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大白天就開始做夢
2024-09-24 14:26:38
作者: 蘇輕兒
徐時點了點頭,「按照將軍的吩咐,昨日便讓阿娘以老夫人的名義送去了尚書府,阿娘說南大小姐可高興了,直言改日親自登門謝老夫人。」
沈延舟朝著營帳走去,雲紋黑袍上的玉穗隨著他的動作輕微舞動,「改日是哪日?」
徐時道,「這個屬下不知。」
頓了頓,他又道,「需要屬下派人跟著南大小姐麼?」
沈延舟淡聲道,「不用。」
她醫術高超,性格也不是柔弱女子,應該是不喜被人暗中跟著的。
徐時隨著沈延舟進了營帳,「對了,宛姑娘送來秋心閣拍賣會的請柬,給將軍留了二樓的雅座。」
「不去。」
沈延舟在案幾坐下,眉梢冷凝,「林家那邊,你多派些人手守著,別讓他們將銀器暗地裡轉移出去,寫好的認罪書連帶人一起給袁大人送過去。」
徐時有些訝異地問,「將軍不親自去抓嗎?」
沈延舟淡淡地掃了徐時一眼,「你覺得我很閒嗎?」
徐時倏地閉嘴。
「備馬,回將軍府。」
「是。」
夜色將晚霞輕輕蓋住,清冷的月光映出樹梢的影子。
南溪亭在空間準備好治療眼睛的一應藥物和用具後,翻牆進了柳清的院子,三兩下迷暈了柳清和守夜下人。
小桃和小杏蜷縮在院子的角落,南溪亭走過去,開始給她們治療眼睛。
她給小桃小杏打了局麻後,拿著刀具和鑷子清理著眼睛裡殘留的膿水,「今日過後,不要吃辣的,傷口也不能碰水,在吃上幾天的藥應該就能視物了。」
小杏拿著火摺子在旁邊給南溪亭照明,小聲道,「奴婢們知道了,謝謝大小姐。」
治療完小桃,緊接著輪到小杏,南溪亭足足忙了一個時辰才全部搞定回聽雨軒睡覺。
第二日一大早,春筍便火急火燎地叫醒了南溪亭。
昨晚忙到很晚的南溪亭被叫醒,簡直氣到吐血,臉色十分難看。
「小姐,柳夫人帶著老爺的人正朝我們這來呢。」
南溪亭將被褥一拉,蓋住腦袋,悶聲道,「將人打出去。」
天殺的柳清,沒事幹了大清早來找她麻煩。
春筍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那是老爺身邊的侍衛,都是會武的,奴婢一個人恐怕打不過。」
南溪亭這才頓感不妙,從床榻上起來,「我又幹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情?」
春筍搖了搖頭,她也不知。
南溪亭只能忍著一肚子氣,起床梳洗。
不一會兒,柳清帶著人進了聽雨軒,南溪亭已然穿戴好衣物,靜靜的在庭前站著。
侍衛還不等柳清吩咐,便二話不說上前便要去抓南溪亭。
南溪亭倒是沒有反抗,任由侍衛將她拖走,春筍著急地喊道,「你們幹什麼!」
「就算是抓人,也該有個緣由才是。」
眼看春筍想要動手,南溪亭朝著她搖頭示意,春筍這才歇了心思,跟著人朝著南知行的臥房而去。
柳清倒是按捺不住內心的激動,原本這幾天她為了避風頭,沒想找南溪亭麻煩。
沒成想南知行率先忍不住了。
只見她佯裝失望地嘆了一口氣,「還能是什麼緣由?老爺為著溪亭假死的事情,被陛下杖責四十,當天被生生打到吐血暈倒,這兩天溪亭這孩子竟也不知道心疼心疼自個兒父親,連一次探望都不曾。」
「老爺原本也不想跟溪亭多計較,畢竟為人父者,為了子女受點罰也是應該的,可溪亭也是真的不知恩,老爺今個兒醒來,只我和菲雨守在身邊,這才惹得老爺心灰意冷,要家法處置。」
春筍臉色不由得一白,這理由說出去確實理虧,世人也只會指責南溪亭不孝。
可是人人都說父慈子孝,父慈子孝,那也該父慈才能子孝。
南溪亭揚唇笑著眯了眯眼。
原來就是為了這麼個狗屎蛋理由。
這麼大的陣仗,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把皇帝殺了呢。
心裡有了底後,南溪亭眉梢凝出兩分危險。
她今天就讓南知行和柳清知道,大清早被吵醒的人,怨氣有多大。
南溪亭被侍衛帶到了南知行的臥房,入眼便瞧見杖責的長凳,正靜靜地擺在床榻前。
而床榻上,正是滿臉病容的南知行,他趴臥著,眉眼怒氣掩都掩不住。
南菲雨在旁邊給他扇著涼風,一派好女兒的姿態,相比之下,南溪亭這個喪門星一次都不曾來看望過一次。
他是因為南溪亭這個賤種才受的罰!
南知行看到南溪亭被帶進來,雙眼陰沉,臀背的疼痛讓他火氣越來越旺,「不孝女!假死丟了那麼大人就算了,還殃及為父為你受罰,現如今你還能睡得著覺!」
那四十大板,沒能打完。
南知行只挨了十七板子,臀腰便血肉模糊,鮮血流了一地,皇帝網開一面將剩下的板子免了,南知行強撐著謝了恩便吐血暈死被人抬出了皇宮。
讓他想不通的是,傅景軒比他還多挨了三大板,卻沒流多少血,只衣裳染了些血印子。
侍衛將南溪亭帶到後,便鬆開了鉗制。
南溪亭冷眼看著他的慘狀,即使養了兩天,南知行卻依舊疼得冷汗直冒,「為我受罰?一把年紀,臉都不要了。」
「你若沒有利用我的死嫁禍五皇子,害五皇子被杖責,也不會被陛下責罰。」
南知行沒想到這個逆女居然敢這麼跟自己說話,氣得臉色蒼白中夾著鐵青,「你!你個逆女,老子當初怎麼生了你這樣的賤種。」
「菲雨生來便是來報恩的,你生來就是討債的!」
南菲雨被誇了,滿臉的高傲,隨後心疼的道,「父親別這麼說,雖然姐姐每日都吃好睡好,沒來看望過父親一次,但是心裡應該是還記掛著父親的。」
南知行被氣得猛咳了兩聲,直顫得後背傷口刺痛非常,他道,「你看她這死樣子,像是還記掛著我這個做父親的?怕是早忘了自己還有個爹!」
南溪亭見他整個身子都被氣的發抖,眨了眨眼道,「我確實忘了自己還有個爹啊,自從娘親死後,我見你的次數一隻手都能數過來。」
「做爹的薄情寡義,自私自利,竟然還指望著我這個做女兒的記掛你?」
「大白天的,就開始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