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季闕虞握緊了拳頭大步流行的向著玉衍走去，一把拽住了玉衍的衣裳：「玉衍……你是擺出這幅半死不活的樣子給誰看！」

  玉衍緩緩轉過頭看著季闕虞，黑色的瞳仁里一片冷色，抬手抓住了季闕虞的手腕要將他的手從自己黑色的外罩上剝離，可是季闕虞卻抓得更緊。

  「是你把葉閬苑放了出來你不應該負責麼！」季闕虞真的想要給這個男人一拳，告訴這個男人真正的葉閬苑為了他快要死了！可是……他不能，但是……他也說不出欺騙玉衍的話，他說不出……閬苑等了你幾百年你想要不管她喜歡別的女人麼，他說不出口……因為他愛著的正是真正的葉閬苑啊！

  季闕虞咬緊了牙喉結上下滾動著張開口可是……唇瓣微微的顫抖了幾下又抿了起來，恨……該是多恨這個男人，明明……是自己先遇到暮暮……明明是自己先愛上，可是……卻被這個男人奪走，明明想要殺了這個男人卻忍了五百多年沒有動手，現在……以後……永遠不能動手。

  「我和閬苑的事情……還輪不到你來插嘴！」

  「那麼林遲暮的事情呢！」季闕虞暴怒的吼了一聲，「她現在是我的暮暮！就算以後不是我的暮暮也是我的妻子我孩子的母親，永遠不可能和你在一起！永遠不肯能！」

  「碰——」

  玉衍急紅了眼，一拳將季闕虞打的向左側踉蹌的幾步，勉強扶住牆才站了起來，他抬手擦去了自己唇角的鮮血冷眼看著玉衍。

  「怎麼……生氣了……想要打人？」季闕虞瘋了似得撲了過去緊緊掐著玉衍的頸脖，「你以為你還是原來的那個玉衍麼！你以為你還是靈力強大好好在上的返祖麼，現在的你我稍微動動手指頭你就必死無疑！」

  「那你儘管試試！」玉衍眸子狠狠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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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試試？」季闕虞冷笑了一聲掐著玉衍頸脖的手越發的用力，眸子陰狠的像是來自地獄，霧氣霎時將那通紅的瞳仁添滿，「是啊……早該殺了你！要不是為了救你閬苑就不會失去靈力，要是沒有你多好……沒有你閬苑就不用死了！我早該殺了你！」

  玉衍一怔，一把扣住了季闕虞的手腕一個翻身將季闕虞狠狠地抵在牆上：「你說什麼！」

  淚水順著季闕虞的睫毛墜了下來，他無力的鬆開了玉衍的頸脖，癱靠在牆上，竟然輕笑了一聲，居然……說出來了。

  「閬苑怎麼了你說啊！」玉衍瘋狂的吼道。

  聯想到今天如難的反映……玉衍整個人宛如雷擊。

  閬苑……就不用死了？因為我……玉衍面色越發的慘白。

  「玉衍……闕虞……你們在幹什麼！」葉閬苑端著藥碗走進來看到樣子像是廝打的兩人，驚得藥碗都跌落在了地上，衝過去緊緊地拽住玉衍眼淚『啪嗒啪嗒』的向下掉，「玉衍你這是在幹什麼啊！」

  閬苑……玉衍回眸悲傷的看著葉閬苑緩緩鬆開了季闕虞，淚水從眸中墜落，抬手輕撫上了葉閬苑的面頰，喉結上下翻滾著：「你……你要死了是怎麼回事？」

  葉閬苑一怔。

  「呵……」季闕虞冷笑了一聲，笑的淚水都流了出來，竟然……他竟然會以為是這個女人！本以為……他會追問……那麼，我說不定就會告訴他，說不定……就會……

  季闕虞咬緊了牙從床上站起了起來向外走去，一雙眸子陰冷的緊，既然你玉衍什麼都不知道，那麼……守護閬苑就交給我季闕虞，我一定不會讓閬苑死的！一定不會！

  「你告訴我……」玉衍咬緊了牙看著葉閬苑，「原本……我是要灰飛煙滅的……為什麼……為什麼我會好好的坐在這裡，你做了什麼？」

  「玉衍……」葉閬苑的聲音都開始顫抖。

  「你告訴我你做了什麼！」玉衍扣進了葉閬苑的雙肩用力的搖晃著，「你說啊！」

  「玉衍！」如難跑了進來扣住了玉衍的手腕，心臟狂跳著，「閬苑還很虛弱……經不住這樣……」

  「玉衍……」葉閬苑哭出了聲，她看著這樣歇斯底里……這樣痛苦的玉衍，心臟疼得受不了。

  玉衍咬緊了牙垂下了頭，怪不得……小東西要離開，小東西……也是知道的吧！小東西……

  「玉衍……」

  玉衍緊緊閉上了眸子任由眼淚從自己的面頰上划過，然後溫柔的將葉閬苑擁入了懷中。

  小東西說的對啊……我該……我該怎麼補償她一個玉衍啊！

  「玉衍……」葉閬苑抬手環住了玉衍的腰身，這個……她一直渴望的懷抱。

  「對不起……對不起……」玉衍緊扣住葉閬苑的後腦，在她耳邊喃呢著……

  這樣一個玉衍……一個背叛了她的玉衍，竟然……讓她豁出性命來救，玉衍的胸口像是被撕裂了一般，他終於知道小東西堅持走的理由……終於知道小東西說，他們兩個人此生無緣的原因，終於知道……小東西說只要他活著就什麼都不求的原因，這樣……丟下這樣的閬苑和小東西離開……果真是……做不到啊！

