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消息

  南十蓁的手頓了頓，不以為意地笑了笑：「大姐，放心吧，這封信應該是那個人送來的。」

  她倒想看看，背後黑手又想搞什麼名堂。

  

  聽她這麼一說，李寡婦更加擔心了，搖頭道：「既然如此，就更不能打開了，若是那個人在裡面動了手腳怎麼辦？再說了，我們不識字，看也看不懂。」

  「不會的，青天白日的，她不敢這麼做。」話音未落，她已經把裡面的信拿了出來。

  輕輕瞥了一眼，南十蓁垂下眸子笑了笑。這裡頭的字她都認識，是萬事閣送來的信，看來她想知道的消息有眉目了。

  李寡婦並不識字，蹙眉道：「大妹子，這裡頭密密麻麻的，也不知道寫的什麼，是寫給誰的。附近應該有識字的人，你拿去問問。」

  南十蓁起身在附近逛了一圈，進了賣筆墨的店鋪，把信遞給店小二，詢問信里的意思。

  店小二好心，悉數告訴了她，南十蓁道謝一番出了門去。

  南十蓁走到鋪子外頭的時候，目光有意無意地觀察著四周的可疑之人，但什麼也沒看到，便神色自若地走了。

  她的身影剛剛消失在胡同盡頭，筆墨鋪的旁邊有一個人走了出去，盯著她的背影，神情複雜，隨即快速走進賣筆墨的鋪子，問了話之後又一路跟了過去。

  南十蓁總覺得有人在跟著自己，但是每次她有意無意轉過身子，佯裝挑選一些攤位上的小東西時，又看不見什麼行跡可疑之人或者事情。

  她暗自嘆了口氣，興許是自己多想了，便加快腳步往信中所指的地方走去。

  那是一間位於街頭正中央的茶樓，共有三層，占地廣闊，還未踏進去便人聲鼎沸，進進出出的人絡繹不絕。裡面坐滿了各式各樣的人，有賣東西的小商販，也有風塵僕僕的穿著皮毛大衣還未來得及脫下的過路商人，除此之外，也不乏一些行走江湖的劍客，臉色肅穆，眼睛不斷打量著四周，裡面大多是男子。這個茶樓魚龍混雜，二樓算是小雅間，住著賣藝不賣身的十幾個女子，一個房間有兩個女子在裡面彈唱，需要花銀兩才能上去，三樓則是像她這樣特殊的人才能由人領上去。

  南十蓁低頭望了望腰間的信一眼，沉思片刻，鎮定自若地走了進去。

  看見茶樓里進了一個粗布女子，一些男人紛紛停下來，側目而視，疑惑不已。

  不多時，一個店小二走了出來，狐疑地打量著她，又驚訝又疑惑。

  「小娘子，你來這兒做什麼？」店小二不解道。

  來這茶樓的都是男子，就算偶爾來了一兩個女子，那也是跟著自己的相公進來的，大多是江湖俠女，或是一些穿著華麗的大戶人家的夫人，像這樣穿著一身粗布衣服的獨身女子，他還是第一次見到。

  南十蓁面無波瀾道：「小二，我是來找人的。」

  信中提到的就是這個地方，上次她也曾來過，只是當時走的是後門而已，印象並不深刻。

  店小二的疑惑總算是消散了些，但還未完全退去，開始生出一絲警惕來：「不知小娘子要找什麼人？」他的目光一直在她的身上打轉。

  話罷，他像是突然反應過來似的，恍然道：「我知道了，小娘子是來找自己的相公的吧？」

  說到這兒，他頗有些警惕地望著她。

  他在茶樓里當差好幾年了，隔三差五的就有人進來鬧事，大多是一些婦人，因為自己的相公來裡面尋了些樂子便闖進來，大鬧一場，不少事情還成為裡面的客人茶餘飯後的笑柄。

  很多客人本就是因為無趣才進來找點樂子的，身上有些銀子的還會上二樓聽點音律，大多已有家室。

  那些客人倒是看熱鬧看得痛快，他們這茶樓可就慘了，得收拾一堆爛攤子，還流失不少客人。

  不過……店小二眸子轉了轉，眼前的小娘子穿成這樣，她的夫君卻能來裡面尋樂子，看來又是一個被拋棄的糟糠之妻。

  店小二不由得生出一絲憐憫來，勸道：「小娘子，您看一下您的夫君在這裡嗎？若是不在的話，還是趕緊回家去吧，您的夫君興許沒上我們這茶樓來。」

  他見過不少這樣的事情，很多女子不顧禮儀找上門來，反而惹怒了自己的夫君，遇上脾氣暴躁又喝醉了酒的，拳打腳踢是常有的事情，他看著都覺得可憐。

  南十蓁笑了笑：「我的夫君不會上這些地方的。」

  坐在裡面的大多是一些三大五粗的人，還有那些一事無成，整天尋歡作樂的人，哪裡能和裴寒墨相提並論。

  「這……」店小二這就不明白了，「那小娘子你進來找誰？」

  「我找你們三掌柜的。」南十蓁不想和他多費口舌，把信拿了出來，遞給他瞧，「這是你們三掌柜的派人送給我的信，我不識字，你幫我看看字跡對不對。」

  店小二接過去，等看完裡面的內容後，臉色微微一變。

  他自然知道那些話意味著什麼，端正身子，語氣也恭敬了幾分，道：「小娘子，請隨我到這邊來。」

  他們茶鋪的生意主要是小娘子手裡的東西，而非供人吃喝玩樂，每筆單子的盈利可非外面那些東西所能比擬的，就算是最低等的生意，也要格外重視，對這些客人的態度自然也不一樣。

  南十蓁隨著他進了一樓一個布簾的後面，裡面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男子正坐在一個桌子後面低頭算帳，聽到聲音後頭也不抬，問道：「這位客人是什麼生意？」

  店小二恭恭敬敬地回稟道：「李先生，這位小娘子做的是三等生意，最低的。」

  店裡的生意分為三等，難度越高價錢越高，南十蓁的這單生意難度最低。

  那位算帳的李先生擺了擺手，道：「帶她上去吧。」

  對面有兩個木梯，一個光滑烏黑，一看就知道那些木質不菲，一路走上去正對的是一間雕花的房間，外面掛著絢麗的珠簾。而旁邊的木梯非常普通，看上去有些久遠了，正對木梯的房間也是破爛不堪，房門上有不少刮痕。

  南十蓁心想，這兩個木梯代表的應該是店小二口中所說的等級吧，越好的房子等級越高。

  店小二走了幾步，發現南十蓁還站在原地打量屋內的環境，說道：「小娘子，請隨小的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