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守護

  酒足飯飽，該發紅包了，林兆文率先先拿出三個用紅紙包的小紅包。

  林丙清忙相攔：「五叔，這可使不得，您要是這樣，不是變成我們請您來吃年夜飯是特地等著您的紅包了嗎？」

  「這是兩回事，你可別攔我，就算今天不給，明兒你們還就不來給我拜年了？」林兆文笑著把他的手推開，「我現在只是提前發了而已，也不多，只是爺爺的一點心意。」

  「謝謝五爺爺！」林悅第一個伸手去接，毫不跟林兆文見外。

  「你這孩子！」朱翠雲嗔了她一句。

  「那就收著吧，」林丙清只好道，囑咐道，「你們幾個以後，可得多孝敬孝敬五爺爺。」

  「那肯定的，五爺爺以後的養老，就歸我了。」林悅立刻當仁不讓地趁機承諾，「我一定要讓五爺爺的晚年過的舒舒服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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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有我們兄弟倆呢！」林培國清秀的臉上也都是誠懇的真摯，「對我們來說，五爺爺您就是我們的親爺爺，我們以後都會給您養老的。」

  「對對對，還有我。」林培軍也忙表態。

  「都不許跟我搶，」林悅故意瞪他們，「五爺爺是我的先生，我才是最有資格的。」

  「哈哈哈……」林兆文忍不住大笑了起來，「好，那五爺爺以後就等著享你們的福了。」

  「翠雲，我們的紅包也該給了。」林丙清也笑著對妻子說。

  朱翠雲早就準備好了，也是兄妹三人一人一個。

  因為是自家的紅包，林培軍迫不及待地立刻就打開了，一看裡頭居然是五塊，可是十一年來頭一回，頓時喜地嘴巴咧得大大的，林培國見了也高興。

  林悅眼珠子一轉，故意撒嬌：「爸爸，姆媽，這壓歲錢你們回頭可不能借任何名義收回去啊，我們會保管的。」

  「對對對，我們自己會保管，姆媽以後可不能故意藉口沒零錢買鹽買醬油的，變相地要回去。」林培軍趕緊把紅包藏在口袋裡，生怕歷年來的「套路」重演。

  「行，爸爸答應了，」林丙清不等妻子反對，就笑呵呵地先開口，「這些天你們幫家裡賣掛曆明信片的，也辛苦了，這個，是壓歲錢也是獎勵，怎麼用你們自己做主。」

  「哇……」兄妹三頓時開心極了。

  一場熱熱鬧鬧的團圓飯，賓主盡歡地直吃了兩個小時才行盡地結束。

  林兆文前後一共喝了三碗多黃酒，等起身的時候腳步已經明顯不穩了，嘴裡也含含糊糊地不知道在說什麼。林丙清也是差不多的樣子，送林兆文回家的責任便落在了林培國三兄妹的頭上。

  兄弟倆負責把人扶到家，弄上樓上的臥室，林悅則擔起弟子的責任，用熱毛巾給他擦臉擦手，再給他洗腳，儘量地讓他舒服一些，最後再把人弄到床上，脫去棉襖和毛衣，蓋上被子。

  「五爺爺會不會喝的太多了？」見這個過程中，林兆文始終都乖乖地任憑他們兄妹擺布，嘴裡還不斷地說著聽不清的醉話，林悅不由地有些擔心。

  「是啊，爸爸也喝多了。」林培國也擔心，「小妹，要不，晚上我就呆在這裡照顧五爺爺吧？我擔心他會吐。」

  林悅看著他那紅紅的臉，搖頭道：「還是我來吧。」

  「傻妹妹，你還小呢？」林培國雖然也有些酒勁上涌，不過他畢竟喝的不多，還是很清醒的，「而且五爺爺是男的，萬一要上廁所什麼的，哥哥更方便照顧。」

  林悅搖頭道：「那我就在這裡陪大哥，二哥你回去幫媽媽照顧爸爸。」

  「哦。」林培軍頭腦最簡單，立刻聽話地回去了。

  「哥哥，我們來讀書吧。」兄妹倆枯坐了一會，林悅就有點坐不下去了，便悄悄地說。

  「小妹真用功，好，那我們就讀書。」林培國撫摸著妹妹越來越柔軟黑亮的頭髮，很是寵溺。

  「那我回去拿課本。」林悅立刻跳起，而後又趕緊放輕了腳步，下樓梯後才一溜煙地跑回家，翻出林培軍小學一年級的語文和數學課本來。

  「怎麼今天還讀書啊？」朱翠雲正在收拾碗筷，見狀不由念了一句，卻沒說其他的。

  「反正坐著也是坐著，學著玩。」林悅拿著書本就要出門。

  朱翠雲忙道：「哎等一下！先把這熱水壺拿過去，等會渴了好喝，還有，讓你大哥回來，把這火盆端過去，可別凍著了。」

  「好嘞。」林悅高興地應聲，「那媽你再生一個。」

  南方濕冷，大冬天地如果一直坐著，那冷氣還真是會直往身體裡鑽，尤其是夜裡，更是難熬，有了火盆就好多了，今世的姆媽真是越來越體貼了，讓人不越來越喜歡都難啊。

  「再泡杯濃茶去，等會你五爺爺醒了好解解酒。」朱翠雲又吩咐。

  「姆媽，濃茶不能解酒的，而且喝了酒再喝濃茶對身體其實不好。」林悅忙糾正她錯誤的觀念。

  「怎麼就不好了？」朱翠雲愣了，「大家都是這麼做的呀？」

  「反正是不好的，」林悅一時也沒法跟她詳細解釋這裡頭的原理，便說，「等會您用個三四勺子的醋，兩勺紅糖，再加兩三片生薑加水熬一會就行了，這個真解酒。」

  「真的？你哪裡聽來的？」朱翠雲半信半疑。

  「五爺爺說的。」林悅假借林兆文的名號。

  「哦，你五爺爺書讀的多，他這麼說那肯定就是對的。」像朱翠雲這等幾乎大字不識的農村婦女，一般都對讀書人有種別樣的敬畏，當下毫無疑問地立刻就接受了，「我刷完鍋就做，等會給你們送過來。」

  「好嘞。」林悅暗笑著跑開了。

  這一守兄妹倆便守了兩三個小時，樓下的鐘都敲了十二下，代表著新的一年已經來臨了，林兆文才突然十分清晰地悲呼了一聲「佩瑤，靖兒……」

  兄妹倆一驚，趕緊跳下椅子，就見林兆文已一臉冷汗地猛坐了起來，並且側身做反胃狀。

  「五爺爺……」兄妹倆忙把早就準備好的痰盂送到他面前。

  林兆文哇地吐了個痛快，而後剛微微抬頭，旁邊一隻小手就拿著熱手帕來給他擦嘴。

  林兆文怔了怔，接過帕子自己擦了擦，神智這才清醒了一些，看見兄妹倆的目光正關切地望著自己，夢裡頭的悲意頓時被衝散了好幾分。

  「你們兩個怎麼在這裡？」

  「五爺爺喝的有點多，我們有點擔心。」林培國見他似乎吐的差不多了，才將他小心地扶正，給他披上棉襖，讓他靠在床上。

  另一邊林悅已經調和了一杯溫水送過來：「爺爺，您漱漱口。」

  等他漱了，又端來一直在火盆上溫熱著的解酒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