  小東西……我該怎麼做，我該怎麼辦……才能不這麼痛，我該怎麼做……

  如難咬緊了牙，撇過頭強忍著說出真相的衝動，眸子一片脹紅，緩緩退出了大殿。

  該怎麼救閬苑玉衍呢？如難握緊了藏在袖中的拳頭，眉心狠狠地皺在一起，良久想著祭祀宮的方向狂奔而去。

  「大玉衍……」如難一衝進祭祀殿就呼喊夙清和。

  正在翻閱書籍的夙清和抬起頭看了如難一眼，接著翻閱著。

  「大玉衍……」如難向前了幾步跪了下來，「大玉衍……求您救救閬苑玉衍吧！如難願意用自己的命來換！」

  夙清和微微抬眸看著如難合了手中的書本，眸子裡全是複雜的神色。

  整個大殿靜的可以聽到他們二人的呼吸聲。

  如難眸子一片猩紅咬緊了牙，拳頭狠狠地收緊再收緊，艱難的開口：「哥……哥哥……求你救救閬苑玉衍。」

  聽到哥哥這兩個字，到底是讓夙清和的眸子溫軟了下來，他踱至如難的面前抬手扶起了如難：「我這不是正再找方法……」

  「找到了麼？」如難咬緊了牙。

  夙清和面色一片凝重，搖了搖頭轉過身……

  「那怎麼辦……閬苑玉衍就要和我陛下一起回句余了！」如難激動的抓住了夙清和的手腕。

  「我會找到辦法的……」夙清和眉心擰的像是個疙瘩。

  閬苑玉衍就要和我陛下一起回句余了！葉閬苑猛地轉過身靠在門上雙手緊捂著唇……這……這是在說什麼？我？明明是林姑娘要和我回句余……怎麼會是我？救閬苑玉衍……救我？他們在說什麼！

  「沒有時間了！」如難聲音顫抖的不像樣子，「我今天扶著閬苑玉衍的時候感受到了……閬苑玉衍的體內沒有多少靈力了！那麼一點的靈力挨不住你這麼慢慢找啊！」

  「如難……」夙清和轉過頭看著如難，一字一句，「我比你……更希望主子活著，你懂麼……比你，渴望幾百倍幾萬倍！」

  如難喉結上下翻滾著。

  「回去照顧玉衍吧！你在這幫不到我，只能耽誤時間而已……」夙清和說完抱緊了懷裡的書，強硬的從如難的手中抽出了手臂，認真的翻著手中的書本。

  如難看著夙清和心裡不是個滋味，他張了張口卻害怕打擾夙清和，只能握緊了拳頭轉身向著門外走去。

  聽到如難的腳步聲，葉閬苑連忙將自己隱在柱子之後。

  本來葉閬苑是要來問夙清和為什麼明明是暮暮救了玉衍卻要說是自己，可是卻聽到了這樣的對話，葉閬苑的面色慘白的厲害，他們話里的意思……就是說……林姑娘才是葉閬苑，怎麼可能！葉閬苑蒼白的笑了一聲，可是笑容卻沒有在面頰上持續，只是一瞬便被深深的恐懼所取代。

  這樣亂猜不行……葉閬苑抬手拭去了自己面頰上的淚水踏進了祭祀殿。

  夙清和感覺門口進來了人，抬起頭一怔，打量了葉閬苑一眼，確定了她不是林遲暮之後款款起身行禮：「參見閬苑玉衍……」

  葉閬苑拳頭一緊：「我是閬苑玉衍……那麼……林姑娘是誰呢？」

  夙清和一怔抬頭迎上了葉閬苑一雙淚意瑩瑩卻堅韌無比的眸子，緩緩直起了身定定的看著葉閬苑。

  「林姑娘……」葉閬苑上前了一步，艱難的吞咽著唾液，淚水順著睫毛落了下來，「林姑娘……到底是誰？為什麼……為什麼你們說閬苑玉衍要和我回句余……你們口中的閬苑玉衍……到底是誰！」

  聽著葉閬苑顫抖的不成調子的聲音，看著她近乎失控的神情，夙清和只是靜靜的看著葉閬苑沒有開口。

  「夙清和我命令你告訴我！」葉閬苑暴怒的吼了一聲。

  可是……

  夙清和依舊是以那樣的悲傷的姿態站在那裡，一動不動……一點張口的意思都沒有！

  我們之間……明明有血約的，我明明已經強制執行命令了……為什麼，他還是沒有反應！

  「你……」葉閬苑瞳仁劇烈的顫抖著。

  夙清和眸子微紅，深吸了一口氣聲音低緩：「正如您所看到的……」

  「你和我有血約的！」葉閬苑衝過去抓住了夙清和，哭嚎，「你告訴我……我命令你告訴我！」

  「和我有血約的……是林姑娘不是閬苑玉衍！」夙清和一字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