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多謝仙師……」季闕虞重重對著如難一叩首。

  

  「孩子……來……」夜蠡艱難的扶起了季闕虞，「走……和我進屋去療傷。」

  「不了！」季闕虞拒絕了夜蠡，「小傷而已，我只有兩天半耽誤不得，就此告辭！」

  說完季闕虞踉蹌的向前走了幾步，腳下紅色靈力環繞霎時消失不見。

  看著季闕虞消失不見，夜蠡回過頭歉意的看著如難：「我……又讓你……讓你因為我參與了進去，如果有懲罰的話……我來承擔。」

  「或許……」如難唇角揚了起來，「或許……這也是註定。」

  一切事情的發展都是你決定的……不是麼，就像你明明在來生鏡里看到了結局，卻偏偏還要逆天而行改變一切，如果是你的話……我可以信任吧！如難看想了清澈湛藍的天空，唇角揚了起來……

  「祭司……」正端著茶水要去林遲暮房間的子夏看到滿身都是已經乾結鮮血的季闕虞落在了院子中睜大了眼眸。

  「閬苑呢？」季闕虞咬緊了牙一字一句的開口。

  「在屋裡……」子夏呆呆的開口道。

  「好……」季闕虞對著子夏開口道，「拿一個空碗來！」

  說完季闕虞就推開了一間房間的房門，傷口有些疼，他坐了下來從胸口掏出了如難給他的符咒。

  「祭司……」子夏將空碗拿了進來，看到季闕虞手中的符咒瞳孔不住的放大！

  「放著吧！」季闕虞淡漠的開口。

  「祭司！」子夏死死的握緊了碗看著季闕虞。

  「我讓你放下！」季闕虞皺眉抬頭。

  「祭司是要……」子夏的聲音有些哽咽，「以命……換命？」

  「子夏……放下！」季闕虞的忍耐似乎已經到了極限十分不耐煩的開口。

  「祭司！」子夏將碗藏在了身後向後退著。

  季闕虞咬緊了牙一拍桌子站了起來在子夏還沒有逃出房間時，大手一揮……

  「碰——」

  門驟然關上，阻隔了子夏的去路。

  子夏轉過身背緊緊地靠著門驚恐的看著季闕虞，將碗藏在背後：「祭司……如果你真的要用的話，請用子夏的命吧！」

  「你不行……你靈力太弱了！就連我……我都不能保證成功，我不能拿閬苑來冒險！」季闕虞伸出了手，「把碗給我！」

  子夏咬緊了牙握著碗的手緩緩地伸了出來……

  季闕虞緊皺的眉頭這才緩緩地散開，可是就在季闕虞要借過碗時，子夏突然猛地舉起碗就要狠狠摔下去，季闕虞瞳仁一緊一把抓住了碗的另一邊。

  「碰——」

  季闕虞只覺得耳邊涼風夾雜著雪花飄來，整個碗還有他們兩人的手臂整個房間都被冰封。

  季闕虞看著一頭白髮的子夏眸子眯了起來。

  「明天吧！只要把祭司困到明天……她就會死了吧！」

  季闕虞咬緊了牙一把掐住了子夏的脖子將她舉起。

  「呃……」子夏被掐出了眼淚，用那樣悲傷的眼神看著季闕虞。

  季闕虞的瞳仁霎時變成了紅色，獠牙也露了出來……

  她知道……季闕虞此刻有多麼的恨她，可是她不能……她不能讓季闕虞替葉閬苑去死！

  「碰——」

  季闕虞被冰封住的拳頭一緊握，冰霎時炸開，紛紛揚揚撒的到處都是，季闕虞一掌擊在了子夏的腹部。

  「呃……」

  子夏腹部一緊，千年寒珠猛地被吐了出來。

  季闕虞一把抓住了千年寒珠，將子夏定在了原地，整個屋子的冰封都消失的無影無蹤！

  「我不想殺你……所以……你就在這裡好好的呆著直到明天太陽落山！」季闕虞面無表情的說完拉開門走了出去。

  子夏被定在原地，不住的掉眼淚，連一聲都發不出來。

  祭司為什麼要那麼執著葉閬苑！明明……她就只會給你帶來痛苦和傷害，為什麼……就因為愛麼！那你可知道……我也愛你啊！子夏緊閉著眸子……淚水像是斷了線的珠子，我守護著你……守護著你想要守護的人，我不求別人……我只想要你活著啊！連這一點小小的願望你都不能實現麼！

