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

  「老人家多謝你救了我的妻子！」季闕虞從身上掏出了一塊玉佩，「這是小小意思請您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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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婆婆一怔，趕緊將玉佩推了回去：「這可使不得……使不得！」

  「吳婆婆……你就收下吧！你要是不收……他心裡會不安的！」林遲暮輕笑著開口。

  「就是……還請老人家一定收下！」季闕虞鄭重的開口。

  「這……」吳婆婆還是有些為難，「我救人不是為了這個……」

  「吳婆婆……」蛇妖輕笑著走到了季闕虞的身邊，「您收下吧……不然我們家主子也不會心安的！」

  吳婆婆轉頭看想了林遲暮。

  林遲暮笑意盈盈的點了點頭，吳婆婆這才勉強收下了玉佩。

  季闕虞抱起了林遲暮就要向外走……

  「秦姑娘……」吳婆婆突然走到了林遲暮的身邊握住了林遲暮的手，眸子一片通紅開口道，「好好想想婆婆的話……別讓那個人和婆婆一樣到時候悔恨莫及啊！」

  林遲暮輕笑著垂下了眸，也握住了吳婆婆的手：「多謝婆婆……」

  「走吧……走吧……」吳婆婆抬手抹了把眼淚，擺了擺手。

  「多謝婆婆……」季闕虞再三道謝了之後抱著林遲暮走出了那間土培房。

  「走吧……」吳婆婆一直將林遲暮送到了屋外，笑盈盈的看著林遲暮掉眼淚。

  林遲暮回頭看著被那昏黃色的燈光暈染的吳婆婆越發的顯得蒼老，林遲暮似淚意模糊中乎看到了我婆婆的老伴雙手背在背後立在吳婆婆的身邊，和吳婆婆一起對著自己淺笑著。

  我一定……林遲暮回過頭，放在胸前的手緩緩地收緊，我一定會比老爺爺做的更好，絕對不會……讓連若知道我死的事實。

  直想……快點離開啊，離開了……就不用看到連若悲傷的眼神，心……就不會這麼的痛了，可是……林遲暮唇角緩緩揚起，卻貪婪的總想多看他一眼……哪怕就是一眼就好。

  季闕虞剛將林遲暮送回了鳳儀宮，葉閬苑就帶著小月亮趕了過來。

  「娘親……」小月亮看到頭上手臂上纏繞著紗布的林遲暮飛奔了過去淚意瑩瑩的看著林遲暮，「娘親你這是怎麼了？」

  葉閬苑就站在門口，一隻手緊緊地扣著門框，一手緊握在胸前，眸子紅了一片……

  葉閬苑沒有想到林遲暮會傷成這個樣子回來，淚水就在眼眶中打轉像是隨時都會墜落下來。

  「娘親沒有事……就是摔了一下，爹爹已經將娘親救回來了。」林遲暮抬手輕撫著小月亮的小臉，唇角揚起一個明媚的笑容。

  季闕虞看著林遲暮和小月亮唇角也不自覺的揚起了來，然後轉頭看向了門口的葉閬苑垂下了眸子。

  「去吧……」林遲暮輕笑著對季闕虞開口。

  「嗯？」季闕虞抬起頭看著林遲暮。

  「不是說想要和閬苑談談……去吧，我們明天一早就要走了……再不去就沒有機會了。」林遲暮聲音溫軟。

  季闕虞抬手緊握住了林遲暮的小手：「我馬上回來……」

  「嗯！」林遲暮點了點頭。

  葉閬苑看著季闕虞向著自己走來抬手擦去了眼淚轉過身背對著季闕虞。

  「閬苑……」季闕虞輕喚了一聲。

  「嗯……」葉閬苑淺淡的應了一聲，轉過頭對著季闕虞艱難的笑了笑，「闕虞……」

  「我們去涼亭里坐一坐吧！」季闕虞笑容一如當年的秦唒玉，溫柔的緊。

  「嗯！」葉閬苑點了點頭。

  林遲暮看著那兩個人的身影漸漸的消失……垂下了眸子對著小月亮說道：「小月亮今晚要不要和娘親睡。」

  「要！」小月亮說著就爬上了林遲暮的鳳榻，很乖的自己解開了衣服睡在了裡面，還拍著旁邊的枕頭說道，「娘親也睡……」

  「娘親一會就睡……」林遲暮輕撫了撫小月亮的小臉。

  其實林遲暮知道季闕虞要去和葉閬苑說什麼，一定是說……當她別把當年的事情放在心上，現在血族已經滅亡了……只要她能幸福就好，一定是這樣的……

  林遲暮靠在了床頭輕笑，秦唒玉對葉閬苑啊……永遠都會是那麼溫柔。

  她想起了當年秦唒玉的那個誓言……他說今天他沒有辦法保護自己的親人，來生……定要我嘗嘗失去至親的痛苦，果然……實現了，他讓我失去了母后讓我失去了童童，這……算是因果報應吧！

  林遲暮垂眸，額前的長髮簌簌的落下遮住了她狹長的眉眼，想要讓自己一直在玉衍面前『活著』恐怕……必須得告訴季闕虞真相，不過……葉閬苑這段，就跳過去吧！有一個葉閬苑活著……就夠了。

