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九十章 打聽

  裴寒墨眸中閃過一絲慌亂之色，但他迅速撫平了心緒，抓住她的手，溫和地笑著：「娘子，瘟疫一事已經解決了，岳父岳母那兒我也派人打點好了，你安心隨我回京便是。」

  南十蓁覺得他的舉止有些反常，可她又說不上來是什麼原因，這個時候也想不到別的，只以為是京中出了大事，他又不能全然告知自己，斟酌一番，答應了。

  「相公，爹和娘沒有染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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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二老一切安好。」裴寒墨猶豫半響，說完迅速撇開臉。

  他抽回手，斂起神色：「此去京城，危機四伏，到時候一言一行都大意不得，你和敦兒務必注意。」

  「相公放心，我自有分寸。」

  她不是任人拿捏的傻子，雖然沒有經歷過爾虞我詐的生活，可還是了解一二的，加之在老頭那兒學了半點皮毛的醫理和毒術，在大宅院中保護自己，綽綽有餘。

  「對了，相公府中可有其他妻妾？」

  裴寒墨毫無猶豫地應道：「沒有。」

  得到滿意的答案，南十蓁舒心多了。

  她不必小心翼翼地應付深宮宅院的爭鬥，也不用和一群女子爭風吃醋。唯一要做的，就是不拖累相公。

  裴寒墨把她的反應看在眼裡，以為她不諳世事，對那些爭鬥沒有任何畏懼之意，便沒有告知那些污濁的手段。

  假以時日，那些事情，不用他告知，她都會知道的。

  只是沒想到，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她竟沒有絲毫驚喜。別的女子，看中的只是他的地位和權勢。

  自己雙腿癱瘓之時，她不離不棄，稟明身份了也沒有窺伺榮華富貴。

  裴寒墨心裡十分欣慰，越發摟緊了她的頭。

  她果然和別的女子不同，陰差陽錯之下，他終究是選對了人。

  南十蓁靠在他懷裡，享受著難得的溫馨和寧靜。

  以後這樣的日子，怕是很難再有了。

  「相公，你能不能答應我，把京城裡的事情解決之後，我們就回到三水村，安安心心過日子。」

  「嗯。」

  午時三刻，安樂村來了幾個村民。

  「裴娘子，逍太夫在嗎？我們拿點東西給他。」

  南十蓁從客堂里走過去，接過他們手中的東西，回道：「安大叔，胡大叔，我師父不在家，去縣上給人看病了，晚上才回來，你們把東西拿給我就好。」

  那些村民把東西遞給她，胡大叔左右觀望，又道：「裴娘子，我們幾個口渴得厲害，屋裡有水嗎，能否進屋討杯水喝？」

  他們平日裡來找老頭，放下東西便走，從不會進屋討水和歇息，這是安樂村的慣例。

  南十蓁發現他們暗中四處張望，有意無意地看著屋裡，知道他們醉翁之意不在酒，也不揭穿，大大方方地迎著他們走進去。

  「屋裡有水，胡大叔隨我來。」

  幾個村民跟在後面，走到客堂門外時便停了下來。

  「裴娘子，我們不方便進屋，勞煩你把水拿出來。」

  話剛說完，他們發現裴寒墨坐在裡面，不知低頭在桌上寫什麼東西，互相對視了片刻。

  南十蓁走到桌上倒水，故作不經意地往後看，道：「相公，這是安樂村的胡大叔和安大叔他們，經常給師父送吃的。」

  裴寒墨轉頭，發現那些人憨厚地沖自己笑，沒有惡意。他對他們到來的意圖猜出了幾分，把桌子上的東西一收，起身走到門邊，幾個村民往後退了幾步，疑惑地看著他。

  「裴娘子，這是？」

  「哦，胡大叔，忘記告訴你們了，這是我相公，昨天剛到這兒來的。」

  「原來是裴相公，久聞大名。」胡大叔會意似的打量著裴寒墨，接過南十蓁手中的水，和其他人一起不緊不慢地喝著。

  裴寒墨淡然一笑，算作打招呼。

  「早就聽說裴相公儀表堂堂，沒想到今日一見，果真是人中之龍，裴娘子可真有福氣。」

  胡大叔露出見到陌生人的好奇之情，出口稱讚著。

  「胡大叔過獎了，相公從小身患重病，一年前病入膏肓，我們背井離鄉，四處求醫，在路上遭遇劫匪，不小心走散。相公輾轉多地，才尋到了這兒。」

  南十蓁字裡行間都在為裴寒墨撇清嫌疑，順勢解了村民們的困惑。

  「原來如此，難怪這一年裡，從未見過裴相公。如此說來，裴娘子也算是因禍得福啊。成為逍太夫的入室弟子，如今一家人重聚，可喜可賀，可喜可賀。」

  胡大叔和南十蓁熟識，也曾受過她的恩惠，倒未對裴寒墨露出任何敵意，誠心誠意地祝賀著。

  南十蓁笑而不語。

  裴寒墨身上那股無形的壓迫感讓村民們待得不自在，許是害怕暴露自己此行的意圖，又見到了人，他們尋個理由便回去了。

  南十蓁道：「相公，這裡的村民排斥外人。」

  也不知道是誰泄露了消息，相公剛到這兒，村民們就過來打探消息了。

  「對了，那些追殺我們的人會不會再來這兒？」

  他們不是十惡不赦的壞人，也沒犯下什麼錯事，自是不怕那些村民打聽。

  可若是那些追殺的人不依不饒，相公的身份遲早會暴露，到時候人盡皆知，便麻煩了。

  「無事，那些人我已經處理妥當了。」

  昨夜打鬥過後，他已命人連夜把周圍收拾乾淨，一點蛛絲馬跡都未留下。

  至於那些人，算是徹底剷除了。剩下的餘黨，一月之內，也不敢再出手。

  南十蓁無心詢問他的勢力，也相信他能把這些事情處置好。

  裴寒墨在屋裡部署計劃，南十蓁則在院中清洗衣物。

  「妖怪，妖怪。」

  瘋娘瘋瘋癲癲的叫聲傳來，她尋聲一看，發現她趴在屋子後面的木欄上，沖她一個勁的傻笑，身子一如既往的髒亂。

  瘋娘指著她，笑得越發歡快了：「妖怪，妖怪。」

  她半趴著木欄蹦蹦跳跳，叫得越來越大聲。

  南十蓁怕她擾亂了裴寒墨的思緒，擦了擦手，往她所在的方向走過去，準備把她趕走。

  她剛靠近木欄，瘋娘立即鬆手，跳到地上。背對著她不知在灌木叢里掏什麼東西，正當她不解之時，她突然回頭，把一件帶血的衣裳扔到她頭上。

  「妖怪，有妖怪，有妖怪。」

  瘋娘跑了。

  南十蓁聞到一股刺鼻的血腥味，把衣裳從頭上扯下來，發現瘋娘早就跑遠了。

  她觀察著手中被血染紅的錦衣，想著是昨夜那些人留下的，趕緊捲起來，準備拿到廚房裡燒毀，有塊暗紅的玉佩從裡面抖落下來。

  南十蓁撿起來看了看，連帶著衣裳進屋拿給裴寒墨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