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隱秘的往事

2024-09-24 14:32:34 作者: 蘇輕兒

  沈延舟道,「浮安苑。」

  徐時開完門,就功成身退,重新隱入了黑暗。

  月光鋪灑下來,似乎要將整個天地照亮似的,南溪亭跟著沈延舟進了去。

  許是封鎖的久了,整個院落目之所及,皆是荒蕪,入了秋後更顯得淒涼,雜草像是被人折斷了腰肢似焉黃無力。

  南溪亭看著浮安苑裡的全貌,不由驚訝,將軍府居然還有這種無人打理的院子?

  從石徑路往裡走去,燈籠里傳來的暖光將屋門前的紅色柱子和台階照的更加清晰,上面全是灰塵。

  南溪亭上了台階後,便止住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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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裡看著就挺陰森恐怖。

  「你帶我來這廢棄的屋子裡做什麼?別跟我說你替我備下的禮物在這裡。」

  沈延舟眸色微深,開口道,「自然不是,只是想帶你來逛逛我八歲前的寢屋。」

  南溪亭心下疑惑。

  她可不信這只是單純來逛逛而已,要逛那也不是來逛這鎖了的舊院子。

  「這院子看著挺大的,後來怎麼沒繼續住著,還鎖了起來。」

  直覺告訴她,這裡肯定不平常。

  一般分好了院子,輕易是不會搬的,況且沈延舟在這裡住了八年,肯定是發生了什麼,所以後來才搬走。

  更奇怪的是,搬走就搬走,竟然還給鎖上,不讓人打理著。

  沈延舟推開內屋的門,粉塵因為顫動落在他頭上肩上都恍若未聞。

  「八歲前,我與傅景軒關係很好,他時常來將軍府玩,可有一日他卻差點死在浮安苑,那之後,我便搬到了別的院子,爹娘當年將自己關在這院子裡整整三日沒出來。」

  「祖母將他們勸出來後,便讓人落了鎖,這件事後便在無人提起。」

  「傅景軒被陛下接回宮後,就在沒來過將軍府。」

  南溪亭聽他道出以前隱秘往事,神情微凜,逐漸嚴肅了起來,輕聲道,「傅景軒小時候還有這種遭遇。」

  沈延舟似乎是極其熟悉裡面的陳設,緩步走到桌旁,伸手從桌上的箱子上拿出一個火摺子,點著屋內的燭台。

  原本陰冷的屋子被一盞盞燭台照亮,添上幾分柔色。

  「他幼時過得挺苦的,比我小一個月出生,但身子骨卻遠比我要瘦弱。」沈延舟邊捏著火摺子點著,邊道,「陛下的寵愛將他推到風口浪尖,皇后、貴妃以及她們的母族都想殺了他。」

  「八歲生辰宴,傅景軒來我院子裡看望時,一名喬裝的刺客拿著匕首將他砍成了重傷。」

  「整個屋子都是他的鮮血。」

  南溪亭靜靜聽著,沒有出聲打斷,任由沈延舟繼續徐徐說來。

  「那一次,他差點死在將軍府,陛下並沒有降罪,只將傅景軒接回了宮,爹娘領著我去看望了他一次。」

  「後來,我就跟隨爹娘出發去了邊關鎮守。」

  「和他再無聯絡。」

  南溪亭聽得心頭也有幾分沉重,她接觸了幾次傅景軒,只覺得他行事乖張,天不怕地不怕地。

  反正有一個高貴的身份還有元熙帝的寵愛,無論闖了什麼禍都有人給他擦屁股。

  但如今在一看,皇子的身份和帝王的寵愛不見得是好事。

  擁有這份榮耀的時候,同時還要承擔聖寵背後的風險。

  自古皇家奪嫡都是腥風血雨,傅景軒還能頂著聖寵活到這麼大,也是不容易了。

  南溪亭道,「那傅景軒確實挺可憐的。」

  「所以就算是被毒蟲咬傷,陛下便也覺得是為人所害,沒有幾個人相信是意外。」

  南溪亭頓時有些尷尬,又聽沈延舟繼續說著,「若是查到背後之人,依照陛下的脾氣,怕是要將那人五馬分屍才能解恨。」

  「……」

  她可不想被五馬分屍。

  「有沒有一種可能,真的只是一個意外?」

  沈延舟看向她時帶著一抹探究,「也許吧。」

  南溪亭摸了摸鼻子,道,「那現在傅景軒怎麼樣了?」

  沈延舟道,「太醫署的人對他體內的毒都束手無策,直至今日,傅景軒還暈著生死不知。」

  「那毒蟲還真是厲害哈。」

  沈延舟眯了眯眼,「背後之人更厲害。」

  南溪亭,「……咳,既然無人能治,怎麼不張榜廣招能人異士,一個小小的蟲毒,總有人治。」

  沈延舟抬了抬眼,「建議不錯,你不就是一個?」

  「我會醫術的事兒也就你們幾個知道,況且我又不是誰都治的,不過如果有賞金的話,還能考慮考慮。」

  原本覺得拖個四五天在去救傅景軒的,但今天知道他小時候那麼可憐的份上,就早點給他治好算了。

  沈延舟道,「救治皇子,賞金當然少不了,只是你若要去,你會醫術這事也就瞞不下去了。」

  南溪亭見屋中所有燭台都被他點亮,索性將燈籠裡頭的火苗滅了放在一旁,「以前處境不好,瞞著就能少些麻煩事,如今也沒必要隱瞞了。」

  畢竟瞞不了一輩子。

  現在她從被動變成主動,南知行求著她辦事,柳清和南菲雨輕易不敢招惹她,就算要害她,也需要動動腦子,仔細籌謀。

  像以前那樣,動不動就有人對她喊打喊殺隨意侮辱的日子也會離她越來越遠。

  此時不往上爬,更待何時?

  人只有在強的時候,才不會被別人輕慢。

  沈延舟深望她一眼,南溪亭以前水深火熱的生活並不比傅景軒好上多少。

  「從小到大的處境都不好麼?」

  南溪亭搖了搖頭,回想原主的記憶,徐徐道,「這倒是沒有,我娘還在世的時候,雖然柳清母女天天作妖,但好歹是正妻嫡出,日子再差也沒有像傅景軒一樣,動不動就是刺殺。」

  「受些冤枉,忍著委屈倒還算是過得下去吧。」

  「是後來,我娘親病死,南知行將柳清抬正,日子才越過越糟糕。」

  林聽晚還在世的時候,就鬥不過柳清,死了之後,原主獨身一人又怎麼可能對付得了。

  沈延舟越是聽,眸色越是冷,「南知行由著柳清欺辱你至此,可見他並沒有多看重你,可有想過斷了這淺薄的親情,另立府邸?」

  南溪亭道,「自然有想過,但現在還不是時候,我還沒查清我娘當初的死因。」

  沈延舟頓了頓,「你娘當初病死之事有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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