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9章

2024-09-28 00:07:12 作者: 神仙桃桃

  第789章

  那個鐲子上的花紋是一種複雜幾何圖形的巧妙集合。一般人很難欣賞其美感。

  三皇子說還在韓子謙的房間裡找到一本抄寫著詩歌的筆記本,上面寫滿了長長短短的句子。沒有規則,卻讀起來很有節奏感。

  當她拿起來時,只是看了一眼,便失神地將筆記本落在地上。

  「冬天來了,春天還會遠嗎?雪萊」

  英國詩人雪萊還未出生啊。

  

  「母后你怎麼了?」

  「沒什麼。就是最近總感覺有點心神不寧。」江月白擺擺手,若無其事地把筆記本收了起來。

  她遲疑了下開口問道,「那個手鐲你交給了韓少傅的妹妹了麼?」

  老三驕傲地說道,「交了。」

  待老三走後,江月白繼續翻開本子,卻發現裡面多是些雜亂無章的字句,並不像封面的這句話那樣,具有歷史名句的特點。她手裡拿著的似乎是加密了的筆記。

  她便派人去找承平郡主把鐲子借過來一用。她懷疑,那個鐲子是破解這本冊子的密匙。

  待把鐲子拿來後,她小心翼翼地轉動著手鐲。在某個特殊的角度,手鐲上的一個圖案在光的照射下剛好成為一個心形。

  而隨著她轉動這個手鐲,逐漸地讀到一些簡單的句子,例如,「你是我的軟肋」、「想你」這樣的短句子。

  而她在某個午後,突然發現在手鐲內側的金面上,刻著一句英文,YUE,I LOVE U。

  看到這句話後,她驚慌地把手鐲打落在地上。

  這就像個潘多拉盒子,不知道打開了會出現什麼怪物。

  就像是腦海里的大白熊。

  越是不想去想他,越會去想。

  思索了一個晚上之後,她把鐲子還了回去。同時把筆記本放在蠟燭上燒掉。

  所以韓子謙是第三個穿越者。是否還有其他人呢?

  如果是穿越者,有沒有系統或者金手指呢?他一個新時代的人如何能下手對自己自宮?他到底有沒有自宮?

  細思極恐,腦子裡一片混亂。

  江月白寧可不知道,不去想。因為她已經知道了最大的秘密。他是穿越而來。他喜歡她。他知道她的身份。或許還知道李北辰的身份。

  那他是誰?已經無從得知。因為她已經把答案之書給燒毀。

  她不想知道答案。無論答案如何,都會是一道深淵。

  既然知道真相沒有什麼用,就讓時間掩埋一切吧。

  四月,三王爺安東王跟魏侯之嫡女韓素心舉行了婚禮後,領兵十五萬即赴遠東都護府就職。蒙術被任命為副都護,即日啟程赴任。負責管理外興安嶺包括庫頁島在內廣大地區的社會事務管理和跟女真族關係維護。

  這裡將是未來清朝努爾哈赤的起家地,所以提前進行分化和漢化。

  將廣大外東北區域分成三大塊進行管理,設置包括哈爾冰縣、齊齊哈爾縣、海拉爾縣、牡丹江縣、佳木斯縣、漠河縣在內的六十多個縣級管理區域。

  最後還是嫿太婉儀最幸福,兒子八王爺就在京城任職,工作也不累,就是畫畫圖稿,在現場監工別人幹活。修建寺廟還很積累功德。讓其他人都羨慕得流口水。看來還是不要太耀眼的娃更好命。

  像八王爺小時候成績不好,文不成武不就的,在四書五經教材上畫插圖,練武的時候拿樹枝在地上畫畫。

  人家練武就練武,他倒好,湊在一旁擺姿勢,研究每個動作的構圖。經常喊哥哥們不要動,你們剛剛出拳的樣子好厲害,能不能再出一遍給我看看。回頭就去畫個圖,把剛剛出拳的樣子畫出來。簡直都成瘋癲了。

  明明很嚴肅的氣氛被他搞得輕鬆破功,繃緊的腹部核心肌群瞬間鬆弛。

  因為八王爺經常亂塗亂畫褻瀆經典古籍,還在上面畫哥哥姐姐還有夫子的小像,所以日常被罰抄課文,打板子。他母妃嫿太婉儀沒少熬夜幫著抄。

  讀書讀得好的皇子們,如今都長了皺紋,天天開會,天天熬夜內卷;練武練得好的,都被派去鎮守邊疆。

  倒是八王爺留在京城任個閒職,可謂最有福氣。

  眾人皆感到唏噓。

  這一年六月和碩特部的麗妃生了六皇子,皇上賜名為李弘盛;土爾扈特部的和貴嬪娜仁七月生了個公主,賜名為李知昕,三天後不幸夭折;

