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想娶你(含渃清涵打賞加更之一
2024-09-29 06:11:50
作者: 非10
第55章 想娶你(含渃清涵打賞加更之一
他彼時聽來還覺莫名其妙——將軍何故會添如此癖好?
當下看來嚴軍醫之言並非空穴來風!
務必得趕緊去告訴嚴軍醫才行了……
甭管什麼藥,抓緊先給將軍上上吧!
這等怪病那可是拖延不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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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近了臘月,一場大雪忽至,湖河結了層厚厚的冰,北地愈發嚴寒了。
這十來日裡,衡玉幾乎沒怎麼出過門,只專心在房內繪製畫像,推演畫像不比其它,一張又一張廢掉的畫紙被投進炭盆中。
蔣媒官仍在忙著蒙大柱的親事,卻也不再攪擾衡玉,一來她本就深知這位祖宗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德行,原就是個靠不住的,更不是她能使喚得了的,二來麼……哪頭輕哪頭重這不是明擺著的?
這一日,衡玉已繪出了幾幅畫像,本欲拿給蕭牧看,聽聞他今日不在府中,便去蒙家先尋了溫大娘子。
而去了才知,溫大娘子的病情竟又加重了許多。
久病體弱之人,最怕酷暑與嚴寒之日。
溫大娘子臥於病榻,聽聞衡玉來,仍是立即招待,待見到了衡玉送來的幾幅畫像,一貫要強的大娘子怎麼也止不住眼淚。
她的鳶兒長大後,會是其中這般模樣嗎?
或是思慮到女孩子被拐走後多是處境艱難,這幾幅畫像之上的年輕女子也多是有著被歲月磋磨過的痕跡。
溫大娘子的手指在畫像上輕輕摩挲著,心中墜痛之餘,愈發消瘦的面孔之上卻更添了份希冀。
這些看得見摸得著的畫像,像是一條線,讓她與失散多年的女兒時隔多年第一次鉤織起了一絲渺茫的可能。
自溫大娘子房中離開後,衡玉遇到了等在外面的程平。
他穿著深灰色粗布夾襖,面上膚色粗糙,一雙沉寂固執的眼睛裡有著若隱若現的希冀。
「吉吉,我與平叔單獨說些話。」衡玉道。
「是,姑娘。」
吉吉退至月洞門外守著。
衡玉先是將懷中抱著的幾幅畫像交給了程平:「你若著急,可先將這幾幅拿去。」
程平卻有些遲疑。
衡玉會意:「既要用,定不止畫了一幅的。之所以不曾留給溫大娘子,是恐她病中久觀久思,太耗心神。」
程平這才將畫像接過,聲音沉啞卻帶著一絲感激:「多謝吉姑娘。」
衡玉隨後與他問起了這些年來尋人所得,阿兄和殿下的回信已經到了,彼此信息互通之下,接下來的尋人之舉方能事半功倍。
程平一貫寡言,於此事之上,卻答得事無巨細,生怕有遺漏之處。
依舊等在月亮門外的吉吉,搓了搓快要凍僵的雙手,合攏在嘴邊哈了口熱氣。
這時,忽有一隻手爐遞到了她面前:「快抱著暖一暖!」
吉吉抬眼去看,高大的少年朝她咧嘴一笑,露出一排大白牙,呼出一團白汽。
看著那隻被捧到身前的手爐,吉吉抿了抿嘴,道:「多謝蒙校尉,我不冷。」
「怎會不冷呢,你初至北地,定是吃不消的!」見她神態,蒙大柱收起笑意,歉然道:「吉吉,都是我的錯,你彆氣了好不好?」
「你……錯哪兒了?」吉吉試探問道。
「我……總之惹了你不開心,定是我哪裡做得不對!」說著,另只手取出了一隻紙包:「苗記的豆芽肉包,還暄軟熱乎著!這包子全當是代我賠不是了!」
「你不知自己錯在何處,瞎賠什麼不是?」吉吉心口悶了一團氣,眼前閃過溫大娘子的病容,那口悶氣就弱了下來:「況且你本就沒錯。」
蒙大柱忐忑不解:「那你為何……」
「我只是覺得相處之時當留意些分寸,沒有道理一直收你的吃食——」
蒙大柱一愣,忙道:「可你也請了我吃東西的!」
吉吉微一咬牙:「所以才更不合適了!」
蒙大柱還要再說,卻見不遠處衡玉走了過來,吉吉趕忙迎了上去。
「吉畫師……」衡玉經過時,蒙大柱抬手行禮。
衡玉點頭時,看到了他手中的手爐和油紙包。
直到主僕二人離去,蒙大柱仍然呆站在原處。
「怎麼,人姑娘不理你了?」
一道聲音自背後傳來,蒙大柱略略一驚,回過頭看去,不由一怔:「娘?」
「我方才可都聽到了。」蒙母單氏笑著說道。
蒙大柱瞪大了眼睛:「您偷聽我和吉吉說話?」
「我是來瞧你大伯母的,經過此處見你二人說話,覺得不便打擾,這才只有在牆角處等一等,怎會是偷聽呢?」單氏反問道。
「……」聽起來竟還十分善解人意,蒙大柱一時不知該如何反駁。
「兒子,你實話同娘說,是不是對人家小姑娘有意?」單氏又走近兩步,雙眼發亮地問。
這些年來她為了兒子的親事操碎了心,眼看著兒子到了年紀卻遲遲逃避議親,四處又有關於蕭將軍的種種傳言……她與大嫂和丈夫,暗下為此不知是如何心驚膽戰!
