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她娘究竟怎麼死的

  過了一會，黛月回來了，小嘴撅起神情黯然。

  「怎麼了黛月，打聽到什麼了？」

  洛青鸞見她這個樣子，就像被教訓的是她，不是別人一樣。

  剛才本來偷偷去打聽的，結果側夫人那院子鬧的好大，一副殺雞儆猴的樣子，不但將身邊所有丫頭都叫來看，而且還讓下人狠狠打那人的臉，看的黛月都忍不住臉上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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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後來聽了宋嬤嬤的話，才知道有個丫頭勾引老爺，被側夫人看到了，所以嚴懲，最後將那丫頭臉都打腫了，拖出去趕出了將軍府。

  「宋嬤嬤給我說了，碧桃姐姐根本沒有勾引老爺，根本是側夫人不喜歡她，故意找個理由打發她出府的。」一想到這裡，黛月小臉就皺著，又害怕又惶恐。

  「不喜歡就算了，一個丫頭，姨娘想罰誰不是罰？這些年她仗著爹沒有娶別人，一副當家主母的樣子，現在姐姐又做了五皇子側妃，她哪裡還會把其他人看在眼裡？」

  洛青鸞淡淡道：「算了，只要她不罰你就是，我們也別管那麼多閒事。」

  本來她還沒放在心上，因為過去這種事多了，哪知黛月卻道：「小姐，不是這樣的，如果側夫人責罰別的人，奴婢也就不說了，可聽宋嬤嬤說，碧桃姐姐以前是伺候過夫人的。」

  眼神一動，洛青鸞有些吃驚：「什麼，伺候過我娘？」

  這點她半點不知道，要不然也就不會沒放在心上。她娘去得早，連一眼都沒見著，而她以前在將軍府半點地位都沒有，除了身邊有個黛月伺候，還有宋嬤嬤照顧她，她哪裡知道點曾經的事？

  「宋嬤嬤到底給你說了什麼，黛月，告訴我。」不知不覺，洛青鸞的語氣沉了下來。

  「小姐，以前我也不知道的，要不是今晚你讓奴婢去打聽，正好遇到宋嬤嬤也在，她也是看的不忍心了，才多給我說了一句。」

  說著說著有些後怕，黛月小聲道：「聽說這些年側夫人打死或者送走的丫頭，有一半都是曾經伺候過夫人的。就連有些人偶爾談論起夫人，都被側夫人趕出去了。奴婢也不知道為什麼，夫人都過世這麼多年了，為什麼側夫人還這麼恨她。」

  若真如此，難道其中有什麼問題？

  洛青鸞本想讓黛月去找宋嬤嬤來問個究竟，可又看實在太晚了，怕影響宋嬤嬤休息。她年紀大了身體不好，白天已經夠累了，晚上還是讓她好好休息才是。

  回想之前，洛青鸞不是沒有詢問過有關她娘的事，但一直都沒有任何人知道。不是那些下人丫頭不說，就是根本不理會她，想當初她怯弱愚笨，根本也沒有這個心思，即便現在她脫胎換骨，可也沒有真正懷疑過。

  看來，她還要好好調查一下這個事了。

  為何王雪茹要將她娘的下人丫頭全部打死或送走？真的只是因為犯了錯，或者單純的讓王雪茹不喜？還是說其中有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

  第二天一早，用過早餐，洛青鸞就準備出府。

  黛月已經打聽好了，昨晚那個叫碧桃的丫頭已經被打發出府，送回家永不再用。她被打的那麼重，若是不趕緊治療，只怕整個人都毀容了。

  既然宋嬤嬤知道些什麼，但又沒有告訴她，洛青鸞猜測她是有什麼用意的，但並不妨礙她先做調查，知道點什麼才更明白當年究竟有什麼事。

  帶著黛月，兩人換過一套男裝，依舊從後門出了府。

  可是等洛青鸞找到城北一條偏僻的胡同口，看到前面圍滿了人，才從議論聲中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碧桃竟然被追.債的人打死了，不止她一個，連同她爹娘，還有一個年幼的弟弟，全都被人打死了。如今官府來人正在調查，但看那敷衍的樣子，隨便在小屋前看看走走，只怕根本調查不出什麼結果。

  洛青鸞還想找碧桃問問，昨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如果問清楚碧桃以前真的伺候過她娘，還可以給她些銀子治傷。哪知道……她竟然來晚了。

