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臭罵

  王大柱伸手抓著自己的耳朵，卻不敢扯開王大娘的手，站在那兒哇哇大叫著。

  這一叫，路過的人注意力全被吸引了過來，一臉看熱鬧地望著他們兩個。

  王大柱自是注意到了那些異樣的目光，臉火辣辣的憋得通紅，卻不敢放肆，只得好言好語道：「老婆子，你趕緊鬆開，這麼多人看著，讓我多沒面子。」

  王大柱是三水村出了名的怕老婆。王大娘性子潑辣，力氣比男人還大，剛開始嫁到王家時，王大柱還不清楚她的底細，有一日和村裡的幾個男人喝醉酒，回到家大鬧一場，抓傷了王大娘的臉，王大娘哪裡是個軟柿子，當場拿起一根木棍大打出手，把王大柱打得皮青臉腫，口吐白沫才罷休，這件事情曾在村里轟動一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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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此以後，王大柱再也不敢撒野，在家裡什麼事情都聽王大娘的，一不頂嘴二不還手，在男人堆里鬧了不少笑話。

  他自然不喜歡被王大娘管束，覺得沒有顏面，在村里那些男人面前一直抬不起頭來，可是他哪裡敢反抗，只好把氣咽在肚子裡，後來，便習以為常了。

  王大娘看見那些圍觀人群指指點點，面子上也有些掛不住了，臉色緋紅，狠狠地扭了一把，才大力鬆開，氣呼呼的往前走著。

  王大柱在後面抓著自己紅腫的耳朵呀呀叫了幾聲，大步流星地追了過去。

  他走到她旁邊，嚷嚷道：「娘子，你就不能輕點扭嗎？你看看，我的耳朵都紅了。」

  說著，兩人已走到一處空曠的地方。

  王大娘突然轉過身子，王大柱嚇了一大跳，向後退了幾米遠，緊緊護著自己的耳朵。

  王大娘大手一擺，吩咐道：「過來。」

  王大柱縮著腦袋，害怕且一臉討好地說道：「老婆子，有什麼話你說出來就好，我就不用過去了吧。」

  王大娘狠狠瞪了他一眼，他不敢反抗，一臉驚慌失措地走到她面前。

  王大娘一把扯過他的手，走到一棵樹下，小聲道：「大柱，你有沒有見過李家寡婦他們賣的水果？」

  王大柱還以為她又要責罵自己，縮寫腦袋不敢說話，愣了半響，直到王大娘喝了他一聲，「發什麼呆呢，我在問你話呢。」他這才回過神來，搖頭道：「沒看見過。」

  王大娘似在自言自語，疑惑道：「我記得她們家地里只種西瓜，生意怎麼會這麼好？而且她們兩個賣的好像不是西瓜，奇了怪了。」

  她們兩個的底細她還不明白？

  李家寡婦和她在同一條街道賣了這麼多年的西瓜，近段時間卻再也沒有看見她，她還以為她不來鎮上賣西瓜了呢，誰知道今天無意中看見她們兩個，而且瞧上去她們的生意還不錯。

  她早上以為自己看錯了，剛才特意回去看了一次，確實是她們兩個沒錯。

  王大柱不解道：「老婆子，不都是賣西瓜的嗎？有什麼好奇怪的。」

  方才老婆子一直擋住他的視線，他什麼也沒看到，怎麼知道她們兩個賣的什麼東西，只記得是西瓜沒錯。

  王大娘伸手拍了拍他的腦袋，罵道：「你懂個屁，只賣西瓜生意能這麼好？她們兩個肯定在賣別的東西。」

  王大柱這就不明白了，蹙眉道：「老婆子，她們賣什麼是她們的事情，你這麼關心做什麼，咋們家的瓜果現在還沒賣出幾個，得趕緊回去了。」

  王大柱腦子雖不怎麼靈光，但人情世故倒是比別人通透幾分，又是個熱心腸的，性子和王大娘迥然不同，平日裡能不惹麻煩就不惹麻煩，對待村里人都是和和氣氣的。

  他呀，就只有一個理兒，外家人不插手別人家的事情。

  王大娘瞪了他一眼，恨鐵不成鋼的戳了戳他的額頭，氣道：「你個榆木腦袋，懂什麼？你想想，以前我們來鎮上賣西瓜，每天至少都能賣出一大半，可現在呢，一個早上了只賣了三四個，什麼原因你想過沒？」

  王大柱疑惑地搖了搖頭：「什麼原因？」

  王大娘跺了跺腳，氣得鼻孔朝天，道：「說你傻你還不承認，還能是什麼原因，當然是她們搶了我們的生意啊。」

  王大柱恍然。

  轉念一想，他又覺得不對勁，嘟囔道：「老婆子，這跟我們沒關係啊，鎮上那麼賣水果的，也不能說是她們搶了我們的生意吧？而且她們生意好也是她們的本事。」

  王大娘氣得差點背過氣去。

  她冷哼一聲，不悅道：「反正我不管，她們肯定不止賣西瓜這麼簡單，你想個法子過去瞧一眼她們在賣什麼東西。」

  王大柱不以為意道：「老婆子，若想知道她們在賣什麼東西，直接過去看一眼或者問一句就好了，都是村里人，哪裡用得著這麼鬼鬼祟祟的。」

  還以為老婆子在看什麼東西呢，原來是為這件事糾結。他就不明白了，這種事情一問便知，哪裡用得著這麼麻煩，浪費了賣水果的時間。

  「你懂個屁，她們兩個晦氣得很，這幾天我就是因為靠近過她們生意才不好的，而且若是真過去問了，她們兩個肯定以為我們別有用心。你等會趕緊給我想法子，我們家的瓜果要是再賣不出去，你今晚就別想著吃飯了。」

  王大柱無奈地連連應聲：「好好好。」

  王大娘鬱悶得很，幸好今天給她撞上了，要不然都不知道她們兩個生意這麼好。

  南十蓁還在忙活著，末時剛過，她們的水果拼盤又差不多賣光了。

  李寡婦邊收東西邊問道：「大妹子，這些酸黃瓜要怎麼辦？拿回家嗎？」

  酸黃瓜帶了兩大罐，賣出去了些，但還剩下大半罐，來來回回的拿有點麻煩，而且重。

  「李大姐，我去摘幾片菏葉過來，我們把這些酸黃瓜分給附近做生意的人吃吧。」南十蓁說完，走到河邊摘了一些菏葉。

  回去的時候，她看到了王大柱，這次絕對沒有看走眼。王大柱就站在一個胡同的拐角處，鬼鬼祟祟的偷看她們擺攤的地方。

  南十蓁沉思片刻，悄悄走到他身後，問道：「王大叔，你在這兒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