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心中有鬼

  南十蓁回過神來，淡笑一聲，讓她驚訝的是，店小二竟領著她走上了那個好的木梯，她什麼也沒說，邊打量著周圍邊走了上去。

  等人進了房間，坐在底下的李先生突然抬起頭來，望著那個方向無奈地搖了搖頭。

  店小二把房門打開的那一刻，南十蓁再次震驚了，裡面除了兩個簡陋的桌子和幾個椅子，竟然空空如也，與外面截然不同，裡面裝扮粗陋，不過收拾得倒是乾淨。

  心裡雖疑惑，但面上什麼也沒表現出來，她站在店小二身後，目視前方，面前一塊珠簾，可隱隱約約看見裡面有個模糊的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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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次她來的時候，天色昏暗，在一樓的一間小屋和一個店小二說了來意，他答應幫自己傳話又說了這筆生意的價錢便讓自己走了，還沒進過這個地方。

  這家茶鋪，倒有點意思，里外設計差別如此之大，也不知道他們這樣做是出於何意，為了混淆視聽嗎？

  「三掌柜的，您的客人來了。」店小二說罷，轉過頭道，「小娘子，我們三掌柜就在裡面，您自己進去吧，小的先出去了。」

  三掌柜是負責告知客人消息的掌柜。

  等店小二拉上房門，南十蓁正準備打一聲招呼，裡面的人說：「小娘子，進來吧。」

  南十蓁落落大方地走了進去，映入眼帘的是一個身材高大，面色肅穆的中年男子，正對著她淡笑。

  他指了指她前面的凳子，道：「姑娘，請坐。」

  南十蓁坐了下來，開門見山道：「我的來意想必三掌柜的已經一清二楚了，我們兩個就不必再拐彎抹角了，您把我想知道的消息告訴我便好。」

  三掌柜的愣了愣…這個小娘子，有點意思……他笑道：「小娘子，你想知道的消息全都在這張紙條里。」

  南十蓁接過來，看都沒看一眼就放進袖子裡，把懷裡的錢袋拿出來，數了數，遞給他。

  三掌柜的並未接那些錢，也沒有數，而是問道：「小娘子不看裡面寫了什麼嗎？」

  南十蓁抬頭，紅著臉侷促道：「三掌柜的，我不識字。」

  原來如此，三掌柜的點了點頭，表示明白。

  他又問：「既然如此，小娘子為何不當面問我裡面寫了什麼？就不怕我有所隱瞞嗎？」

  南十蓁抬起頭來，與他對視一眼，笑了笑：「三掌柜就站在我面前，卻說我想知道的消息都在裡面，如此看來，這應該是你們茶鋪的規矩，我自是不能壞。早就聽聞，萬事鋪講究一個信字，才會在鎮上屹立不倒多年，又怎麼會欺騙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婦人。」

  三掌柜眸中閃過異樣，這個小娘子，說話真是與眾不同。

  他一時來了興趣，追問道：「小娘子拿回去讓誰幫看？」

  既然不識字，卻知道來他們這裡打聽消息，好生奇怪。

  「這件事情，好像不在三掌柜的掌管範圍之內吧？」南十蓁不喜歡他盯著自己的神情，頗有些不舒坦，便站起身來，道，「銀子已經放在桌子上了，三掌柜的想必已經心裡有數，我先告辭了。」

  人一走，三掌柜的伸手捋了捋自己的故意，神色狐疑。

  這個小娘子，怎麼看都不像是一個普通農家的女子，隻身一人來到這個地方，卻一點害怕之色也沒有，談吐落落大方，一看就是見過世面之人。

  身後一個女子走了出來，瞥了一眼沉思的三掌柜，道：「三掌柜的覺得這個女子如何？」

  三掌柜聞聲便知道來人的身份，淡笑著應道：「從舉止言談來看，不像是普通的農家女子，那位小娘子，姑娘應該認識吧？依老夫看，她身份不簡單。」

  背後這個姑娘，身份就不簡單，前來找他做這筆生意，必有不為人知的秘密。

  「你錯了，她確是農戶家的女子，而且名聲極其不好，只不過她的相公就不一樣了。」那名女子說完，勾唇一笑，眼睛漸漸暗了下去。

  南十蓁走下樓梯的時候，正好看見方才的店小二領著一個女子走上了另一個樓梯。

  她腳步一滯，盯著那個女子的背影發怔。

  那不是五色拼盤店鋪的其中一個老闆娘嗎？她怎麼也來這兒了，難道……

  算帳先生開口提醒道：「姑娘，時辰到了。」

  南十蓁轉過頭，向著他微微頷首，不一會兒回到了攤位上。

  李寡婦道：「大妹子，你可回來了，打聽到消息了嗎？」

  南十蓁四處張望，雖然沒有發現有人跟蹤自己，但心裡終究是不太放心，也沒有打開紙條，輕輕搖頭道：「李大姐，那家萬事閣的掌柜給了我一張紙條，讓我自己看，我不識字，等拿回家了再讓相公幫忙看看。」

  李寡婦點頭應聲，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有消息就好，她們兩個都不識字，拿去讓別人幫忙看會泄露消息，還是保密些好。

  兩個人忙活了一天，地上的瓜果才賣了一半，太陽已經落山了，附近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兩個人開始收拾東西。

  「喲，我說這些天怎麼沒看見你們呢，原來是到這兒來了。」一個尖銳刻薄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南十蓁轉過身子，發現王大娘一臉得意地笑著。碰上她的目光，總算是收斂了些，但仍是一副不懷好意的模樣。

  王大柱在背後站著，一臉訕笑。

  她低下頭，默不作聲，繼續忙活自己的事情。

  王大娘哪裡看得慣她的態度，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拔高音量道：「裴小娘子，你這生意好像不太好啊。」

  南十蓁停下手，轉過身去，似笑非笑地應道：「可不是嘛，聽說村裡有人故意在鎮上敗壞我和李大姐的名聲，這兩天都沒人敢上門買東西了。」

  說完，她往王大娘走來的方向看了一眼，驚訝道：「王大娘怎麼有功夫過這邊來，您這幾日也在鎮上賣東西，可知道是誰散發出的謠言？」

  王大娘本來就心中有鬼了，看見她高深莫測的笑容，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她訕笑道：「我一直在那邊的小街道做生意，什麼也沒聽到。你們兩個怎麼了？被人說閒話了嗎？鎮上的人就這樣，平日裡沒事做了就講些趣事，村里村外的都說，你們別往心裡去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