  葉閬苑……你到底是憑什麼！憑什麼讓這麼多人為你犧牲！子夏痛苦的咬緊了牙關，你憑什麼……

  「呵呵……」屋內傳來了林遲暮輕盈有些虛弱的笑聲，「你懂不懂這叫五子棋……」

  「什麼五子棋……明明說好玩圍棋的！」玉衍爭辯。

  換好了衣裳的季闕虞坐在走廊上，聽著屋內的歡笑聲唇角也揚了起來，他點燃了符咒，灰燼……落進了碗中，季闕虞深吸了一口氣咬破了自己的手腕，鮮血順著手腕落進了碗中。

  不會兒就已經是小半碗了，季闕虞舔了舔自己的傷口止住血，然後端著碗走了進去。

  「玉衍……」虛弱的斜靠在床上的林遲暮看到了端著碗走進來面色蒼白的季闕虞，唇角揚起了笑容。

  玉衍的血液都沸騰了起來，他終於回來了！

  「怎麼樣？」玉衍喉頭抑制不住的顫抖。

  季闕虞點了點頭：「你先出去吧！」

  玉衍將床上的棋盤移開，對著季闕虞點了點頭，走了出去。

  林遲暮面頰上的笑容緩緩僵住，她看著季闕虞手裡端著的碗，問道：「這是什麼？」

  季闕虞晃了晃手中的碗，讓裡面被燃盡的符咒灰燼容在血液里，眉頭緊皺：「你的藥！」

  玉衍關上了房門，靜靜的在外面等候。

  「什麼藥！」林遲暮艱難的從床上站起身來。

  季闕虞的眉頭皺的越發的緊：「能讓你活命的藥！」

  「季闕虞……你不會對我撒謊的！」林遲暮一字一句的問道，聲音止不住的顫抖，「你是不是要用你的命……換我的命！」

  季闕虞晃著藥碗的手微微一頓，只是微微一頓……一雙通紅的眸子垂下，接著晃著藥碗。

  果然是麼！

  林遲暮扣緊了床邊的雕花扶手，慘白的面頰上只有一雙眸子脹紅：「我告訴你季闕虞……這種藥，我一口都不會喝！」

  季闕虞像是沒有聽到林遲暮的話一樣，接著晃著！

  林遲暮渾身都在顫抖，聲音尖銳的連自己都想不到：「你聽到了沒有！」

  季闕虞依舊沒有反應，他知道……讓林遲暮乖乖的喝下去看來是不可能了。

  林遲暮咬緊了牙，衝過去想要打翻那碗所謂的「藥」，可是……

  季闕虞卻一把拽住了林遲暮的手將虛弱的她禁錮在一旁，仰頭將藥全部灌入自己的口中，緊扣住林遲暮的面頰吻了上去。

  「唔……」林遲暮用力的拍著季闕虞的手，分離掙扎，緊緊地抿住雙唇。

  季闕虞含著自己的鮮血奮力的想要撬開林遲暮的唇，可是林遲暮的唇卻緊抿著他怎麼都撬不開，鮮血順著他的唇角鄉下淌著……

  「唔……唔……」林遲暮一雙眸子鮮紅，淚水順著眼角不住的向下落，不管她多用力的拍多用力的推……就是推不開季闕虞，她不能這樣……不能這樣傷害了玉衍之後還要奪走玉衍的性命。

  死後……林遲暮都不知道自己會受到什麼樣的對待，自己逆天而行……必定是要受到懲罰的，要是玉衍替自己去死，不只是要受到自己懲罰還要接受我的！不可以……這樣絕不可以！

  季闕虞用力的捏住林遲暮的面頰，想要將藥灌進去，林遲暮一路掙扎一路退，終於跌倒在床上。

  季闕虞抬起頭一雙眸子脹紅，他一手將林遲暮的雙手禁錮在頭頂，一手狠捏住林遲暮的的雙頰強迫她張開嘴，一膝按住了林遲暮胡亂掙扎的雙腿一膝撐在床上。

  「玉衍……不要！求你……」林遲暮哭喊著，眼看著季闕虞的面頰壓了過來。

  林遲暮死死的抿著唇，就是不長開……頭胡亂的晃著卻怎麼都掙脫不開季闕虞的手。

  林遲暮咬緊了牙，就算是現在就死……也不能讓玉衍在為我犧牲了！

  「轟……」

  林遲暮周身驟然被藍色的光芒縈繞，將季闕虞彈開。

  季闕虞撐著桌子一個翻身蹲跪在了地上，正要衝過去時，林遲暮白髮就然就在他眼前飄揚四散，季闕虞轉過頭……

  林遲暮笑容竟然是那樣的悲傷：「玉衍……對不起……」

  她一把抬起了季闕虞的下顎。

  「咕嘟——」

  季闕虞驚恐的張大了眼，那腥辛的鮮血……竟然被自己咽了下去！

  林遲暮的淚水順著面頰落了一地，藍色的光芒終於耗盡……林遲暮看著的季闕虞的眼眸被霧氣朦朧整個人無力的向著地面栽倒……白色的長髮紛紛揚揚的撒了一地。

  「閬苑……」季闕虞全身數以萬計的毛孔全部都炸開來，他跪在林遲暮的身邊瘋了似得抱起林遲暮，「閬苑……閬苑！」

  林遲暮意識已經開始模糊，聽到季闕虞的喚聲才艱難的張開了眼，整個面頰蒼白的和她一頭的白髮幾乎是一個顏色：「玉衍……」

  「你瘋了！瘋了！」季闕虞壓抑著自己的聲音，眼淚像是斷了線的珠子。

  「你……你怎麼那麼……那麼傻啊！」淚水順著林遲暮慘白的面容滑落沒入她銀色的長髮中。

  季闕虞抱緊了林遲暮瘦弱的身體，猛然抬起頭喊道：「聶晚容！」

  玉衍立刻從門外走進來，看到眼前的情景驚得瞳孔不住的放大。

  「你看著閬苑，我再去一趟九天仙山！」季闕虞說著抱起林遲暮將她塞進了玉衍的懷裡。

  林遲暮虛弱的沒有一點力氣……無力的靠在玉衍的懷裡，艱難抬手拽住了季闕虞的衣袖：「玉衍……來不及了……我撐……撐不到明天了，求你……別在為我做傻事了，我只想……在我最後的時間你能陪著我！」

  季闕虞咬緊了牙，一雙眸子紅的不像話，淚水像是斷了線的珠子，可是他就是不敢回頭去看林遲暮。

  「你說什麼？」玉衍神情滿滿的全是不可置信，「你說……閬苑？」

  「玉衍……」林遲暮艱難的吞咽著唾液，淚水直都止不住。

  季闕虞恨不得殺了自己……想要救為什麼就加快了她死亡的時間呢！季闕虞……你到底幹了什麼！

  「玉衍你要是去……我立刻自盡在……自盡在你的面前！」林遲暮幾乎是拼盡了自己全部的力氣才說完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