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5章 老大與老六

  當光線陣法出現裂縫的時候，九嬰頭顱又開始向著裂縫處撞擊而去。

  很快，裂縫又有了兩尺多寬。

  「快，趕緊轟擊四方高台！」

  九嬰頭顱急切出聲，催促林陽動手。

  

  「你先把九嬰火給我！」林陽低沉回應，目光灼灼的盯著九嬰頭顱，一副不容商量的神情。

  九嬰頭顱猶豫了一會，隨即，一團人頭大小的黑金色火焰從它的嘴裡吐了出來，順著光線陣法的裂縫，飄向了林陽，正是九嬰火。

  這一團九嬰火遠比魁通幽的九嬰火強大，在深邃的漆黑上，有著更多的金光在閃爍。

  「前輩，我只要一部分九嬰火，你卻是把全部的九嬰火都給了我，你也太熱情了些。趕緊收回一半去，我拿一半都有些多了。」林陽將天罰真炎召喚到了身邊，嚴陣以待。

  九嬰頭顱將全部的九嬰火都給吐出來，自然不是想要全部送給林陽，九嬰火可是它的殺招之一。

  「我已經兌現了我的承諾，現在輪到你轟擊四方高台了。」

  九嬰頭顱冷笑，接著說道：「你若是兌現了承諾，我的九嬰火自然能幫你破境；你若是敢耍我，我的九嬰火便要將你焚成灰燼。

  你可千萬別指望著你身邊的這團異火能護得了你，雖然它有些特別，但在本尊的九嬰火面前，不值一提！」

  林陽皺起了眉頭，沉聲道：「前輩，你這是在威脅我麼？」

  「你可以這麼理解。本尊乃是堂堂九嬰，豈能讓你牽著鼻子走？」九嬰再次撞擊在光線陣法的裂縫處，一雙碧綠的眼睛緊緊的盯著林陽，凶光閃爍，他再次森冷出聲：

  「人類，我只給到你半息的考慮時間，你若是還不轟擊四方高台，本尊便用九嬰火將你焚滅一空！」

  林陽的臉色大變，露出了恐懼之色，猶豫了數息之後，聲音略帶顫抖的說道：「前輩，我現在就轟擊高台。之後，還請前輩兌現承諾，分出一部分的九嬰火給我。」

  九嬰頭顱將林陽的表情看著眼裡，輕聲的回了一句：「這個是自然的，本尊豈能騙你一個孱弱的人類。」

  在說話之時，九嬰頭顱的眼神之中有嘲諷之色一閃而過。

  林陽得到了九嬰的肯定回應，做出了大鬆一口氣的表情，而後雙手連連畫印，一個接一個的白色小手掌極速凝出，一共六個，快速向著四方高台拍去。

  九嬰頭顱感受到了六個白色小手掌之上蘊含的龐大力量，眼中現出了喜色。

  很快，六個小手掌離著四方高台已經不到半尺的距離。

  突然，六隻小手掌有了變化，它們一個接一個地融合到一起，最後融成個稍稍大出一號的白色小手掌，正是六合一的混天掌。

  混天掌突兀轉向，沒有拍向四方高台，而是拍向了高台上方光線陣法，順著陣法的裂縫，目標直指九嬰頭顱。

  「螻蟻，你敢！」

  九嬰頭顱驚怒交加，咆哮出聲。

  隨即，一口黑色的濃煙從它的嘴裡迅速噴出，迎向了混天掌。

  與此同時，一白一紅兩道光華從林陽的身邊激射而出，正是早早蓄勢待發的兩柄天合劍。

  混天掌只是擺擺樣子，林陽可沒指望混天掌能傷得了九嬰頭顱，他的殺招乃是兩柄天合劍。

  混天掌與黑煙甫一接觸，被便濃濃的黑煙給包裹，而後迅速的消融一空。

  「螻蟻，就你這點本事，也敢在本尊面前，……。」九嬰頭顱眼見如此輕易便擊潰了混天掌，得意出聲，但話未說完，它的眼神之中現出了驚恐之色，並驚呼出聲：「天合劍！」

  九嬰頭顱的反應不可謂不快，在感應到天合劍的剎那，急忙閃身而退。

  但是，它被困在光線陣法當中，又能退到哪裡去。

  一白一紅兩道光華瞬間從裂縫進入到了光線陣法當中，而後閃電般地與九嬰頭顱錯身而過，再急速沿著裂縫出了光線陣法。

  與此同時，光線陣法下方的四方高台再次顫動，四個圓角隨後射出大量的光線，輸入到了光線陣法當中。

  光線陣法的裂縫迅速合攏，幾個呼吸間恢復如初。

  林陽將兩柄天合劍給收回元基後，正看到九嬰頭顱已經貼到了光線陣法的邊緣，一雙碧綠的眼睛裡儘是怨恨，死死的盯著林陽，而在它的下頜和脖頸位置，各有一個拳頭大小的血洞，正汩汩的冒著碧綠色的血液。