  忽而……一陣清幽的笛聲響起，林遲暮側眸看了眼已經睡著的小月亮，小心翼翼的起身走到了外面，應該是……連若吧！

  林遲暮跟著笛音緩緩地向前走著。

  果然……

  林遲暮將自己隱在假山後看著那個坐在樹頭上，吹著笛子的玉衍唇角緩緩勾了起來，儘管……玉衍的神情是那樣的悲傷，可是……聽到這首曲子，林遲暮渾身都暖了起來。

  在那十幾天裡，連若幾乎天天都在為自己吹奏這首曲子，可是……自己竟然沒有認出來他。

  林遲暮靠在回過身靠在假山上，閉上了眸子，連若啊……明天我就要走了，明天起……你必須學會忘記小東西了，你教我的那些東西……我做不到像你那樣全部的教給你，可是……你懂的吧！你教我的東西……就算是沒有記憶，你還是懂的吧。

  良久，林遲暮撐起身子往回走，唇角始終是上揚的。

  「主子……」蛇妖看到了林遲暮躬身道，「主子……劼華公子醒了，說是要見您……」

  林遲暮一怔，那個……和玉衍一樣溫柔的男子。

  「你沒有消除他的記憶麼？」林遲暮低聲問道。

  「劼華公子說在消除記憶之前想要見主子一面。」

  林遲暮垂下眸略微的思量了一下，輕笑著開口道：「好……」

  林遲暮一踏進祭祀殿，就看到了臨窗而站的劼華，她示意蛇妖侯在外面。

  「聽說……劼華公子要見我……」

  「參見林姑娘……」劼華立刻躬身行禮。

  「劼華公子不必多禮……」林遲暮輕笑了一聲，坐了下來，「劼華公子也坐吧……」

  「多謝林姑娘。」劼華彬彬有禮的坐在了林遲暮對面，溫柔的對著林遲暮笑著。

  「劼華公子想要說什麼呢？」

  劼華只是盯著林遲暮輕笑不語。

  「劼華公子？」林遲暮疑惑的喚了一聲。

  「林姑娘不打算告訴玉衍麼？」劼華淺淡的開口直入主題，「娘娘救了他……」

  林遲暮藏在袖中的拳頭一緊，對著劼華笑道：「嗯……不打算。」

  「劼華可以問娘娘為何麼？」

  「玉衍告訴過你想要我幸福的生活吧。」

  劼華一臉的不可置否。

  「我也一樣。」林遲暮唇角越發的上揚。

  劼華輕笑了一聲，垂下了頭：「其實……劼華是羨慕娘娘和玉衍的……即便是生離死別。」

  林遲暮垂下了眸，纖長細密的睫毛掩住了她眼底的神色，燭光下只是翻著琉璃一般的光芒，讓人看不懂……看不清……

  「娘娘和玉衍兩個人的這份愛，劼華會深深的記在心裡，即便是一會被消除了記憶也會記得，或者……有一天劼華也可以遇到一個人，也可以這樣愛一場，愛的……甘願為對方做任何事情。」劼華輕笑著轉過頭對著蛇妖喊道，「楚大人……我要問的問完了，可以開始了。」

  林遲暮緩緩起身對著劼華一躬身。

  「娘娘……」劼華驚訝的站了起來。

  「謝謝你……」林遲暮的眸子有些微紅，「謝謝你這段時間把連若帶到我的身邊。」

  「娘娘……」

  說完林遲暮就踏出了祭祀宮。

  蛇妖謙卑的恭送林遲暮離開之後，從袖中掏出了一個精緻的小瓷瓶遞給了劼華。

  「楚大人……我醒來時，如果我還是和以前一樣生活，勞煩你提醒一下我……讓我去找一位深愛著的人。」劼華拔開了瓶子的蓋子輕笑著說道。

  「好……」蛇妖點頭。

  劼華仰頭將瓶子裡的液體一飲而盡唇角揚起了笑容，真的很慶幸把身體借給了玉衍……看著玉衍和林遲暮兩個人，現在……我才知道原來生命並非我想像的那麼無趣。

  蛇妖抿唇笑了笑走到了腳下步子已經有些不穩的劼華身邊，輕扶著劼華到了軟塌旁，低聲開口：「劼華公子……忘了吧！把一切都忘了吧。」

  「呵呵……」劼華笑出了聲，如畫的眉眼有些微紅，忘記這裡的一切……忘記那種讓自己這個旁觀的人都徹心徹骨那麼痛的愛，真的……有些捨不得。

  林遲暮回到鳳儀宮時，遠遠的就看到季闕虞竟然和葉閬苑一起好像有些焦急的在等著她，她垂下了眸子向著那兩個人走去。

  「雨晴你去哪了？」一看到林遲暮季闕虞就立刻迎了上去，握住林遲暮未受傷的手皺眉問道。

  「睡不著就去走走……」林遲暮輕笑著看向了葉閬苑，「你還不去休息嗎……閬苑殿下……」

  葉閬苑聽到林遲暮這樣喚她面色有些微白，她雙手緊緊地疊合在腹部向著林遲暮移了兩步：「明天你就要走了……我想……我想再看看你。」

  「閬苑殿下回去休息吧，我不及閬苑殿下漂亮……沒有什麼好看的！」

  「我們長得一樣……」葉閬苑急急的開口，她看想了季闕虞，「闕虞……可以……可以讓我和林姑娘單獨聊聊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