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小白臉竟是沈延舟?

2024-09-24 14:27:26 作者: 蘇輕兒

  元熙帝看著南知行臉色乍青乍白,半天都憋不出來一個字,哪能不明白張御史說的八九不離十。

  「南愛卿不答,是默認了張愛卿的話了?」

  南知行閉了閉眼,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跪了下去,「回陛下,張大人說的是真的,老臣也不敢欺瞞,家女劍殺護衛,確為大逆不道,老臣憐她三年前喪了生母,這才疏於管教,如今張大人彈劾到陛下跟前,老臣也不會偏袒家女,任憑陛下處置。」

  此話一出,容國公和張御史同時暗罵了一句無情。

  

  若是南知行護著南溪亭,一力保下南溪亭那麼他自己便會落一個管教不嚴的罪名,暫卸官職回家思過。

  可如今南知行三言兩語提及南溪亭三年前喪母,一來表示自己從前確實管教嚴格,家風肅正,兒女也未闖下什麼禍事。

  二來也說明,人三年前喪了生母,這才對其格外寬縱一些,這是做父親的人之常情罷了。

  但南溪亭闖禍也是真的,遂南知行直接將南溪亭推出來讓元熙帝幫忙懲罰管教一番,既能不受罰,也能將此事揭過去。

  反正罰了南溪亭,就不能罰他了。

  張御史自知今日罰不成南知行,便譏諷出聲,「南大人果真是大義,往日敢因著愛女公然逼陛下懲處五皇子,如今倒是沒了先前愛女的氣勢。」

  南知行被他暗諷的面色難看卻又還不了嘴。

  元熙帝又將皮球踢到了張御史身上,「那依張愛卿看,要如何罰才能既平了容國公令郎受辱之怨,又能讓南大小姐改邪歸正呢?」

  張御史拱手低著頭,「按律,大渝並沒有專門懲戒官家小姐的先例,但南大人令嬡手段殘忍,心思歹毒,不嚴懲又與各家夫人小姐來往,也恐會傷及旁人,不如讓其跪在宮門十日,每日受訓一個時辰,鞭笞三十,以儆效尤。」

  「此法不妥。」

  張御史聽得反駁,側頭望向了說話的人。

  只一眼,他脊背陡然僵硬。

  沈延舟不知何時已然冷意布眼,緋色官袍穿在他身上顯得氣勢更添兩分狠戾。

  他倒是忘了,那南溪亭還有個剛回京的未婚夫。

  想到這裡,張御史眼底閃著不屑,雖說沈延舟官階比他高,但他位居督察院五年,就連白中書都不敢輕易招惹他。

  一個才不過二十二歲的毛頭小子,還能給那感情不知深淺的未婚妻出頭得罪他不成?

  張御史脊背放鬆了下來,一副有本事你就來的表情。

  沈延舟見此,不由冷嗤一聲,「張大人果真鐵面無私,但只是僅僅因為幾個護衛的死和小輩之間的打鬧,便用這種刑法去折辱一個還未出嫁的小姐,是否太過了?」

  容國公見沈延舟橫叉一腳,想起容宸到現在還沒被放出來,又是氣恨又是忐忑。

  昨夜他憂心這件事,徹夜未眠。

  不知道沈延舟手上有沒有證據,還有陛下又知道多少實情?

  若是真查出來什麼,容宸被牽連又會有什麼下場?一想起這個他就急的嘴上冒泡。

  但也不得不強制鎮定,向沈延舟怒目而視,「沈將軍還有閒心管這件事呢,前兩日陛下已經查明,容宸並非與林家勾結,且已經下旨讓其釋放出獄,可直到今日沈將軍還將人扣在詔獄,沈將軍仗著軍功,竟是絲毫沒將陛下放在眼裡,當眾抗旨不尊。」

  容國公扭頭看著元熙帝激憤開口,「陛下!您金口玉言,沈將軍卻公然抗旨,簡直是狂妄至極,如今他方才回京便如此居功自傲,以後若是再有軍功加身,豈不是功高蓋主,更加囂張,求陛下一定要嚴懲。」

  沈延舟唇角微不可察地勾了勾,下一秒,薄唇平合,有條不紊,「容國公誤會了,我扣著容大人並非是因林家之事。」

  元熙帝拿著手裡的救心茶又喝了兩口,「哦?那你為何將人扣下不放?」

  「回陛下,微臣昨日傷勢見好,又因著聽聞秋心閣有稀奇寶物拍賣,所以便去秋心閣走了一趟,不想偶遇了南大小姐,便閒聊了幾句,約著一起去了城東馬場。」

  沈延舟眯了眯眼眸,聲如泉水輕盈無波,卻直擊人心,「當然,南大小姐毆打容二公子一事,微臣自然也是知曉的。」

  容國公臉上血色褪盡,眉眼的怒氣也收斂了回去。

  昨晚他那混帳兒子說的小白臉是沈延舟?!

  「當時南大小姐確實是打了容二公子沒錯,但卻不是南大小姐無故動手,而是容二公子因著眾人說南大小姐將南二小姐推下馬,咄咄逼人讓南大小姐下跪道歉,這才挨了打。」

  「南大小姐不願受辱,那容二公子又率先叫來護衛想要動手,只是反擊自保何錯之有?」

  張御史隱隱有些不安,但還是幫著容國公反駁,「就算如此,容二公子也是看見謀害,見義勇為,又豈能算辱?」

  沈延舟淡聲道,「張大人又焉知南二小姐摔下馬是意外還是人為?有什麼證據?更何況,南大小姐就算是真的將人推下馬,那被推之人不是別人,而是親妹妹,有再大的過錯,那也是南大人的家事。」

  「何時輪到容家公子來管?」

  張御史被他駁得老臉爬上潮紅,「你,你這是強詞奪理,我素有督察眾位大人之責,家中子女不睦,起了謀害之心……」

  沈延舟打斷了他的話,「還是那句話,你有什麼證據證明南二小姐摔下馬就是被南大小姐故意謀害,而非意外?」

  「是不是強詞奪理,陛下英明自有決斷,那日馬場除了我們還有許多客人,皆有目睹,若是張大人還不信,大可以叫人去問。」

  張御史向來辯口利詞,如今卻被沈延舟的話堵得辯駁不下去。

  一時之間,大殿安安靜靜,大臣們神色各異。

  片刻,張御史只能鐵青著臉道,「就算是容二公子理虧在先,那南大小姐也動手了……」

  沈延舟道,「張大人說錯了,是容二公子動手在先,若不是當日我在旁,今日受欺負的人指不定是誰呢……」

  「京中誰人不知,南大小姐悽苦,三年前便喪母,又因我常年在外平亂,苦等了這麼多年,容二公子卻無絲毫君子之量、憐人之心。」

  容國公眼見沈延舟越說越黑,氣血翻湧,連忙道,「沈將軍怎可玩笑,我先前也已經說了不再計較此事。」

  沈延舟掃了一眼容國公,「那容大人是計較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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