  「可惜了，天合劍還沒有恢復，威能遠不如昔，沒能將九嬰頭顱一舉斬滅，消除了這個大禍患。」

  林陽暗自嘆息，同時也安慰自己，九嬰頭顱雖然沒有被斬滅，但也遭遇了重創，沒個幾十年的時間，恢復不到方才的實力。

  「可惡的人類，竟敢暗算本尊！不過，以為找到兩把天合劍就能對付本尊麼？區區兩把受損的天合劍，還奈何不了本尊！

  現在，本尊要讓你承受神火煉心的無盡痛楚，本尊要煉燒一個月，讓你日夜哀嚎！」

  九嬰的聲音猶如來自九幽地獄，陰冷兇殘，帶著無邊的恨意。

  話音落下，懸停在半空的人頭大小的九嬰火猛然熊熊跳騰起來，而後朝著林陽俯衝而去。

  林陽的嘴角微微上翹，一個碧綠色的葫蘆憑空出現，正是天合葫。

  碧綠色的光芒傾瀉而出，立馬將九嬰火給重重籠罩。

  「天合葫！」

  九嬰在看到天合葫的剎那，再次驚呼出聲。

  隨即，它憤怒地撞向了光線陣法。

  但是，它這一次的撞擊力明顯被先前弱了太多，只是讓光線陣法微微一顫。

  九嬰火被綠光包裹，也意識到了危險，當即就要逃竄。但天合葫哪裡會給到它機會，更多的綠光噴薄而出，將九嬰火一層又一層地包裹起來，死死地將它壓制住，讓它掙脫不得。

  天罰真炎則懸停在一邊，對著九嬰火虎視眈眈，隨時準備幫助天合葫，要對九嬰火發動攻擊。

  只不過，隨著越來越多的綠光出現，九嬰火的反抗力度越來越小，天罰真炎沒有出手的機會。

  約莫十息左右的時間，九嬰火停止了掙扎與反抗，被天合葫給吸扯進了葫嘴。

  「不！」

  九嬰頭顱痛呼出聲，九嬰火被收走，它所受的傷害不亞於方才被兩柄天合劍所傷。

  肉眼可見的，九嬰頭顱雙眼之中的光芒明顯黯淡，神態也明顯萎靡起來。

  重創了九嬰頭顱，還收了它的九嬰火，林陽此行的目的圓滿達成。

  但是，陣法還需要幾天才能開啟，他便乾脆盤膝而坐，屏氣凝息，閉目養神。

  九嬰頭顱就在身邊，他自然是不敢修煉的。

  雖然，九嬰頭顱遭遇了重創，但它的戰力還相當的可觀，尤其是還有詭異的神念攻擊手段。

  同時，林陽也認定，九嬰頭顱不會善罷甘休，必定還會對自己發動進攻。

  林陽可不是被動挨打的主，他也準備著大招，只等九嬰再次露出破綻。

  果然，林陽的判斷是對的。

  在他坐下後，約莫一個時辰的時間，九嬰頭顱突然張開了嘴，發出一個響亮的猶如嬰兒啼哭的聲音。

  聲音凝線，直接攻向了林陽。

  林陽等的就是這個時機，破海劍無聲而出，在九嬰發出聲音的剎那，攻向了九嬰頭顱，同時，他也連忙調集識海內的所有神念，凝成防護壁壘，將識海牢牢護住。

  嬰兒啼哭的聲音入耳，猛烈的轟擊在神念凝成的防護壁壘上，壁壘猛然一顫，險些直接崩潰掉，林陽的識海跟著劇烈一震，識海水塘中的綠水掀起數丈高的巨浪。

  九嬰頭顱對林陽恨之入骨，方才的這一記神念攻擊乃是全力施為，沒有留力半分。

  與此同時，林陽的破海劍無聲無息的進到了光線陣法內，斬向了九嬰頭顱。

  九嬰頭顱沒有料到，它算計林陽的同時，林陽也在算計它。

  林陽隱藏著神念攻擊的手段，直到此時才施展開來，就是要打九嬰頭顱一個措手不及。

  待到九嬰頭顱察覺到破海劍時，破海劍已經斬入了它的頭顱。

