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八章
2024-10-09 11:27:10
作者: 厭火
月……涼的人心頭微顫。
「林姑娘……」蛇妖一見林織錦出來,迎了上去。
「嗯……」林織錦淺笑著關了殿門,臉色有些難看。
「您……沒事吧?」
「我沒事……」林織錦眉眼更加的彎起,「我就先回去了,看來……魅……」
林織錦的話僵在了嘴邊,如果是奴的話……怎麼還可以直呼其名,她自嘲似得垂眸笑了笑,對著蛇妖說道:「你早些休息!」
「嗯……」蛇妖點了點頭,看著林織錦僵直著脊背,快步離開了這裡。
奴啊……林織錦每一步都在念著這個字,那日,玉衍的話……不斷的重複再她的腦子裡……
「我可以給你一個全新的肉身給你一個報仇的機會,可是……條件是……你的靈魂從此便永遠不能踏入輪迴的路,永生永世……成為我的奴僕,永遠無法逃離我的身邊永遠得不到解脫……只能在無盡的黑暗中苦苦掙扎,被鮮血的欲望拉扯支離破碎不堪重負,曾恨鮮血,卻要一直用它滋養你的靈魂,讓它沉浸在血欲的芳香里,狠狠地吞噬著你的理智你的情感……這樣……你還要報仇嗎?」
永生永世成為他的奴僕,永遠無法逃離……
林織錦停下了步子,自己到底在失落什麼……玉衍那樣的人,自己怎麼可以期待可以和他成為朋友,這算不算是……為了報仇出賣了自己的靈魂?
對啊……她只是和玉衍做了交易而已,他許她肉身,她成他奴僕,僅此而已!
林織錦輕笑了一聲,這是對自己的嘲笑……她抬起頭打量著,自己這是走到了哪裡?完全不知道……也不認識,自己該怎麼回去……
借著月光,林織錦看清面前的大殿上方掛著的金色牌匾上寫著兩個字「珍寶閣」
珍寶閣?應該是存放珍寶的地方怎麼沒有侍衛把守?連問個話的人都沒有,難道裡面有看守的太監或是宮婢,這麼大的宮殿總能找到一個人吧!
林織錦提起了拖地的紅色長裙一步一步踏上階梯走到了珍寶閣前面。
「裡面有人嗎?」林織錦試探著問著便推開了門。
空空蕩蕩的大殿……
不是說珍寶閣嗎?怎麼……什麼都沒有……只有一個空空蕩蕩的大殿?
不對……好像不是什麼都沒有!牆上的……是……畫!
適應了黑暗的眼睛,可以隱約看到牆上整齊的排列著一幅幅畫卷!
林織錦直直的走到了對面的畫卷前……抬手撫著自己的面頰……是葉閬苑!這個面容的真正主人!
緊接著一旁,是兩個雙胞胎的孩子,畫的是兩個粉雕玉琢似得寶寶坐在花園內玩耍……一個摔了跤哭的眼淚鼻涕糊了一袖子。
再接著一旁……是兩個婢女一般模樣的白衣女子相對而立,躬身俯首。
再接著……鳳懿清!居然是鳳懿清!
林織錦心「咯噔」了一聲,好像是發現了什麼巨大的秘密一般,心臟劇烈的跳動著,連體內的血液都沸騰了起來,她緊接著看向了下一副!
這一副畫內男子的容顏狠狠的震盪了林織錦的神經,這是巧合……還是刻意!
畫內那嫣然淺笑宛如仙人一般的男子……宛如來自仙界,在林織錦從未見過的美麗花叢中拈花一笑……溫柔似水,溫柔的讓人都化在了他的眼神里!
那男子……居然是如難!
居然是……如難!
「你怎麼會在這裡!」
尖銳緊張的聲音在大殿裡迴蕩著。
林織錦轉頭,門口月光為她披上一層銀色紗衣的居然是鳳懿清!
「我……我……」
「這珍寶閣是禁地!只有本宮和皇上可以進來……你不知道麼!」鳳懿清拳頭握的「咯咯」作響。
「我迷路了……」林織錦據實說道。
「出去!」鳳懿清踏進珍寶閣指尖直直殿外……
林織錦可以感覺到鳳懿清的身體都在顫抖著……在月光下近乎透明的指尖,已經將她出賣。
林織錦皺緊眉頭向著殿外挪著步子,卻在總撲到鳳懿清面前時,沒有耐得住心中的疑問開口:「在你畫像右側的男子……叫什麼?」
「和你有何相干!」鳳懿清的聲音刺耳尖銳。
很少間鳳懿清會這樣激動的失去儀態,那雙眸子裡飲恨的神色似乎要將林織錦拆之入腹。
「只是好奇罷了……」
「那就收起你的好奇!」鳳懿清那張絕色妖媚的容顏在月光的照耀下失去了血色,她向著林織錦逼近了一步,「不要以為有玉衍護著你……你就可以為所欲為!你給我記住……你現在的一切都是我的,你只是占時擁有,總有一天我會拿回來的!到時候……你就會死無葬身之地!」
林織錦眸子微微一緊:「就算沒有他護著……你能怎麼樣?」
「沒有他護著……你早已經死無葬身之地了!」
「是嗎!」林織錦本來已經給鳳懿清攢著了,真以為林織錦傻到連那些殺手是誰派來的都不知道麼!