若兒子當真有了喜歡的小姑娘,那當真是謝天謝地,得放炮仗慶祝的!
不,喊什么小姑娘——女菩薩才對!
單氏緊緊盯著兒子,見他驚惑之後已是侷促面紅起來,不由愈發心安——沒跑了!
「娘,您別亂說……」
「怎是亂說?娘且問你,你為何屢屢要給女菩——咳,給人小姑娘送吃食?知道人家不願理你,還巴巴地湊上來賠不是?且為何不是旁人,單單就只是她呢?」單氏循循善誘道。
少年被問住,一時面色愈發漲紅,說話也結巴起來:「我也不知……我只是,只是想對她好而已……」
見不得她不開心,看到好吃的通通都想送給她面前。
單氏已經笑成了一朵花,又問道:「那娘再問你,你想將人娶回家不想?」
娶回家?!
少年眼睛裡滿是神采,吭哧了好一會兒卻沒能說得出口,只是撓了下後腦勺傻笑。
「可是……吉吉如今似乎不願理我了。」說到此處,不免又覺無措失落。
「你這笨小子!」單氏抬手敲了下兒子的腦袋,「人家為何不願理你?說不準就是你屢屢示好卻又沒有個像樣的說法,叫人家覺得你行事冒失欠缺真心呢!男女婚姻之事,可是務必要給足姑娘家體面和尊重的!」
蒙大柱隱約有些恍然,卻又不甚自信:「吉吉未必有這等想法……」
「你身為男子總要先表態的!」單氏立即謀划起來:「或者我托蔣媒官從中探一探口風?」
「娘……此事著急不得!」才認清自己心意的少年連忙道:「您讓兒子再想想……」
見他有些手忙腳亂小心翼翼的模樣,單氏繼續添火:「兒子,你得這麼想啊,你原本就沒有媳婦,若是說了,人家答應了,那便賺了個媳婦回來!若人家不答應,你也不會少什麼!這橫豎不賠本兒的買賣,還有甚可想的?」
蒙大柱:……好像是這個道理?
見兒子被帶進了坑裡,單氏趁熱打鐵道:「我這便去拜訪蔣媒官!」
「娘,您先別忙活,我……我還是想自己親口說。」
此前是他遲鈍了,若當真要談及親事,他更沒道理什麼都不說,只知躲在後面,而直接讓媒人從中說合——如此也太黏糊了些!
確定了心意之後,少年很快便下了決定。
當日昏暮時分,蕭牧自軍營中回府,便聽近隨稟道:「白日裡吉畫師曾來求見過將軍。」
蕭牧立時便道:「使人去傳話,我在書房內等她。」
「今日時辰已不早了,將軍尚有軍務需料理,何妨明日再見吉畫師?」印海在旁一本正經地說道。
蕭牧腳下微頓,道:「她必是有急事——」
印海瞭然點頭,正色道:「原來如此,那便是非見不可的了。」
蕭牧不願理會他,腳下快走幾步欲將人甩開。
衡玉很快便帶著畫像過來了。
吉吉和往常一樣,守在廊下等著自家姑娘,懷中抱著只姑娘方才留給她的小獸手爐。
餘光內見有人朝自己走來,吉吉目不斜視,並未轉頭去看。
直到對方來到她身側,聲音里有著些許緊張:「吉吉,我有話想要同你說……」
吉吉抱緊了懷中手爐。
她分明都已經這般疏遠他了,他怎還一次次地湊上前來,莫不是個大傻子嗎?
「蒙校尉有話請說便是。」她儘量不帶任何情緒。
「咱們去那兒吧?」蒙大柱指向不遠處的廊亭,拿商量的口氣說道。
吉吉看了一眼,猶豫一瞬後,抬腳走在了前面。
身形高大魁梧的少年趕忙跟上。
看著這道少年背影,不遠處手裡轉著佛珠的印海定睛瞧了瞧,疑惑道:「嘖,這是打哪兒來的這麼一條乖順聽話的大黑狗啊……」
「蒙校尉現在可以說了。」廊亭內,吉吉看著蒙大柱。
「吉吉,我,我想過了……」
少年來之前便已鼓足了勇氣,此時生怕這鼓氣泄掉,遂繃緊了身體挺著胸膛如報告軍務一般,一鼓作氣道:「自在營洲再次見到你開始,在我眼中你便與旁人不同了……我想一輩子都同你一起吃好吃的東西,我知你幼時吃了許多苦,我想好好照顧你!想……想娶你為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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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