  絕對不相信真的就是一場單純的被追.債人打死的案子，如果真的如此，豈能這麼快滿大街的人都知道了？那些追.債的人不應該手腳乾淨點，以免被發現嗎？

  只怕是有人故意散播謠言，企圖找個合理的理由掩蓋過去這件事，只是如此巧合，偏偏碧桃昨天才受了罰，今天就死了，這其中的深意實在讓洛青鸞深思。

  「走吧，黛月，我們回去。」

  「小姐，碧桃姐姐死的好慘……」黛月有些傷心，眼圈都紅了。

  「如果她真的是枉死，我不會輕易讓兇手逍遙的。」

  洛青鸞回到將軍府，重新換回打扮，就讓黛月找來的正在幹活的宋嬤嬤。

  「小姐叫我可是有事？」宋嬤嬤一臉皺紋，似乎有些累的樣子，一看就知道剛才還在忙。洛青鸞讓她坐下，又讓黛月給她端了一杯茶來，等她喝了休息片刻，然後才開口。

  「昨晚我聽姨娘房中很吵鬧，就讓黛月去問了，奶娘可知道這個叫碧桃的丫頭的情況？」並沒有直接就問，洛青鸞稍微委婉了一些，並不想嚇著宋嬤嬤。

  「唉，小姐怎麼問起這個？」

  宋嬤嬤有些意外的樣子，但還是說了：「這些年來，側夫人將以前伺候過夫人的丫頭下人全都趕走了，再不然就是找個理由打死，實在是心狠。之前連我都不知道碧桃侍奉過夫人，還是聽她喊了一句什麼，我才恍然。要不是這樣，只怕她也不至於……」

  眼神一動，洛青鸞問道：「她喊了什麼？」

  宋嬤嬤皺著眉頭，似乎在回憶：「當時我剛好經過側夫人院子外面，準備去廚房燒水，就聽到碧桃的聲音，她說了一句什麼沒聽清，但隨即就被打了一巴掌，然後她就叫了起來，說什麼『紅花湯』的。」

  本來還沒有注意，昨晚宋嬤嬤也是聽得側夫人房裡鬧大了，才站著聽了一會兒。哪知道隨後側夫人就鬧開了，說碧桃勾引老爺什麼，當時亂糟糟的，引來了好多下人，她也沒聽清楚多少。

  紅花湯？一聽到這個，洛青鸞動了心思。

  紅花雖然是藥，但並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服用的，一旦劑量大了就會造成流產，因此無論是在後宮還是一般人家裡，都不會輕易出現。

  「奶娘，你可知道碧桃今天死了？」洛青鸞試探著問。

  「啊……死了？碧桃死了？」宋嬤嬤大吃一驚，眼裡有說不出的恐懼和意外。她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低著頭沒了分寸，就好像忘記了旁邊還有洛青鸞在，一個勁的嘀咕，口裡絮絮叨叨，但就是聽不清她在說什麼。

  「奶娘，你怎麼了？」一看宋嬤嬤這個樣子，洛青鸞心裡更懷疑了。

  昨晚究竟發生了什麼，因為碧桃死了，只怕除了王雪茹之外沒人知道。但去問王雪茹，她絕對不會說實話，她不過打罵個丫頭，還是側夫人的身份，就算是洛城也不會隨便說她。

  而唯一聽到當時動靜的宋嬤嬤，卻又知之不詳，而且看她的樣子，心裡明顯隱瞞著什麼。她只怕想要查清楚這件事，只怕還要從宋嬤嬤身上下手了。

  「奶娘，你說會不會是因為碧桃曾經伺候過我娘，所以姨娘才將她打死的呢？」

  提到去世的夫人，宋嬤嬤頓時不一樣了，看著洛青鸞嚴肅的面容，仿佛察覺了什麼，她心頭一驚，猶豫著要不要乘機說出來。

  只是……當年這事她也僅僅是懷疑，並沒有真憑實據，若是小姐知道了，貿貿然去找找側夫人詢問，豈不是反而害了她？

  還是再等等吧，現在大小姐出嫁了，老爺只剩小姐一個女兒在身邊，而小姐又和以前不同，只怕老爺會慢慢對她改觀重視的。到了那個時候，要再給小姐提起，或許就好的多了。

  「我也不知道，畢竟我不了解碧桃，這事……」宋嬤嬤心裡有了計較，並沒有說出自己知道的全部，洛青鸞問了幾句，並沒有問出什麼，也就作罷了。

  讓宋嬤嬤下去休息，儘量少干點活，洛青鸞將這件事壓在心底，暫時不去管。

  正準備出門去書齋找李老闆，洛青鸞萬萬沒有想到一向毫不重視她的洛城，竟然會專程來看她。

  臉上的笑容也多了幾分，襯托的旁邊王雪茹的臉色更是難看，洛青鸞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看洛城臉色不錯，應該不是什麼壞事。

  「爹從來不來我這小院的，今天可是找我有事？」並沒有多少笑容，洛青鸞淡淡問道。

  一抹尷尬之色閃過，洛城咳嗽了一聲，清清嗓子道：「為父來看你難道非要有事？剛才是皇后娘娘差人送來口諭，賞賜了一些東西給你，為父這才特意拿過來給你。」

  原來是這樣，難怪說她這個爹無事不登三寶殿。洛青鸞這才注意到洛城身後還跟了兩個下人，手上都捧著東西。

  待下人將東西放在桌上，洛城又看了看院子一眼，毫無景致，還長滿了雜草。至於洛青鸞的房中，更是簡陋，連見擺設品都沒有。他開口道：「青鸞，你住這院子也有些舊了，應該找人翻新一下，還有你房中的東西，也順便讓人換一換……」

  這又是哪一壺？從來不關心她的爹，什麼時候這麼好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