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我不想知道

2024-09-24 14:27:54 作者: 蘇輕兒

  沈延舟瞥了徐時一眼,「那你進去哄哄?」

  徐時愣了愣,遲疑道,「屬、屬下去?這不行吧……」

  南溪亭保不準是他們以後的主母,要哄也是主子哄啊……

  「知道不行還不快滾回將軍府,覺得十板子太少了?」

  徐時感受到沈延舟身上散發出來的低氣壓,頓時神色一凜,一刻不敢耽擱,圓潤地滾了。

  沈延舟目光掃向躲在角落害怕的瑟瑟發抖里的幾個丫鬟,「還不收拾一下院子,難道等明日一早你們家小姐收拾?」

  那幾個丫鬟是原先柳青撥過來的人,一直在聽雨軒做些粗實雜活,今晚南知行等人一闖入便都害怕地躲在一邊,生怕被梟擎他們殃及自個兒。

  這會兒聽得沈延舟的聲音,她們連忙爬起來,收拾院子裡的殘局。

  沈延舟只靜靜地坐在石凳上,並沒有要走的意思。

  涼風擠進半掩著的窗牖,將臥房的蠟燭火苗吹得東倒西歪,春筍擰了乾淨的帕子遞給南溪亭,餘光瞥見涼亭蕭瑟身影,有些不忍,「小姐,將軍還坐在外頭呢,雖說如今是夏日,可吹一晚的風怕也是不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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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筍是受傷最輕的,方才若知幫著將若離扶進來後,便也跟著昏迷了過去。

  南溪亭一邊給她們看病,一邊翻了個白眼。

  沈延舟這狗東西,既然覺得她心狠手辣厭了她,如今又守在外頭一動不動地杵著做什麼?

  「你若是心疼他,便隨他回將軍府去,若知若離等我治好了她們的傷,也會著人將她們送回去。」

  春筍看著南溪亭耷拉下的嘴角,哪能看不出來她正在氣頭上。

  她抿著唇道,「老夫人當初將奴婢送來服侍大小姐,奴婢便是大小姐的人,也只會聽大小姐的話,以後奴婢生是您的人,死是您的鬼。」

  「小姐就算趕我走,我也不會走的。」

  春筍說得真心實意,將軍府是她從前的舊主,哪怕會心有不忍,但也只會在南溪亭面前說幾句好話,卻絕不會違背南溪亭的意願行事。

  南溪亭到底沒在趕春筍,意識進入空間站將種下沒多久的草藥,拔了個精光。

  藥田一眼望去,光禿禿的一片,南溪亭又進實驗室翻了個底朝天,結果毛都沒有……

  只有草藥種子和幾罐子真菌材料。

  一個晚上,空間站傾家蕩產、家徒四壁,連先前調配出來的毒粉也用完了。

  南溪亭腦仁疼,得,又得從頭再來。

  破碎感她有了,破產感也有了。

  春筍眼睜睜看著南溪亭從小小的藥袋裡掏出一株又一株的草藥,直到裝了滿滿一籮筐,南溪亭才停手,沒在掏了。

  「小姐,你這小小的布袋,竟然能裝得下這麼多東西,好神奇!」

  春筍瞪著眼,不由得感嘆驚訝,恨不得將頭給伸進南溪亭腰間處那小小的布袋裡觀摩一番。

  南溪亭原本糟糕的心情,也被春筍湊過來的腦袋鬧的好了兩分,她推了推春筍,「好了,我去將草藥洗一洗,你也坐下歇一歇,別扯到傷口了。」

  涼亭之所以涼爽,便是挨著水源建的。

  碎石鋪成的小徑一路相連著涼亭旁的水井,三兩丫鬟已經將院子打掃完,被沈延舟趕回了下人房睡覺。

  南溪亭抱著一籮筐的草藥出來時,院子裡寂靜一片。

  她身形嬌小,那籮筐置於身前,冒出來的草藥葉子將她整個腦袋都擋住,她只能偏著頭看路。

  「來人,搭把手。」

  南溪亭輕聲喚著丫鬟。

  話音剛落,她便只覺得手上重量一輕,有人接過了籮筐,南溪亭看著沈延舟將籮筐毫不費力地抱挎在手臂下,頓時臉色一黑,「我叫的是丫鬟,不是你!」

  說著她就要上前將籮筐搶回來,豈料沈延舟卻是側身一躲,聲音帶著一絲啞,「我讓那幾個丫鬟回下人房睡覺去了。」

  南溪亭雙手撲了個空,不由越發惱了,「那些個沒有眼力見的,誰的命令都聽,明天就把她們炒了。」

  說完,她冷著臉,道,「既然沈將軍愛搶活干,那你自個兒洗草藥去,待會我讓春筍出來拿。」

  南溪亭也沒打算再去搶籮筐,反正她搶不過,搶了也是白搶。

  還不如回去施針把若離體內打出來的淤血化乾淨。

  這般想著,她轉身便想回裡屋去。

  只是還沒跨進去,腰間便多了一抹溫熱,扯著她遠離了房門。

  那不容抗拒的力道,讓南溪亭臉色一黑。

  「沈延舟,你要不要點臉?」

  「放開我。」

  沈延舟勾著嘴角,無視她的怒罵,掌心握著她的腰肢,毫不費力地讓她與自己視線齊平,南溪亭雙腳懸空,壓根踩不到地面。

  「我們談談。」

  沈延舟因吹了一陣風,身上涼意徹骨。

  南溪亭穿著的香雲紗本就輕薄,那涼意透過衣裳鑽入肌膚,讓得她眉頭一皺,沈延舟雙眸如溫熱的泉石,似是要透過她的雙眼擊潰心臟處的防線。

  南溪亭移開與他相對的視線,壓住心中掀起的兩分波瀾,悶聲道,「我們沒什麼好談的。」

  沈延舟見她偏開了頭,顯然還在生氣,只能無奈地嘆了一口氣,「你知道我為何阻撓你殺了梟擎嗎?」

  「我不想知道。」

  生氣的女孩兒像是炸了毛的貓,將利爪伸出來不許人靠近,儼然是半個字都聽不進去。

  沈延舟卻也沒放棄溝通,罔顧南溪亭的奮力掙扎,一手抱著籮筐,一手抱著她沿著小逕往水井走。

  他邊走邊說,十分耐心。

  「梟擎是南知行剛入官場時便培養在身邊的暗衛首領,南知行很多事情也都是交給梟擎去辦,視其為心腹,十分依賴。」

  「泥人尚有三分血性,兔子急了也會咬人。」

  「方才南知行一而再再而三,又是威脅又是服軟勸說,明顯梟擎很得他看重,若是殺了他惹南知行狗急跳牆,你是討不到好處的。」

  南溪亭微微一頓,緊緊抿著唇沒說話。

  沈延舟很快走到水井邊,將南溪亭放下,見她沒在想著走,唇邊笑意越發的濃郁,「面對敵人,我們不能一味魯莽行事,如今南知行尚且在乎著面子,不會將事情做絕。」

  「可梟擎一死,他多年心腹毀於一旦,必定會覺得你早已不受掌控,南知行不會放任你繼續威脅他。行事也不會再有絲毫顧忌,哪怕是丟了面子裡子,百般手段用盡,也會對你下死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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