  蒙古族才人高娃六月初一生了六公主,李知蘭,被養在娜仁名下。

  有位劉常在八月初八生了七公主,李知菊,被養在盧嬪名下。盧嬪是盧太妃哥哥的女兒,初封貴人,皇帝寵愛之後被封為盧良媛。此番晉為盧嬪。

  就在江月白看著後宮要來一場大亂鬥時,讓她不能接受的事情發生了。

  李承稷在八月二十四日秋狩時從馬上摔下來,緊急回京後,不到一個星期醫治無效駕崩了,存年二十二歲。

  臨死之前,與太后多次秘密商議,最後立下詔書傳位給李弘遠,由太后親自撫養教導,並安排了六位顧命大臣,輔佐朝政。所有妃嬪在原有位份上晉一級,其中慧妃晉為慧貴妃,麗妃晉為麗淑妃。

  這一年李弘遠三歲,江月白三十八歲。

  世上最可悲的事情就是白髮人送黑髮人。這是江月白送走的第三個孩子。而這一次尤其難過。這是她跟李北辰為這個國家共同選定的掌舵者。

  心痛讓她恍恍惚惚。她不明白怎麼突然就這樣了。

  她沒有流眼淚,但心中比哭還要悲痛一萬倍。

  她沒有時間悲痛。為了年幼的皇孫,為了這個國家,她不能倒下。前朝需要她站出來執掌乾坤,穩住大局。後宮需要她操持後續瑣事,安排后妃和皇嗣。

  江月白作為皇太后,只能強忍心中的沉痛,逼迫自己冷靜堅強,確保諸事有條不紊。

  李承稷的諡號最終被政務院定為「肅」。諡法曰:「執心決斷曰肅」、「身正人服為肅」,史稱明肅帝。

  因為之前這一套全都做過。所以直接按部就班照抄就行。

  先是辦理好皇帝的後事。接著安排靈前登基。

  按照李承稷的遺詔,立嫡子李弘遠為新帝,慈寧太皇太后垂簾聽政,六位顧命大臣輔佐。

  然後安頓好后妃和皇嗣。

  三人殉情陪葬。自李承稷十六歲以來,共有三十二名女子入宮,十名女子為其生育過子嗣。

  在李承稷駕崩後,共有八位后妃名下養有孩子。因為人數不多,新老太妃混居在慈安宮。原本空曠的慈安宮再次住滿了人。

  二十多名后妃因為位份太低或者沒有生育被送去了普寧寺。死亡很容易,活著卻很難。

  除了新帝李弘遠,其他王爺無論長幼,一律送到皇子所撫養。公主則養在母妃身邊。

  九月二十八孟太容華生了八長公主,賜名為李知竹;十月初三兀良哈部的順太婉儀蘭娜生下了九長公主,賜名為李知蓮。

  接下來的兩個月,又有兩名女子發現懷有遺腹子,一名是慧太貴妃,一名是在普寧寺里的鄭太才人。

  江月白將鄭太才人接入宮中,安排獨立小院凝翠居住下。慧太貴妃則安排在江月白宮裡。

  年底鄭太才人不幸胎死腹中,不久後因病去世。慧太貴妃則於次年五月十二日生下七王爺,江月白賜名為李弘泰。

  接下來就是安頓朝局。

  因為江月白上一次垂簾聽政主動約束自己的權限,多數事務徵詢政務院的意見,政績斐然,很快地穩定朝局,加快了經濟的恢復。後期更是主動提前還政於皇帝,令朝中上下皆十分信服其治國才能和道德情操。

  上次垂簾聽政朝臣們還頗有微詞,這一次順理成章,沒有遭到任何牴觸。而且這次江月白索性撤掉了帘子,帶著小皇帝直接坐在了金鑾寶殿上。

  朝堂上核心部門都是江月白的心腹。雖然有葉相和周相坐鎮,但兩人都接近七十,身體不佳。倒是江月白的從容不迫,讓原本慌亂的朝廷就像有了主心骨。

  李北辰和李承稷兩位帝王把人心收拾得很齊,除了都想趁著國喪以祭奠的名義摸會兒魚,不敢有什麼別的心思。

  上一個質疑江月白垂簾聽政資格的張大人六年前被李承稷當場打死,但還有新入朝的剛正守禮之士跳出來指出江月白這樣走上朝堂,坐在龍椅上不合禮制。

  江月白不急不徐地說道,「哀家在先帝在位時,就如此聽政,有何不妥?得志的做事;不得志的,吵嘴。你若志在利於國家社稷,一展個人鴻圖抱負,在於做事,而不在於質疑哀家。」

