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你瘋了麼！你瘋了麼……就算你們有血約我是你的第一個主子只要我需要只要我呼喚你命令你你們的血約就是無效的！你回答我回答我！」葉閬苑瘋狂的搖晃著夙清和，哭喊聲充斥了整個大殿。

  

  「閬苑玉衍……」夙清和垂眸用悲傷的神色看著葉閬苑。

  「閬苑玉衍……你也叫我閬苑玉衍！我才是葉閬苑啊！我才是啊……你們到底在說什麼！什麼要死……什麼離開！你們到底再說什麼！」葉閬苑瘋了似得搖晃著夙清和，喊夠了哭夠了……累了，跌坐在了地上，「你們到底再說什麼！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

  「您……是閬苑玉衍！」夙清和聲音溫軟的開口，「林姑娘……是您的孿生妹妹，葉蟬。」

  葉閬苑抬起頭怔怔的看著夙清和。

  夙清和緊抿著薄唇將葉閬苑扶了起來：「您……是閬苑玉衍，可是……和我們在一起幾百年的那個閬苑玉衍不是你，和玉衍玉衍相愛的那個閬苑玉衍也不是你，和我夙清和定下血約的自然也就不是你，當年……你已經死了，卻留戀人世住進了你的孿生妹妹葉蟬的身體裡，路氏一族害怕被陛下知道巫女已死的實事，便找了你的孿生妹妹葉蟬冒名頂替葉閬苑進宮做了巫女，你擁有她所有的記憶……所以，你把你自己當作了葉蟬。」

  葉閬苑聽著夙清和的話突然輕笑了一聲，滿眼的不可置信：「你瘋了麼……你知道你自己再說什麼！」

  「我知道這很難接受……」夙清和皺緊了眉頭，「如果不信的話……你仔細回想一下，你何時和玉衍玉衍相遇……何時和我相遇，又是何時和季闕虞走的那樣的近，又是何時……和我夙清和成為好友……」

  葉閬苑一怔，垂下頭細細的思索著……什麼時候……什麼時候……

  想不起來，一個都想不起來，好像……他們在一起的就是那麼自然，和玉衍相愛的……也是那麼自然！

  那麼……葉閬苑抬起頭看著唇角帶著悲傷笑容的夙清和。

  「閬苑玉衍用自己的全部靈力救了自己深愛的玉衍玉衍……可是因為沒有心臟，靈力無法恢復，不忍心玉衍玉衍看著自己死去，便給了玉衍玉衍一個美好的謊言，她要和自己的丈夫和自己的孩子永遠生活在一起，而玉衍玉衍……也將永遠擁有他的閬苑。」夙清和扶起了葉閬苑。

  「雖然那些記憶都是林姑娘的……但是，閬苑玉衍……也是真的愛著玉衍玉衍吧！」夙清和輕笑著對葉閬苑說道。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葉閬苑亂了她從夙清和的手中抽出了手臂險些摔倒，「我不知道……那些記憶不是我的，我不確定……我不知道我是不是真的愛著玉衍！我不知道……」

  葉閬苑哭出了聲，像是個孩子一樣蹲在了地上緊緊地環抱著自己的雙膝。

  「你就是葉閬苑啊……」夙清和聲音溫軟，「如果玉衍玉衍對閬苑玉衍你來說只是記憶的話，那為何……你現在會如此的心痛？為何……要這樣失聲痛哭，只是一個名字而已……有什麼事情讓你知道自己不是那個人傷心成這個樣子？」

  是什麼……讓我傷心成這個樣子？葉閬苑問自己……是啊，是什麼讓自己如此心痛，葉閬苑咬緊了牙，玉衍那絕世傾城的面容就出現在了自己的腦海中……

  玉衍……是玉衍！知道和玉衍相愛的那個不是自己……知道玉衍愛的那個不是自己，所以才這麼痛……才會這樣的失聲痛哭。

  葉閬苑癱跪在地上，雙手撐著黑色的大理石地板……乾淨的石板上倒影出她悲傷的面容，淚水……啪嗒啪嗒跌落在地板的那個影子上，葉閬苑張著嘴想要放聲大哭……可是竟然發不出一絲聲音來。

  「閬苑玉衍……不想要玉衍玉衍傷心吧！」夙清和看到葉閬苑的表現篤定的開口，「閬苑玉衍……會守護著玉衍玉衍吧。」

  葉閬苑撐在地上的手緩緩地收緊，是啊……看到玉衍傷心的表情比殺了自己還要難受！可是……以前覺得那是理所應當，因為他們相愛……但是現在算是什麼？自己……不過是個冒牌貨，以為自己是真的的冒牌貨……

  「呵呵……」葉閬苑笑出了聲，手狠狠地握成了拳頭，「你們……都當我是傻瓜麼？玉衍愛的……」

  葉閬苑想要說玉衍愛的又不是我，我憑什麼不能讓他傷心……可是……話到嘴邊，喉頭卻哽的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那些……是她也經歷過的啊，那些記憶……就像是她的回憶，有她……有玉衍！怎麼抹殺！

