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
2024-10-09 11:27:24
作者: 厭火
「為什麼擺出那樣一副樣子?」玉衍的唇角揚起的是那副高高在上邪肆輕佻的神色,「你以為……憑你吸的那點血,能對我造成傷害麼?」
是啊……他是……玉衍,什麼才能對他造成傷害呢……
「嗯……但是,還是想要說聲,對不起……」林織錦的頭垂的更低了。
「呵呵……」玉衍低笑了一聲,站起身,濕漉漉的水珠子順著他的衣裳發梢滴落,在地面上濺開一朵朵慘敗的水花,「主人飼養奴僕……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你……只要回報我以忠誠就夠了。」
忠誠……林織錦的拳頭握的越發的緊,她垂下頭坐在湖邊……月光下,姿態是那樣的僵硬彆扭,直到聽到玉衍緩緩離去的腳步聲,才抬起頭……
「下次再擺出那副臉,我就要把你摸我的……全都摸回來了!」
玉衍略帶笑意的聲音終於還是消失在了林織錦的耳邊。
空曠的花園內……只留下她斜9的影子和斑駁的月光交錯在一起。
你還真是命大啊……原以為趁著結界薄弱,只要你進入了結界中……單書白一定會以為你是葉閬苑殺了你!可是偏偏……玉衍又救了你!隱在樹後的鳳懿清拳頭狠狠的握緊再握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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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雙陰冷決絕的眸子盯著渾身濕答答的林織錦,牙口緊緊咬合在一起,藏在寬大袖袍里宛如蔥管似得的指尖銀光閃耀,良久卻收了回去,要不是顧忌玉衍會傷害無疆……林織錦,你已經不知道死了多少遍了,但願玉衍可以隨時隨刻都護著你!
鳳懿清拂袖轉身,身體猛然僵住。
站在她對面的……就然是一雙紅眸的季闕虞,他正用那淡漠的神色看著自己……
「祭司……」鳳懿清一怔之後,淺笑著福身行禮。
原本季闕虞是被濃郁的血腥味吸引了過來,可是走到半路的時候……看到了抱著林織錦在高空飛行的玉衍,便跟隨了過來,誰知道……卻看到了鳳懿清相擁銀針殺了林織錦。
「鳳懿清……我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警告你,那個女人對我來說……很重要,要是下次你再有害她的心思,就休怪我無情了……」季闕虞的瞳仁一片寒涼。
那個女人對我來說……很重要……季闕虞的這句話宛如一把利刃狠狠的刺進了鳳懿清的胸口,鳳懿清的面色一片慘白……藏在袖中的拳頭不住的握緊,再握緊。
鳳懿清抬起頭,正要起身,季闕虞腳下的寒氣瞬間逼了過去,寒涼的冰直直攀爬至鳳懿清的半腰,讓她維持著那福身的姿勢,不得起來。
「我讓你起身了嗎?」
「祭司!」鳳懿清瞳仁狠狠一顫,胸口幾乎要噴薄而出的東西,生生的被她壓了下去,良久,鳳懿清淺淺的抿了抿唇,淺笑著垂下頭,抬手做剛才福身的姿勢,「是……鳳懿清……知錯。」
繡著八寶祥雲的袖中,指甲陷入手心的嫩肉里……一片鮮紅。
季闕虞微微向前挪了幾步,側頭在鳳懿清的耳邊輕聲說道:「這次……你派去兩撥殺手的事情,我……先給你記著,你剛才的心思……我也給你記著,但是……我不想再看見,你聽懂了嗎?」
鳳懿清猛地要緊牙,一雙精緻的瞳仁被憋的脹痛,紅色的藤蔓瘋狂的蔓延爬滿了她整個眼珠,眼眶……居然疼得,似乎要盛不住淚水……
季闕虞啊季闕虞……我鳳懿清自問拼盡了自己的心裡全都是為你,五百年……你守了那個死人五百年,我亦守了你五百年,到頭來……我連一個和葉閬苑有著一樣面容的女人都不如,你常常說……你對葉閬苑,是在報恩!那麼……她對你的恩是恩,我對你的恩就不是恩嗎?
睫毛終於承受不住淚珠的重量……那一滴在月光下泛著點點明光的的液體,穿過冰冷的空氣,墜落在地面……濺開了一朵朵精緻破敗的透明花朵。
見鳳懿清沒有應聲,季闕虞不悅的皺緊了眉:「嗯?」
季闕虞……這次,你真的是……把我上了個透徹,我對你的心……真的徹底的死了,原本我不殺那個女人,是因為害怕沒玉衍傷害你……可是現在……我什麼都不怕了!什麼……都不怕了!
「鳳懿清……懂了!」鳳懿清咬緊了牙……一字一淚。
「但願……你是真的懂了!」季闕虞那雙淡漠的血眸睨了低頭垂眸的鳳懿清一眼,轉身向著寢宮方向走去。
林織錦……季闕虞輕念著這個名字,唇角淺淺的勾了起來,這個女人……看來對玉衍來說真的很重要,居然會讓他甘願被吸血……這還是頭一次。
既然是這樣……我就更不能讓她死了,這個女人和她的孩子會成為我最重要的一枚棋子,可是現在的林織錦連自保的能力都沒有……隨時可能會被殺死!
寒冰隨著季闕虞的離去,緩緩從鳳懿清的身上褪去……
「呃……」鳳懿清因為被寒氣奪取了大部分的力量,寒冰撤去,一下子就癱軟在了地上,狼狽不堪!
季闕虞……她對你來說,既然那麼重要……那麼,我就毀了她,用讓你們最恐懼的方法……毀了她!
