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我要跟在你身邊一輩子

  偏偏，被放開的手，有了微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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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什麼意思？」

  遲疑，呢喃，不可信。

  陸詩雅有些畏懼地抬頭，凝住落寞的身形。

  「你走吧。」

  他孤傲地轉身，試圖逃跑，淡漠地語氣讓陸詩雅從震驚中微微回神。

  少年的背影，為何會如此蕭條滄桑。

  在他關上門的那一刻，陸詩雅疾步上前拉住了門扉。

  「你還沒給我解釋清楚。」

  抬眼，可恨。

  「那到底是什麼意思！」

  從未見到如此強勢而成熟氣息的陸詩雅，顏辰非被愣在原地。

  見她推門而入，門的響聲再度把他倆與外面紛擾的世界隔離。

  陸詩雅此時的心是酸的。

  好似她花盡心思，嬌養了多年的花，不知何時被腐蝕了枝葉，而她卻絲毫不知，多年來只看到了它外表盛開的光鮮亮麗。

  沒有回答，周遭響起他自我嘲諷的笑聲。

  陸詩雅第一次厭棄他眼前的劉海，遮住她最愛的部位，難猜他的情緒。

  「你走吧。」

  他背過身，微微顫抖的肩膀泄漏他的情緒。

  「多久了，你告訴我，我就走。」

  他一顫，幾秒後沒有溫度的聲音從他那傳來。

  「記不清了……」

  聲末，顏辰非的音抖了，因為身後突如其來的熱度。

  「你撒謊，你不告訴我，以為我不知道嗎？」

  哽咽。

  「小辰辰，你太小看我了，以為我傻嗎？幼兒園畢業，你消失了，二年級你頭莫名其妙的受了傷，四年級開始，你總是對我不理不睬，對我說的話，總是聞而未見……這十多年，我比你更記得你做的每件事！」

  不滿，發酵的情緒，想到這麼嚴肅、可怕的事，時至今日她才知道。

  抽咽的聲音，許久不停。

  心思早已成熟的顏辰非嘴角遺漏了一聲疑似嘆息。

  「就是因為你傻。」

  停頓，陸詩雅的哽咽也打住，抬頭看著顏辰非後腦的發梢。

  「你總是知道我需要什麼，從我有記憶，有思考，我就覺得你是一個異類的存在，為我而存在的異類，我的每一個情緒，動作，你都能摸得清楚，甚至我不說，你都會不自覺地去做。」

  「那是因為我是……」重生而來的，心智肯定比你成熟多。

  她默想著。

  「因為你是傻瓜，無盡止的給付，為我笑而笑，為我哭而哭。」

  他想卸了武裝一樣，撤下她的手，轉身。

  「如此美好的你，我曾一度想占有，那種迫切在我意識里滋長，但我無法現象我自己可怕的一面被你知道會是什麼樣的，你總是喜歡那麼完美的我。」

  陸詩雅愣住身子，腦海里忽然地閃過一些幼稚的畫面。

  我家的小辰辰最好看了。

  小辰辰是最好的，誰都比不上。

  她總是笑著臉跟別人這樣炫耀，所以……

  陸詩雅顫抖地伸出手，想去撫摸他，被顏辰非搶一步捉下。

  他再度自嘲著開口。

  「後來有人告訴我，我不值得被愛，因為我的存在，是對她最大的傷害，我不敢想像，如果有一天你知道了事實，你會不會像她一樣，覺得我的存在是個錯誤，恨我，痛苦，甚至消失，不再出現在我面前。」

  「小辰辰，我不會，我有沒有告訴你，我存在的意義就是因為你活在這個世界！」

  陸詩雅急不可耐，想不透是什麼人竟然對他說那樣殘忍的話。

  顏辰非被她急切地吼聲給怔住了幾秒，撇了頭，嘴角抖動不知是笑還是哀。

  「你不相信我說的話？」

  陸詩雅有點悲哀，她難得這么正經地第一次掏心掏肺的告白。

  「所以，這幾年，你寧可不理我，也不願意跟我說事實。」

  陸詩雅傻傻地以為自己真被厭棄了。

  陸詩雅失落的那一瞬間，敏銳如他，也在一瞬間鬆了手，繼而背過身子。

  這舉動真心讓陸詩雅氣的牙癢，索性直接跳上他的背，一口咬在了他的脖子上。

  後背突如其來的壓力，脖子上驟然的疼痛，顏辰非根本沒有顧及，而是選擇雙手向後，挽著她的腿，以免她摔著。

  感覺到唇齒間有血腥味，陸詩雅才鬆了口。

  「哪只耳朵？這隻還是這隻？」

  陸詩雅強制性地捏過他的下巴，讓他正對自己。

  染了墨水的眸子，眉頭緊在一塊。

  「你說不說？！」

  「左邊。」

  在陸詩雅沒有下一步動作之前，他淡淡地跟著一句。

  陸詩雅愣了一秒，隨及盯著他的左耳。

  完好無損的外廓，根本與常人無異。

  陸詩雅忍不住地在他耳邊悄悄地說了句話。

  顏辰非下意識的回頭，錯愕地看著她。

  「你聽到了？」

  看著他的表情，陸詩雅真以為他聽到了，但是不然。

  顏辰非搖搖頭。

  「那你為什麼……」

  話沒說完，瞧著他已經轉過去臉，而剛才說話的左耳早已跟蝦子一樣，緋紅一片。

  「很癢。」他說。

  陸詩雅一愣，反應過來時嗯哼一笑。

  「好久沒見過你害羞的樣子了，真可愛，小辰辰。」

  剛有點正形的陸詩雅，一句話又打回了原樣。

  顏辰非將她放了下來，冷著臉。

  陸詩雅陡有一絲惡寒，卻不知從何而來，明明剛才氣氛好了一點？

  「它聽不見你說的話，永遠也聽不見。」

  看著他撇著頭，那是受了委屈得模樣。

  心疼得整個胸膛都在收緊，忍不住又抱住他。

  「多好啊，以後不想讓你聽的話，我都在那隻耳朵說，髒話壞話好多話，反正你也不會想聽。」

  耳朵聽到他胸膛處劇烈的跳動，陸詩雅不由得彎起嘴角。

  好一會，他說。

  「你剛才在說我壞話？」

  陸詩雅抬頭，笑著搖頭，拉下他的頭，在他右耳又說了一遍。

  「不，我剛才在說，我要跟在你身邊一輩子。」

  噴出的熱氣再度熨紅了他另一隻耳朵，讓他冰冷掉的心，緩緩再度燃起了火。

  顏辰非叫了晚餐，送進套房。

  膩歪地兩人比曾經更膩歪，顏辰非恨不得將她揉進自己身子裡，一直不肯放開。

  陸詩雅沒好氣地瞪著他。

  之前那孤傲不可一世的顏辰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