收為己用,那你就太異想天開了……」玉衍一雙金色的瞳仁仿若可以看透林織錦的所有想法,林織錦在他的面前就像是一張白紙。

  就在林織錦差異的抬頭間,鳳懿清再次開口:「下一次……你的小魂兒再到冥界去的話,就算是你還欠著我沒有摸回來,我也不會再費神找你回來了……」

  林織錦藏在袖中的拳頭一緊,撇開了頭:「我的骨血體肉都是你的……就算讓你摸回去了,你也是摸自己!」

  玉衍一愣,隨即唇角的笑容蔓延開來,霎時讓著大殿失了顏色:「是啊……小東西不說,我……還沒有發現!那怎麼辦呢……該讓你怎麼還回來呢?」

  後來,林織錦最終還是沒有能去,玉衍派如難帶著林織錦方法前去寧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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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牢門打開!」鳳懿清看著盤腿坐在牢房內的秦唒玉眉頭狠狠的皺在了一起。

  「是!」牢頭立刻將門打開。

  一陣悉悉索索鐵鏈的響動聲之後,鳳懿清從袖口掏出了一錠金子遞給牢頭款款走了進去。

  「這牢房又髒又臭……公主屈尊降臨看我秦唒玉,真是委屈了公主了。」秦唒玉微微張開眸子淺笑著看向了鳳懿清。

  「本宮要你去辦一件事……一件,只有你可以辦到的事情!」鳳懿清咬緊了牙關一字一句。

  只有……我可以辦到的事情?秦唒玉眸子微微一眯,騰然一絲精光閃過,鳳懿清說的只有他可以辦的事情立刻瞭然於心。

  「看來……這次鳳公主可真的是下了狠心了!」秦唒玉唇角的笑容越發的邪佞。

  鳳懿清一拂袖,面色陰沉的緊:「少廢話,這是本宮的命令!」

  秦唒玉輕笑了一聲,緩緩站起身,躬身:「屬下……領命,只是還得等半個月……」

  鳳懿清眉頭緊縮在一起。

  「得等到……雙月的到來……」秦唒玉瞳仁中紅色的流光越發的耀眼,「和五百年前一樣的雙月,那樣……才會成為他們真正的噩夢!」

  鳳懿清握緊了拳頭。

  「倘若……對季闕虞不忍心……」

  「沒有不忍心了!」鳳懿清瞳仁微微一緊縮,聲音寒涼,「我五百年……視他如珠如寶,他卻視我如草芥,五百年的痴心守候換來的……卻是他的冷漠和決絕,至此……我鳳懿清的心,已經被他季闕虞撕碎,已經成了無心之人,既無心……何來不忍心!」

  秦唒玉輕笑了一聲:「你不怕麼?」

  「怕……」鳳懿清那雙堅韌的鳳眸定定的看向了秦唒玉,聲音帶著略微的顫抖,「很怕……」

  秦唒玉唇角的笑容越發的明媚,血紅色的眸子流光四溢,在這黑暗中熠熠生輝,他走至鳳懿清的面前,抬手撫上了鳳懿清精緻絕美的面頰:「不用怕……我說過,我是你的奴,我會守護你的安全,無論何時……都會!」

  鳳懿清身體僵住,眉頭驟然一緊,眼眸撇向了別的地方……眼中憂傷的神色濃的化不開。

  又是……秦唒玉!如果……眼前的是季闕虞的話,或許……自己現在就會停手,只要……季闕虞會這麼溫柔的對待她。

  涼風,從那牢房小小的窗戶灌了進來,鳳懿清此刻居然感覺到是前所未有的寒冷……前所未有的孤單,一旦……自己決定這樣做了,那就是給她和季闕虞之間……一點餘地都不留了!

  可是……他季闕虞幾時想過給自己留餘地了?鳳懿清的眸子越發的紅。

  「秦唒玉……」鳳懿清突然開口,嗓音裡帶著沙啞和濃郁的哭腔,「你……永遠都不會離開我吧……」

  「嗯……是啊!」秦唒玉輕笑著執起鳳懿清的手,放在薄唇邊輕輕一吻,「有血約的束縛,我永遠都無法離開你,可是……倘若我的第一個主人呼喚,你我之間的血約便會破滅。」

  「不會的……」鳳懿清驟然握緊了秦唒玉的手,咬緊了牙關,一字一句,「她林遲暮……再也沒有機會呼喚你!再也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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