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三章 偷聽牆角

  兩個人拉拉扯扯，裴小聰應該是知道自己做了錯事，死活不願意出來。

  他探頭探腦的，葉子榷可能知道自己惹了大事，不敢一個人承擔所有罪責，硬是把他給扯了出來。

  兩個孩子扭扭捏捏了好一會，才不情不願地走進屋裡。

  南十蓁被兩個孩子撞破閨房密室，面子上掛不住，渾身發燙，臉越來越紅。

  她低頭看了看衣裳，發現沒什麼不妥的地方，這才故作鎮定地看著他們兩個人。

  裴寒墨擺著一副冰冷的面孔，沒有任何感情地問道：「你們兩個剛才在外面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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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墨哥哥，我們不是故意的。剛才一回府，小敦就說要過來找墨哥哥，沒想到……」葉子榷支支吾吾的，不敢把話當面說出來，使勁擺手，想要推脫罪責。

  他偷偷抬頭看了幾眼南十蓁，又不安地低了下去。

  他真的無意撞見墨哥哥的事情，若不是小聰硬拉著自己狂奔而來，也不會一聲招呼都不打就進來了。

  葉子榷哪裡遇見過這檔子事，親眼看見有人在自己面前親熱，又羞又驚恐，情急之下把以前對裴寒墨哥哥的稱呼都叫出來了。

  葉子榷從不撒謊，驚慌失措的模樣倒讓裴寒墨相信了他們是無意看見的，想到剛才那個探頭探腦的小人頭，立即把目光轉移到自家兒子的身上。

  「敦兒，你都看見什麼了？」

  裴小聰許是年紀太小，什麼也不知道。有著超乎年紀的鎮定，聽見裴寒墨問話了，抬頭看著他們兩個，眼睛一閃一閃的。

  他驀然抬手捂住自己的眼睛，誠實應道：「爹爹和娘親在親親，月嬤嬤說羞羞臉，不給敦兒看。」

  月嬤嬤此時就站在門外，聽見他把自己前天晚上說的話供出來了，臉色微微不自然。

  她平復下心境，從外頭徐徐而入，給他們行了禮數，這才開始請罪：「王爺，夫人，方才小少爺急著見你們，跑得極快，奴婢追不上，讓小少爺失了禮數，還請王爺恕罪。」

  月嬤嬤的眼睛有意無意地瞥向南十蓁，到底是個伺候主子多年的老人，在宮裡見慣了，從她羞澀的面容中，大致猜出了事情的經過。

  南十蓁的臉色剛恢復自然，被裴小聰無意識的話弄得再次發紅。

  被自家兒子當面撞見親熱之事總是有些不自在，她默不作聲，把眼神投向裴寒墨，示意他解決目前尷尬的局勢。

  裴寒墨自是知道自家娘子的嬌羞，身為王府的主人，差點被兩個孩子撞破房事，總得擺出該有的威嚴來。

  他的臉色坦坦蕩蕩的，不知是裝的還是覺得無所謂，比起南十蓁一點也不尷尬。

  「以後不可再魯莽地闖進來了，不然就以家法處置，知道了嗎？」

  裴小聰依舊是一副好奇的模樣，閃爍的眸子在他們兩人身上來回移動，讓裴寒墨汗顏。

  這孩子……

  「子榷，以後敦兒就和你同住一屋，它年紀小，愛跑愛鬧，你作為哥哥，要管著他點，可不能讓他在外面惹了事。」

  裴寒墨的話既是命令也是提醒，葉子榷十歲了，從小接受他的教導，比別的孩子早熟，多多少少能明白他的話。

  他剛點頭，反應過來以後裴小聰要和自己長住，震驚地瞪大了眼睛。

  「墨哥哥，我……」他下意識就要拒絕，可不知是考慮到了何事，最終還是沒明說。

  他不想和小聰睡在一起，他一個人獨來獨往慣了，從小一個人獨住，突然有個甩也甩不掉的孩子跟在自己屁股後面，他會被煩死的。

  再說小敦，實在是太鬧騰了，晚上尿急好幾次，總是把他叫醒去茅廁，若是自己起晚了些，支撐不住就尿床了。

  這還好說，也不知道他有個壞毛病是從哪學來的，晚上特別不老實，睡著睡著突然就貼到自己身上，像一天蜘蛛，緊緊地靠在他身上，怎麼推也推不開，這也就算了，還胡亂在自己身上摸來摸去的。

