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準備祭祖

  為了方便運輸這口箱子，店老闆又額外贈送了兩塊木板，並一根籮筐繩，好讓箱子能更好地固定在自行車的后座上。

  新買的衣服，自然便都放了進去，讓這口箱子馬上就排上了應有的用場。

  接著，一家人又歡歡喜喜地去補辦年貨。

  往年的瓜子都是買生的回去自己再炒的，今年沒時間，就直接買了熟的。接著又買了兩斤硬糖，兩斤餅乾，三斤用爆米花做的軟麻糖，兩斤用脆米做的硬麻糖。這五樣加上家裡頭的花生，這便算是豐富的六樣待客茶禮了。

  至於菜餚，這時候還不時興買價格高的牛羊肉，一般家裡有豬肉雞肉鴨肉和魚四個葷菜就過得去了。鮮魚是早些天村里池塘放水的時候，就委託小叔幫忙買了五條，早養在了水桶里，今兒就不用再買了。

  還有包響鈴以及做蘿蔔包的豆腐皮，前幾天趕集的時候三姨已經特地送過來了。小姨家送來的六筍乾前幾天也都用專門的機器切成筍乾絲正浸在陶罐子裡，鹹鹵豆腐和紅點點的烏縣特有大饅頭則都提前在村裡頭預定了，等會回家就能拿。

  接著再買走親戚時要送的禮品：荔枝幹、桂圓乾和白糖，一買都是十幾斤，再買上小塑膠袋，自己回家按斤分裝。如此零零種種的，買了個大包小包的，然後把能裝到箱子裡的都裝進去。

  這年代物資少，集市的街道又短，不過幾百米，人們買東西目標也都非常明確，因此採購了一大堆東西，還辦了許多事，也不過是才剛午後。

  飢腸轆轆的一家人便直接在六石街一人吃了一碗千張肉絲麵。

  朱翠雲雖然感覺今兒的錢花的像流水似的，早已暗自心疼了，但丈夫都做主了，兒女們也全都贊成，她一個人反對也沒用，只好跟著享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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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完熱騰騰的手擀麵，一家人終於踏上了返程。

  大頭都是捆在了自行車上，由林丙清推著，份量輕的則大家分擔，遇到上坡路段，大家就都搶著在後頭推自行車，雖然東西多，這十里路卻是走的相當輕鬆愉快。

  等上了一段長坡，前面的路基本平坦了，林丙清便呼喚女兒：「囡囡，你上來坐一會。」

  「爸爸，我一點都不累，我還是自己走吧。」林悅笑眯眯地拒絕了。

  小孩子的身體可塑性本來就強，這些日子林悅幾乎日日早起先跟著五爺爺練五禽戲，去賣貨時也儘量地自己走路，還有額外的四小時可以鍛鍊休息，雖說還沒有鍛鍊地特皮實，但走這點路卻還是完全不在話下。

  林丙清見她的精神卻是也挺好的，便不再強求。

  如此十里路，差不多走了一個小時左右，回到家裡已是下午兩點多，稍微休息一下後，把買來的年貨分類歸置了，一家人就開始分工合作。

  朱翠雲的主要工作是先把今天全家人換下來的衣服給洗了，因為大年初一基本上都是能不幹活就不幹活的。林丙清則是擔當大廚，負責年夜飯，林培國協助洗菜什麼的，林培軍則負責燒火。

  「爸爸，那我呢？」林悅發現自己什麼都沒分到。

  「你負責去取饅頭，饅頭拿回來後，你就是去五爺爺家盯著他，免得等會你五爺爺自己又偷偷做飯了。」林丙清心疼女兒小小年紀就風裡來雨里去地做生意，刻意變著法子不讓她幹活，「其他的，爸爸們忙的過來了。」

  林悅很無語：「爸爸，這任務也太輕了吧？」

  林培國忙道：「小妹，爸爸說的對，反正雞鴨豬肉的昨天都煮好了，今天熱一下就行，別的菜也不多，我們忙的過來了。」

  看在那套新衣服的份上，林培軍也格外大方地揮揮手：「去吧去吧，二哥今天不吃你醋。」

  林悅抿著嘴直笑：「好吧，那我就真偷懶了。」

  說著，便拿了籃子去取饅頭，饅頭取回來就掰了一塊爆米花麻糖，跑到了五爺爺家裡去。

  雖然快要過年了，家家戶戶都在飄著各種香氣，林兆文家卻是除了春聯換了，門口添了一對小紅燈籠外，樑上掛了兩條林悅家送的臘肉外，和平時並無什麼不同，反而還透著一股清冷的味道。

  林悅去時，他整端坐在書桌前用小楷寫著什麼，神色十分地肅穆，甚至近乎悲傷。

  「五爺爺，先生！」林悅一腳跨進門時就看見了他臉上的神色，卻只做不見，脆生生地喊，「別忘了年夜飯要到我們家吃。」

  林兆文臉上的神色瞬間收起，提起筆擱到一邊，換上一貫的溫和微笑道：「知道了，你都來回說了多少次了，五爺爺既然厚顏答應了，自然就不反悔了。」

  「嘿嘿，那就好。」林悅挨到他旁邊，孩子氣地將爆米花麻糖遞給他，「五爺爺，吃麻糖。」

  「爺爺不愛吃甜食，吃一片就好。」林兆文意思意思地掰了一小片下來，把其他的還給林悅。

  林悅卻不肯接，直接湊上去想看他寫的字：「五爺爺您在寫什麼呀？這個字好小哦！」

  「沒什麼，」林兆文卻是不動聲色地將其合上，問，「你不幫你姆媽準備晚飯嗎？」

  「爸爸說，不用我幫，讓我來盯著五爺爺。」林悅笑嘻嘻地。

  「你這爸爸，還這麼不相信五爺爺呀！」林兆文好笑地搖了搖頭，「也罷，那你就坐在這裡練一會字吧。」說著，順勢將冊子收起，拿出一張宣紙來，用河卵石做的鎮紙將其壓住，又給她換了一隻毛筆。

  「好。」林悅不是真小孩，既然林兆文不願讓她看見這本冊子裡頭的內容，那這裡頭的內容便是隱私，不管是身為孫輩還是弟子，都是不應該再好奇，當下立刻就爬上一旁的椅子跪在專門特製的厚墊子上，開始練起字來，完全沒有大年三十就應該好好玩鬧的認識。

  「這幾天你練字時間少了，手勢都捏地過重了，過猶不及，自然些，還有，別前俯，下巴微收即可。」林兆文看了一小會，隨時指點其不足。

  林悅有些心虛，這些天因為生意太忙，她還真是略有些忽略了功課，忙重新端正了身姿，認真地糾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