  葉閬苑咬緊了下唇強忍著哭聲，忍的……整個身子都是顫抖的。

  真的……真的不像看到玉衍傷心的樣子，真的不想……

  「閬苑玉衍……」夙清和輕聲開口，「讓這件事成為秘密吧……你依舊是葉閬苑，而林姑娘……只是林遲暮，林姑娘……也只想做林遲暮。」

  「夙清和……」葉閬苑哭的聲音都變了調子，「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辦……」

  「玉衍……只要接著做自己就好。」夙清和聲音溫軟，「只要……守護著玉衍玉衍就好。」

  「那林遲暮呢？」葉閬苑仰起頭顫抖的看著夙清和，「你不是在找救她的方法麼！如果你找到了……如果你找到了……我該怎麼辦……」

  夙清和抿住了唇，是啊……找到了，該怎麼辦？

  找到了……兩個葉閬苑，一個玉衍……該怎麼辦？

  葉閬苑瞳仁里的神色不斷的向下沉……不斷的向下沉：「呵呵……我明白了……」

  「閬苑玉衍……」夙清和皺緊了眉頭。

  「我……只是她葉蟬的一個後備是吧，如果她死……我就留在玉衍的身邊，如果……她活，我就得滾得遠遠的……是吧……」

  葉閬苑輕笑了一聲頹敗的站了起來，腳下的步子踉蹌。

  「閬苑玉衍……」夙清和有那麼一瞬間的神經都緊繃了起來，「玉衍……不要告訴玉衍玉衍，不然的話……」

  「你放心……我不會告訴玉衍的，就算……你們當我是個備胎，我也……我也捨不得讓玉衍傷心，捨不得……看到他疼痛的表情。」葉閬苑的拳頭緩緩地收緊再收緊轉身向著大殿外走去。

  夙清和皺緊了眉頭。

  「娘親啊……我們什麼時候回去呢？鳳姑姑說……等小月亮下一次回去的時候給小月亮做蛋糕吃！」小月亮窩在林遲暮的懷裡仰著小腦袋看著林遲暮問道。

  「小月亮怎麼那麼喜歡吃蛋糕呢？」季闕虞輕笑著將剝好的葡萄遞到了小月亮的嘴邊。

  「因為蛋糕是娘親給小月亮做的！」小月亮一口含住了葡萄稚嫩的聲音奶聲奶氣的竟是十分的好聽。

  林遲暮靠在柱子上淺淺的笑著。

  一家三口坐在長廊上吃著葡萄看月亮的情景真的是很溫馨很溫馨。

  「怎麼樣……要不要回去休息？」季闕虞看著面有疲色的林遲暮低聲問道。

  「沒有關係……」林遲暮撫了撫小月亮的小腦袋，「明天吧……明天我們就回去。」

  「明天太急了……」季闕虞剝了葡萄抵到了林遲暮的唇邊。

  林遲暮垂眸睨了一眼抬頭有些差異的看著季闕虞，季闕虞卻只是溫柔的淺笑著。

  林遲暮會以季闕虞一個淺淺的笑容，小心翼翼的用牙齒咬住了葡萄，含入了口中。

  「你身體還沒有康復，而且……九衢十年一次的情花會要開始了吧，小月亮應該還沒有見過，我們看完了情花會再走也不遲。」季闕虞又替小月亮剝了一個葡萄。

  「什麼是情花會啊？」小月亮仰著頭看著季闕虞。

  情花會……林遲暮扣著胸前披肩的手微微一緊。

  好像……她和玉衍就是在情花會上定情的吧。

  她記得，當時夙清和說要她去找藍色的情花，據說……藍色的情花是非常珍貴的，別的情花十年開一次，開一大片……而藍色的情花是百年一次，而且……一次只有一棵。

  藍色情花的花粉入藥有著奇效，她當時就換了便裝出宮去找藍色情花，可是沒有想到貪玩的玉衍也便裝出行，不過……還是他那一身臭屁的黑色。

  想到這……林遲暮蒼白的唇角不自覺的揚了起來。

  據說藍色的情花喜歡潮濕的環境，她便沿著河邊一直在找。

  可是找藍色情花的何止是她一人，只不過別人都是成雙成對的找，她卻是獨自一人，她要摘花入藥，別人……則是為一個傳說。

  傳說藍色情花是女媧娘娘坐下右護法白矖動了凡心和妖王的私生女所演化而成，後來和天界玉帝之子相戀，但因為地位懸殊最終未能修成正果，兩人相擁躍入地獄之火中，火滅之後有一藍色花朵宛如初晨綻放，嬌艷奪目的迷了人的眼，那藍色的花即代表了他們也代表了他們堅貞不渝的愛情，所以只要在情花盛開時和自己的愛人親吻在藍色情花前許下誓言他們的愛情便會被藍色情花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