林織錦冷笑了一聲,居然向著鳳懿清逼近了一步,幾乎和鳳懿清面頰相貼,聲音清淡:「你以為……我不知道在宴會上的殺手還有寢宮裡的殺手是派去的!你派出去的殺手兩次都沒有能動我分毫……以後也不會!倒是你……鳳懿清貴妃!今天你所做的一切,我會慢慢的還給你……」
「你……」
「別忘了!」林織錦抬手輕輕將鳳懿清肩頭凌亂的長髮別再了她耳後,輕笑,「我們現在……誰才是他的妻子!」
「就怕你坐不穩!」鳳懿清咬牙。
「那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個後宮……陛下已經不想讓後宮大權獨落在你一個人的手中了,這……就夠了!」
那新月,就在兩人正中央……清冽的光芒將兩人隔開來,月光落在林織錦的側臉穿過兩人幾乎鼻尖相貼的細小空間,鳳懿清甚至可以清楚的看到林織錦上揚的唇角,光芒落進那雙宛如黑色寶石一般的瞳仁閃耀著這世間最奪目的光芒。
鳳懿清緊咬的呀口中居然是一片腥辛!額頭上沁出了細細密密的汗珠子,她一字一句:「就算你是他的妻子,這裡是禁地,擅自闖入……也得死!到時候天下皆知……我就不相信皇上還能護著你!」
「是啊……他的妻子也得死,那你就去告訴皇上吧……告訴皇上我擅闖禁地,去告訴其他人,他的妻子……在自己新婚的夜晚沒有和皇上在一起,卻跑來擅闖禁地……」林織錦唇角淺揚。
「你!」鳳懿清眸子狠狠一沉一把掐住了林織錦的頸脖,狠狠的將林織錦按在殿門上,猩紅的指甲生生的陷進了她雪白的頸脖,神色陰狠,「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
「後宮只有你我,我死……只是給了皇上一個收拾你的藉口而已,女人……天下皆是……任何人都可能是他的妻子!」林織錦眸子裡絲毫沒有懼意,反倒幾分清冽逼得鳳懿清身體一顫。
「本來……本宮以為葉閬苑已經夠討厭了……沒想到你比她更討厭!」鳳懿清的眯起了眸子。
林織錦輕笑了一聲抬手卡開了鳳懿清精緻細白的手,輕笑:「你要是喜歡我……倒還麻煩了!」
鳳懿清的眸子眯的更緊。
只見林織錦直起身子,在鳳懿清的耳邊輕聲開口:「多謝你……是你讓我狠下心腸……一定要把你從這個後宮連根拔起!」
鳳懿清咬緊牙看著林織錦對她輕笑一聲,踱步款款的向著珍寶閣外走去,眼睜睜的看著林織錦走錯了方向,唇角淺淡的勾起……笑的風情萬種……
那麼……就看我們誰先死的很難看吧!鳳懿清那張妖媚的面容在月光下居然是那樣的傾城絕世。
季闕虞是不想再讓後宮大權落在我的手中了,可是也絕不會落在你的手中,想要坐穩他的妻子的位置,難道季闕虞沒有告訴過你……在這後宮裡絕不要走錯一步路,一步錯……那就是粉身碎骨萬劫不復嗎……
忽然,一陣狂風夾雜著些許的血腥味……直撲進了珍寶閣!
「哐堂堂……」
珍寶閣內的畫卷被風吹的胡亂的想作一團,從這最底下的一圈畫卷直直的響至十幾層樓高的頂端!
鳳懿清回過頭,冷眼看著那些畫卷,張狂舞動的髮絲掩藏住了她眸子裡的一片寒涼……
殿門終於在一陣狂風之中「砰」一聲關上。
珍寶閣內,終於安靜了下來。
月光從巨大的紅木雕花窗射了進來,落在光潔的黑色大理石地板上的光芒反射在牆上那張和如難有著一模一樣面容的畫卷上,居然可以看到那溫潤如水的男子身後有一道黑色影子……
月光更加的清冽,斑駁的讓著大殿更顯靜匿。
剛才林織錦居然沒有看清出……這珍寶閣每一個角落居然都掛著畫卷!從最下面一圈……一直到頂端牆面上掛著滿滿當當的全都是人物的丹青!
—————————————————————
從走進這片透著詭異氣息的森林,林織錦就知道自己走錯了路……
這一路,血腥味一直在林織錦的前方牽引著她,讓林織錦似乎有些不受控制的跟著那股子血腥味一路向前,她緊捂著有些悶慌的胸口,體內對鮮血的渴望一路高漲,腳下的步子越來越不受自己的控制。
怎麼回事……雖然之前,玉衍說會被鮮血的欲望拉扯支離破碎不堪重負,曾恨鮮血,卻要一直用它滋養靈魂,沉浸在血欲的芳香里,狠狠地吞噬著理智和情感,可是……自從有了這個新的身體之後,自己還沒有過這種感覺……現在是怎麼了?
林織錦額頭滲出了細細密密的汗珠子,她扶住了小路旁的大樹,不住的喘著粗氣……拼命的想要轉身想要往回走!可是那股子對鮮血的渴望越來越強烈!
「呃……」林織錦猛地握緊了胸口。
好像有什麼突然強有力的衝擊了她的心臟,就算是理智拼命的讓她回頭往回走,可是身體的渴望卻迫使她不得不抬腳向著血腥味的方向接著走去。
「啊……啊……」
那略微帶著魅惑的呻-吟聲,讓人面紅耳赤……像是男女歡愉的聲音,可是這血腥味哪裡來的!林織錦越走……那血腥味越濃,聲音……也越來越清晰!
不能在過去了……不能……林織錦單手緊緊的扣著樹幹,用力的扣著……可是腳下的步子卻不受控制的向前移……
「不能……」
指甲和樹幹粗糙的樹皮摩擦出難聽刺耳的聲音,在樹幹上留下了一道血痕……林織錦終於還是沒有能阻止自己的腳步,一步一步向前走著……尋著那鮮血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