  它連忙阻止防禦，卻是稍稍有些晚了，破海劍直接斬入了它的識海之中。

  一聲悽厲的慘叫聲從它的嘴裡發出，林陽再次重創了九嬰頭顱。

  「前輩，你都這副悽慘模樣了，就不要再折騰了。以你現在的實力和手段，可奈何不了我，你就別再自討苦吃了。」

  林陽一邊微笑出聲，一邊悄然凝出破海劍，又無聲無息的斬向了九嬰頭顱。

  但這一次，九嬰頭顱已經有了防備，破海劍剛剛一進入光線陣法，就被九嬰給抵擋了下來，並將其消去。

  「無恥狡詐的人類，你只好祈禱不要落入本尊的手中，不然，本尊會有一萬種方法讓你生不如死！」九嬰惡狠狠的盯著林陽。

  「你這個爛蛇頭，你能有點自知之明不？你現在就是一個階下囚！而且，還是一個眾叛親離的階下囚。

  你還記得數年前麼？你是不是感應到了類似九嬰火的火焰出現子在大牢上空，你知道那是什麼麼，那是段九歸利用九嬰火創造出來的聖焰。

  段九歸，你對他應該是有印象的吧？但是，他可不是來救你的，他是要來掌控你，奪舍你！

  魁通幽你肯定是記得的，他和你一樣，活到了現在，不過，前一段時間被本尊給斬殺在了七彩島。

  你知道他在做什麼麼？他得了一柄天合劍，就是方才斬你的那把紅色的天合劍，一直躲在七彩島上進行祭煉。

  他祭煉天合劍也是為了你，不過，不是為了救你，他也和段九歸一樣，是要奪舍你，要奪了你的不死之軀！

  我明明白白的告訴你，你現在能待在這裡是你的運氣，你若是出了此處，逃不過一個被奪舍的下場！」

  九嬰頭顱聽完林陽連珠炮的話，當即沉默了，並緩緩的往後退去，閉上了眼睛，懸浮在了光線陣法的半空之中。

  林陽見狀，也閉上了眼睛，繼續盤坐養神。

  一人一獸閉目相對，誰也沒有再說話，洞底陷入了沉寂當中。

  而在天乾城大牢的第七層，震動再次停止，廣場上的人俱是大鬆一口氣。

  時間緩緩流逝，還有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大陣便能再次開啟。

  林陽察覺到了大陣的動靜，便從地上起身，活動了一下筋骨，準備離去。

  突然，九嬰頭顱睜開了眼睛，緩緩出聲：「人類，我要告訴你一個秘密。」

  林陽一愣，但卻沒有接話，只是靜靜地看著九嬰頭顱。

  九嬰頭顱接著說道：「你說的段九歸，其實不是段九歸，段九歸早已煙消雲散。」

  林陽心中一震，緩聲道：「前輩，你有話就趕緊說，大陣馬上就要開啟，我可是馬上就要走了。」

  九嬰頭顱稍作停頓後，說道：「九嬰有九頭，中間最大的頭顱為長，我們都要聽從它的命令。上古一戰，天合劍尊斬滅了六個頭顱，其中便包括中間最大的頭顱。

  但是，它只是形滅，神未滅。

  天合劍尊在斬滅九嬰六頭頭顱的時候，段九歸離著最近，它趁機藏入了段九歸的體內。

  段九歸以為自己是自己，卻不知道，他早已不是自己了。」

  九嬰頭顱的話聽起來有些莫名其妙，但林陽卻是能聽懂，他皺起了眉頭，繼而說道：「前輩，你隨便遍出這麼一個故事來，可沒有多大的說服力。」

  其實，在林陽的心裡，他已經有些相信了。

  「以段九歸之能，他如何能用九嬰火創造出聖焰來，他更沒有魄力敢來奪舍我。

  當初，它能遁入段九歸的體內，全靠著我和其他兩個殘存的頭顱合力相助。