鳳懿清抬起那雙恨意的眸子看向季闕虞消失的地方,地面上留下幾道深深的抓痕。
「主……玉衍……」蛇妖趕緊迎了上去扶住玉衍,整個瞳仁都是顫抖的,玉衍剛換的衣裳……怎麼剛出去了一下,就被鮮血沁紅了右側,「玉衍……這是怎麼了?」
「啊……」玉衍蒼白的唇角揚起一抹淡笑,身體已經不由自主的微靠在蛇妖的身上,「沒什麼……」
「可是您的頸脖……」
那些鮮血從玉衍乾淨慘白的指縫間沁出來,嚇得蛇妖連聲音都是哆嗦的。
「嗯……小東西,吸的有些過火了……」玉衍聲音淺淡的仿佛像是再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
林姑娘……蛇妖扶著玉衍的手微微一僵,緊抿著唇……輕輕讓玉衍躺在軟榻上,拿來了藥物替玉衍包紮。
蛇妖看著玉衍那宛如羊脂玉一般無暇的頸脖上陡然的多出了兩個小小的血窟窿,心揪緊在一起,略帶憂傷的聲音在這空曠的大殿響了起來:「玉衍……除了,用您的鮮血難道沒有別的辦法麼?」
玉衍纖長細密的睫毛微微顫動了一下,像是即將展翅高飛的蝴蝶……那黑色的瞳仁低垂著,帶著淺淡的笑意,指尖輕撫著林織錦縫製的那個黑眸娃娃,傾城絕世的面容此刻看上去竟是那樣的溫軟:「是啊……她是我的肋骨,需要我鮮血的滋養……現在,她還不能成為永遠沉淪在鮮血里不知滿足的怪物……」
現在還不行……玉衍笑容越發的溫軟,如果預計的沒有錯的話,鳳懿清現在應該已經行動了,季闕虞……那個男人應該也該帶著小東西去見他了,明明一切……都在自己的計劃之中,可是……胸口好像還是有些許燒灼般的疼痛,小東西……或者,真的像蛇妖說的……我待你是不同的吧。
玉衍垂眸,看著那黑眸小娃娃的瞳仁越發的溫軟,只是……小東西,或許……那天到來的時候,你真的會恨我,那就……
玉衍唇角淺淡的勾了起來,恨吧!
「玉衍……」蛇妖將那清涼的藥膏輕輕塗抹在玉衍的傷口上,聲音憂鬱低沉,「有句話……蛇妖不知該講不該講……」
「蛇妖這句話是不是有些多餘了……你若是不想說何必問我?」玉衍任由蛇妖替自己整理好衣裳,慢條斯理的開口。
「是……」蛇妖謙卑的站在一旁,那雙瞳仁變得憂傷,可是唇角卻是淺淺上揚的,「蛇妖覺得……自從林姑娘出現之後,玉衍……便不寂寞了……」
「嗯……她算是個有意思的玩具。」
不止是玩具……蛇妖甚至覺得玉衍已經對林織錦上了心,只是……自己好像還不自知,玉衍想要幹什麼,不需多說……到現在蛇妖心裡已經明白了,蛇妖知道玉衍一定可以達成自己的心愿,卻不能肯定……當玉衍完成心愿之後,沒有了林姑娘……他是否還會像現在這樣不寂寞。
林織錦推開寢宮大門的時候,原以為季闕虞已經睡了,誰知卻聽到他淡漠的聲音。
「怎麼……去看看玉衍,看的渾身都濕了……」
林織錦側頭,那搖曳的紗帳後,季闕虞衣著整齊的正坐在窗邊,死死的盯著林織錦的方向。
「哦……」林織錦輕笑了一聲垂頭抓了抓貼在自己身上的衣裳,開口道,「我不小心……掉進湖裡了。」
「是掉進了湖裡,還是林姑娘對鴛鴦浴情有獨鍾啊……」
林織錦拳頭猛地一緊縮。
「又或者……林姑娘只對和那個人鴛鴦浴情有獨鍾?」季闕虞定定的看著林織錦,撩開了紗帳一步一步向著林織錦逼了過來。
他居然……知道,林織錦抬起頭那雙清澈堅韌的瞳仁直視著季闕虞,最終不打算隱瞞:「我不小心誤入了後面的樹林,是玉衍救了我……」
季闕虞的腳步緩緩地停在了林織錦的面前,看了林織錦良久,抬手捻起一縷林織錦濕漉漉的髮絲,聲音低沉:「你連保護自己的力量都沒有……怎麼談報仇?」
「嗯?」林織錦疑惑的看著季闕虞,這個變態男……想要幹什麼?
想要這個女人以後成為自己強有力的棋子,那麼……就一定要讓她有自保的能力,九衢這個地方……就是隨隨便便的一個人都可以讓她屍骨無存,雖然有玉衍保護著……可誰知道自己的警告哪一天便對鳳懿清沒有了作用。
況且……如果預計的不錯,鳳懿清現在應該已經去找那個人了……如果林織錦一個人面對鳳懿清和那個人,季闕虞的瞳仁狠狠一沉。
現在的林織錦,報仇的心……報仇的動力,卻獨獨沒有報仇所需要的狠絕毒辣,她該怎麼和鳳懿清抗衡?現在……還需要這個女人活著!還需要她活著啊……
「你……想要保護自己的孩子,想要報仇麼?」季闕虞的聲音低沉卻帶著強有力的穿透能力……
季闕虞堅定的眼神死死的鎖定林織錦,幾乎要將她吸入自己深邃的瞳仁中。
「嗯!我想!」林織錦鄭重回答。
季闕虞放下林織錦的髮絲,上下打量了林織錦一眼,再三的確定她是認真的之後,才不緊不慢的開口:「換身乾淨的衣裳,和我走……」
「走?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