  「就算如此,太皇太后也要遵循禮制,不可坐上九五至尊的龍椅。」對方橫下心來怒目相對駁斥道。

  江月白反駁:「哀家護佑小皇孫不從龍座上跌落,這就是禮制。你質疑肅帝遺旨才是不合禮制!如今外患頻起,你既不能武平叛外亂,文有張良之才,只會折騰口舌官司,要你何用?來人,把他給哀家趕出去!」

  對方臉色一變,「牝雞司晨,娘娘如此不尊立法,專斷蠻橫,怠慢朝臣,肆意妄為,臣這個官不做也罷!臣就此請辭,不勞太皇太后娘娘驅逐。」

  江月白抱著三歲的李弘遠站起身,冷哼一聲。

  「站住!你口口聲聲稱臣。你是誰之臣?你眼前就是大明的新帝。你是先帝精挑細選的良士,卻隨口就要辭官,這就是你以為的君臣之禮,忠君之道?所以你在意的並不是哀家坐在什麼位置上,而是哀家執掌朝政。哀家問你是也不是?」

  「是。」對方毫不猶豫答道。

  「哀家且問諸位,你們寒窗苦讀,考上進士,入朝為官,是為了什麼?是為了效忠國家,興盛大明,也是為了施展個人抱負,受人尊敬之外,還能蔭蔽家族,光耀門楣,是也不是?」

  「是。」眾朝臣毫不猶豫地答道。

  「眾卿皆乃是景文帝和肅帝在殿試中欽點的精英,同輩中的佼佼者,國家之棟樑,是也不是?」

  眾朝臣毫不猶豫地答道,「是。」

  「眾卿都希望國家富強,百姓安居樂義,都希望建功立業,地位尊崇。是也不是?」

  「是。」眾朝臣面面相覷,不知道江月白問的幾個問題,目的何在。

  「哀家此前在肅帝幼年時垂簾聽政,皆勤勉恭敬,主動還朝,所作所為皆為江山社稷,天地可鑑。如今肅帝英年早逝,群狼環伺,南北東西邊境告急,眾卿應該同心同德,而非內訌口舌。是也不是?」

  「是。」

  江月白環視一圈,「既然如此,諸位應將心思放在思量禦敵之策上,而非被有心之人挑撥。哀家臨朝聽政乃奉遺詔而為,質疑者即為忤逆肅帝遺詔。今後若再有人以此喧譁朝堂,一律杖斃。不服不信者盡可辭官,哀家一律應許。退朝!」

  眾臣沒想到江月白會如此強勢,皆看向德高望重的周相。

  周相目光沉沉,面色沉重。他不明白太皇太后向來明事理,知分寸,為何要堅持坐在龍座上,惹此爭議。莫非她真起了不該起的心思。

  午後,江月白召周相覲見。

  周相斟酌一番後說道,「太皇太后今日之舉與昔日大不相同。朝中對此頗有微辭。太皇太后向來謹慎明慧,請您三思啊。」

  江月白淡然出聲,「當前情勢危急,必須要有個人站出來主導當前的決策。大明比任何時刻都需要一個強勢的人來主導局勢。如今不是對戰蒙古一處,而是蒙古、東察合台、倭寇,安南,四面楚歌,左右掣肘。任何的遲疑和猶豫,都可能會給大明帶來滅頂之災。」

  周邊列國都想著趁著大明王朝處理家事,薅一把羊毛。

  隨著李承稷的過世,安南和土爾扈特部,直接掀起了叛亂。安南地區,陳朝的殘部始終很活躍,十分狡猾擅長游擊戰陣地戰,經常侵擾後流竄躲避到寮國,這次的叛亂規模尤其大。見大明王朝腹背受敵,海上的倭寇結集起來也捲土重來。

  倒是烏日圖治下的韃靼部落堅定地站在明朝這邊,共同鎮壓蠢蠢欲動的東北蒙古族和女真族。

  兩地附近皆有皇室成員和大將軍鎮守,江月白主張兩地同時出兵鎮壓。

  陸瑞麟主張先易後難,優先「以宜養兵,以夷制夷」,通過聯合韃靼地區其他幾個部落平定土爾扈特部叛亂,穩住北方邊境,南方安南可以暫行放棄後撤,東南的倭寇宜防禦為主,北部的女真宜拉攏;

  周相則認為此時新舊交替階段宜和談以利拉攏為主,不宜大動干戈,多線作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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