  作為條件，它會來救我們脫困。

  我們等了數萬年，沒有等到它的救援，它卻想著來奪舍我們的殘軀！

  它不仁，可就別怪我不義！」

  九嬰頭顱說到最後，已經在咬牙切齒了。

  林陽心中一樂，他沒想到，自己的一番話，竟然套出了如此一個驚天的秘密，還讓九嬰的頭顱之間反目成仇。

  「前輩，你光在這裡恨它也沒有用，你若是告訴我它的一些破綻，我不准還能幫前輩報仇雪恨呢。」林陽的嘴角微微上翹。

  「哼！你幫我報仇雪恨？你是巴不得我早點身形俱滅吧！」

  九嬰頭顱冷笑，接著說道：「天合葫，兩把天合劍，若是能找到最後一柄天合劍，你自然能斬滅它。

  不過，最後一把天合劍的下落，我不告訴你，你絕對找不到。沒有完整的天合劍，你別想徹底的斬滅它。」

  林陽皺起了眉頭，沉聲道：「前輩，你有話直說，我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

  「若是你能發誓，不會斬滅我的形神，保證我的安全，我便告訴你最後一柄天合劍的下落。」九嬰頭顱目光灼灼的盯著林陽。

  今日在林陽的手中連連受創，九嬰頭顱已經感受到了生死危機，它在為自己謀求後路。

  林陽沉默了，第三把天合劍身在何處，他現在沒有任何的頭緒。

  若是也像第二把天合劍一般，被人給鎮壓隱藏起來，林陽可不認為還能幸運的撞見。

  而且，他還有一種強烈的預感，第三柄天合劍很可能落在了段九歸的手中。

  天合劍能斬滅段九歸，段九歸自然要想法設法將天合劍給尋到並鎮壓起來，以段九歸和暗盟的能力，不難做到。

  「好！我答應你！」林陽沉聲答應，段九歸威脅遠遠大於眼前這個頭顱。

  「你的話我不信，我要你對天發誓，對著自己的道心發誓！」九嬰頭顱冷冷出聲。

  林陽稍作猶豫後，問道：「前輩，你和段九歸本就一體，我答應不斬你，也等於是不斬段九歸，這個誓言好像不太好發呢？」

  「它叫嬰大，我叫嬰六。」九嬰頭顱輕聲回應。

  「原來是老大和老六。」

  林陽心中暗笑，九嬰還真是特立獨行，或者說是奇葩，九個頭顱，居然各有名字。

  正在這時，洞頂的石板已經在開始移動。

  林陽不再耽擱，連忙舉起了右手，面色莊嚴的說道：「我林陽對天承諾，只要嬰六告訴我第三把天合劍的下落，我將來不會斬殺嬰六，並保證它的安全。特此立誓，蒼天為鑑！」

  嬰六看到林陽立誓完畢，神情明顯一松，當即說道：「天合劍尊被段九歸偷襲後，重傷垂死，為了避免天合葫和天合劍落入段九歸的手中，將天合劍一分為三，……。」

  「嬰六前輩，你趕緊說重點，我沒多少時間了。」

  林陽急忙出聲，若是陣法開啟後，他沒有立馬出去，仇家估摸會立馬歡天喜地的將陣法給關起來。

  如此一來，林陽想要離開此地，就得強行破開此地，這樣一來，勢必會將陣法破壞，嬰六也肯定會脫困而出。

  嬰六現在雖然接連遭受重創，但林陽也沒有鎮壓它的把握，即便是加上鳳輕霜。

  嬰六連忙組織了一下語言，沉聲道：「當時，天合劍在一分為三之際，嬰大和我們三個殘存的頭顱合力，將其中的一柄天合劍送入了古魔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