  他這兩天，都快被折磨瘋了。

  葉子榷的臉扭得比苦瓜還要苦。

  孩子之間沒有鬧出矛盾，裴寒墨以為他們兩個相處極好，沒有多加過問。加上之前一直想讓兩個孩子相處得親如兄弟，現在找到了契機，心裡高興，哪裡知道葉子榷心裡的難處。

  「就這樣定了，我看敦兒喜歡你，你們兄弟倆同住一屋也好有個照應。」

  自家兒子眼中的好奇裴寒墨是再熟悉不過了，沒個人絆住他的身子，以後肯定還會過來偷看。

  這次不小心被他們撞見，著實不雅，他可不想讓兩個孩子小小年紀就接觸到這些事情。

  「好了，我和你伯母還有些事情要處理，你們先出去吧。哥哥的稱呼你也得改一改了。」

  葉子榷哭著臉，硬著頭皮回答他：「是。」

  「敦兒喜歡子榷哥哥，謝謝爹爹。」

  裴小聰一聽自己以後可以肆無忌憚地跟在葉子榷後面，神采奕奕的，連道謝都知道主動說了。

  葉子榷看他樂在其中的模樣，頓時一頭黑線。

  乍一回頭，對上裴寒墨滿意的淡笑，心裡又一陣發毛。

  他仿佛預見了自己以後生不如死的日子，苦不堪言。

  看見兩個孩子的注意力輕而易舉被裴寒墨轉移過去，南十蓁好不容易松下的那口氣卻被裴小聰一口提了起來。

  「娘親，敦兒也要親親，和爹爹一樣的親親。」

  他天真無邪地上前，一把抱住她的腰部，仰頭鼓起嘴唇，單純地等待著親親。

  裴寒墨：「……」

  南十蓁瞪了旁邊的始作俑者一眼，一臉汗顏。

  ……

  裴寒墨最擔憂的事情還是發生了，不出他所料，兩個孩子按耐不住好奇之心，在第二天晚上他們放鬆警惕的時候趁著月嬤嬤不注意到門外聽牆角。

  當時夫妻倆正乾菜烈火，你儂我儂，正專心致志地耕田，哪裡知道兩個孩子就在外面偷聽。

  直到屋外響起一個下人疑惑的問話，夫妻倆才知道兩個孩子在外面，興致頓時一掃而光。

  裴寒墨當時被嚇得萎了，南十蓁羞得無地自容，推搡著他出門查看情況，自己在床上捂被子平緩心情。

  不知道裴寒墨那天晚上在外面和兩個孩子說了什麼，從那之後，月嬤嬤把他們看得牢牢的，兩個孩子也不敢再來偷聽了，也沒再提起那件事情。

  南十蓁假裝若無其事地在他們面前走動，有天晚上夫妻倆剛翻雲覆雨過後，南十蓁想起那件事情仍心有餘悸，忍不住開口詢問。

  「相公，你說敦兒小小年紀，怎麼知道來聽牆角了，他的性子我一直摸不准，也不知道隨了我們當中的哪個。」

  裴寒墨累得不想應話。

  自然是隨他的。

  宮裡的孩子心性比常人成熟得早，以前他在那個年紀的時候，父皇當時還願意維持後宮秩序，偶爾會去母后宮裡走動。

  那時候他在母后宮裡住，不懂事，一天晚上起身去茅廁，無意中聽到一陣怪異的哭聲，以為母后寢屋裡進刺客了，把整個宮的人都驚動了。

  那天晚上父皇和母后的臉色非常難看，他一無所知，直到第二天早上才知道自己惹了事，可一直不知道是什麼事情。出於好奇之心，後來趁服侍他的嬤嬤不注意的時候，還去聽過幾次牆角。

  有一兩次被父皇和母后當場抓住了，他當時還一臉疑惑地問了母后，氣得父皇甩袖離去。

  母后當時看他的眼神十分怪異，吞吞吐吐的，就是解釋不出來。

  在及冠之前，他一直不知道那是什麼聲音。

  而現在，自家兒子居然遺傳了自己聽牆角的性子，心裡才不由得暗暗懊悔。

  那時候要是早知道，他就不做那些蠢事了，或許母后還能扳回一局。

  時過境遷，他對母后的事情釋然之後，也終於明白了後宮女人的無奈和寂寞，慶幸自己只是一個不受寵的王爺，在三水村過了幾年，現在能夠獨寵一人。

  或許，父皇的日子並沒有他想像中的風光。

  南十蓁只是隨口一問，她一個晚上被折騰了幾次，累得夠嗆，側了個身子，貼在他的胸膛上，沉沉地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