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3.

  過了幾天，侒刎那邊傳來了消息——穆間的補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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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補償簡單明了，是個劇本。

  高湉拿到手的時候還有些不可置信，劇本扉頁上那麼大的幾個字——《走在星途時》彰顯著侒刎的誠意，卻也讓她有些誠惶誠恐。

  她跟穆間商量：「要不我們推了？」侒刎給穆間機會那是肯定要抓住的，可是這個機會如果太大，大到讓人覺得不安的地步的話，高湉還是覺得不接受比較好。

  「雖然我現在手上還沒什麼特別好的角色，但也在努力爭取。過兩天，《紀靈傳》要拍第二部了，

  我正在爭取法師那個角色，要是你能夠試鏡成功，也算是能夠重新打開一片市場，你覺得呢？」

  穆間被她草木皆兵的樣子給搞的哭笑不得：「有那麼誇張嗎？不過是個女主角，這可是我們夢寐以求的機會啊。」

  「夢寐以求的機會是不假，」高湉的眉頭擰得能夾死一隻蒼蠅，「可是，這可是《走在星途時》啊，你覺得要是我們接了，接下來的網上的輿論會變成什麼樣？之前星路公司就在網絡上造了那麼久的勢，對於女主角多少人躍躍欲試，結果侒刎就這麼輕易給你了，你覺得這個山芋會不燙手？」

  穆間翻看著劇本：「燙手又不是燙臉，而且就我目前這張臉，再燙也沒什麼關係了，有機會拿多點錢我為什麼不拿？」

  高湉看著她：「你真這麼想的？」

  見她是真的憂心，穆間也放下劇本長長出了口氣：「高湉，我好像患得患失了太久的時辰了。做一個決定前老是在想著會有什麼後果，這個後果我能不能夠承擔得起。可是事實上是，我明明都已經處在風口浪尖上那麼長的時間了，有什麼後果，能夠跟我現在的處境相比會更差？反正我在圈子裡的名聲已經那樣了，再畏首畏尾有什麼用？倒不如放手一搏，最後怎麼樣，我不覺得我會承受不來。」

  高湉聽了這段話，沉默了良久，然後說了一句話：「你長大了。」

  這是高湉特殊的鼓勵人的方式，穆間已經習慣了。

  當天下午，高湉就給侒刎那邊遞過去了消息，說明《走在星途時》她們接了。

  對於這個結果侒刎跟段伍君都不意外，於是他們籌備了一年的網絡劇就這樣定下了女主角。

  接下來一個月的時間裡，穆間積極配合醫生的治療與康復訓練，身上的傷便就好得很快。只是臉上的傷痕有些難處理，不過高湉也不知從哪兒弄來了一盒，據說是用中藥熬製的秘製藥膏，敷在臉上過了一周，倒是好了很多，快要出院時除非特意湊近去看，幾乎已經都看不到印記。

  張玟出院比她早，臨出院前來跟她告別。兩人也就說了一會兒話，穆間才知道，《輪迴》劇組一直都在等待張玟康復回去補拍鏡頭，她這齣院的第一件事，也就是往劇組趕了。

  事到如今，兩人再想起當時口頭達成的協議均有些啼笑皆非的感覺，人家一整個劇組上上下下那麼多人，換主角一事怎麼可能是由她們兩個紅口白牙就決定了的。

  在圈子裡混了那麼多年，也還是幼稚。

  中間那個據說是侒刎的粉絲的護士還是對她橫挑鼻子豎挑眼的，動不動就冒出來冷嘲熱諷一番。穆間一般都是自動忽略的，只是有一回被高湉給聽見了，憑高湉那張跟人爭鋒相對的嘴，直把人給回懟到只能說「你，你……」的地步的時候，也就算是過去了。

  穆間在圈子裡四年的時間，除去最開始的一年兩眼一抹黑到什麼都不懂，後邊的三年都是在侒刎的庇護之下生存的，也就連帶的認識的人多了些。

  她住院期間也有專門跑來探望的，一個個風塵僕僕的要不就是要去進組，要不就是剛從劇組回來，往往說不了兩句話就都得火急火燎地走。穆間也就迎來送往送走了幾撥人。

  等到最開始她住院的消息傳過了，熟識的人也都基本來看望過了，她的生活也就清閒下來了。只是這樣清閒的日子沒過兩天，劉醫生那邊傳來了消息，她可以出院了。

  這段時間劉醫生跟高湉兩個人起了不少衝突，現如今她要出院了，也能明顯感覺到劉醫生是鬆了口氣，巴不得她趕緊走，高湉也沒耽擱，當天下午趕在護士下班前就把出院手續給辦了，然後對著劉醫生飛了個吻，氣死人不償命地帶著嘚瑟的神情，拿了穆間的行李大搖大擺從他辦公室門口路過了。

  穆間在等劉醫生給她做最後一次檢查，知道高湉跟這人碰到一塊兒就針尖對麥芒，所以就事先把人打發走了。

  等到檢查出來沒問題了，她出門的時候才發現夜間護士都已經上班了。高湉給她叫了車在門口等著，她整整衣服往門口走。

  經過某拐角處時一把尖刻的聲音響了起來：「別得意太久，很快就有你哭的時候。」

  這是穆間第一回見一個人要罵她還不披馬甲的，她以往面對這樣的事的經驗不多，於是也就從那為數不多的經驗中捋了捋，最後回了這麼一個字：「嗯。」

  牛笛笑了笑，很不屑的那種嘲笑，從靠著的牆面上站了起來，她走向穆間，然後在她面前停下湊近她的耳朵：「你住院這段時間的所作所為，每一個爆出去都能成為一個不能翻身的黑料。你要是真想繼續在這娛樂圈待下去，最好就離侒刎遠點。」

  時煙往後退了一步，然後看著牛笛那張跟話語一點都不搭噶笑得很好看的臉，說：「恐怕你要失望了。侒刎那麼好乘涼的一棵大樹，我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放手的了。順便跟你說一句，你們家侒刎其實挺樂意讓我攀附的。作為一個腦殘粉，這一點，你應該牢牢記住。」說完再無意多留，直接越過人走離。

  牛笛站在原地咬碎了一口牙，看著她走的方向在心裡暗暗發誓，定要叫穆間為她的不識相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