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偷看

  裴小敦乖巧地應道：「娘親，敦兒頭暈，很暈很暈。」

  

  說罷，他委屈巴巴地撇著嘴。

  南十蓁摸了摸他的頭，「還有呢？」

  裴小敦沉默片刻，搖了搖頭。南十蓁知道他年齡小，詢問無果，便不再追問，開口逗弄了他一會。

  晚膳過後，南十蓁帶著裴小敦到院子裡做酸黃瓜。

  裴小敦在一旁幫她洗黃瓜，時不時遞一兩個過去，笑道：「娘親，給你。」

  南十蓁看著他浸濕的衣袖，無奈地乾笑著，過了一會，不知南十蓁講了什麼，裴小敦笑得前仰後翻，咯咯咯的清脆笑聲經久不息。

  她們娘倆在院子裡玩得歡快，另一邊，裴寒墨獨自坐在客堂里，斜了一眼桌子上的帳本，頓了頓，拿起來翻看著。

  裴寒墨原本只是輕輕一掠，沒想到剛翻了兩頁，看到裡面的東西後手突然頓住，他轉頭瞥了一眼南十蓁，發現她正在笑著逗弄裴小敦，並未往裡看。

  似在思考，半響，他把帳本輕輕合上，過了一會，又突然翻開，認真地看著，眸色詫異。

  物歸原位。

  裴寒墨推著輪椅到屋外，目光有意無意地看向南十蓁，方才的訝然已經斂住，一雙眸子平靜無波瀾。

  南十蓁的餘光瞧見了他，頓時止住動作，對他淺笑一聲，又忙活自己的去了。

  裴小敦仰起頭來，問道：「娘親，明天你還要去鎮上嗎？」

  裴小敦已經記事，近日時常跟隨南十蓁上街，對那裡已經有了印象。

  南十蓁嗯了一句，裴小敦見狀小跑到她跟前，搖晃著她的手，問道：「娘親，敦兒可以一起去嗎？」

  南十蓁看出他眸中的渴望，敲了敲他的額頭，故作搖頭。

  裴小敦撇著嘴，撒嬌道：「娘親，敦兒想去鎮上。」

  南十蓁往裴寒墨的方向看去，小聲說道：「敦兒，這幾日你要留在家裡，如果你去鎮上，你爹再失蹤一次，你就沒有爹了。」

  南十蓁心裡自有打算！

  以前怕裴小敦留在家裡悶得慌，自己一個人到鎮上又閒來無事，才把他一起帶去，可如今她和李大姐合作，生意忙的時候難免自顧不暇，帶著他一起去容易像上次一樣出亂子。

  再則，南十蓁放心不下裴寒墨。他太孤獨了，動作不便，整天悶在家裡，容易憋出病來，裴小敦陪著他，可以給他解悶，此外，也不至於讓他像上次一樣來無影去無蹤。

  果不其然，裴小敦聞言被她的話給唬住了，忙不迭的鼓嘴急道：「娘親，敦兒不要沒有爹。」

  南十蓁嗤笑一聲，道：「那你就留在家裡等娘親回來好不好。」

  裴小敦想了想，認真地點了點頭。

  南十蓁不由得在心裡暗笑一聲：她的敦兒當真是好哄！

  就寢前，南十蓁到李寡婦家打了一聲招呼，兩人約好時間便回家了。

  第二天一大早，南十蓁和李寡婦一起到鎮上，在鎮子街尾搶到了一個好位置，開始忙活起來。

  兩天沒來鎮上賣水果拼盤，剛擺攤就有很多人跑過來排隊買。

  南十蓁大早上的忙得熱火朝天，連喝水的功夫都沒有。好不容易等到中午，人流散去了，她坐在攤位後面歇息，餘光看到不遠處有個人影在打量著她。

  南十蓁並未在意，若無其事地轉過頭，隨即察覺不對勁，趕緊往那個方向看去，看見一個人背對她急匆匆地跑了，很快便消失在人流中。

  南十蓁皺著眉頭，滿腹狐疑。

  若她沒有看錯，剛才那個人好像是王大娘，她鬼鬼祟祟地站在那個地方偷看自己做什麼。

  瞧見南十蓁目不轉睛地看著一處地方，李寡婦順眼望過去，發現空無一物，不禁疑惑道：「大妹子，你在看什麼？」

  南十蓁轉頭應道：「李大姐，我剛才好像看到王大娘了，她站在對面鬼鬼祟祟地偷看我們。」

  「王大娘在偷看我們？」李寡婦喃喃一聲，隨即不以為意地笑道，「大妹子，會不會是你看錯了，王大娘在另一條小街道賣她的水果，怎麼會跑過來這邊，就算來了，也不會鬼鬼祟祟的。」

  雖聽李寡婦如此說，南十蓁心中的疑慮還是沒有散去，反而生出了些許警惕之心。

  若那個人真的是王大娘，那她一定有問題，要不然也不會被發現後落荒而逃，她來這裡有什麼目的呢。

  過了一會，又有生意了，王大娘的事情被南十蓁暫時拋之腦後，她在烈日暴曬下忙得大汗淋漓。

  南十蓁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下午賣水果拼盤的時候總覺得一直有道目光暗中偷窺自己，但當她抬頭四處張望的時候，卻什麼也沒看到。

  她眉頭一皺，百思不得其解。

  而此時的不遠處，王大娘藏在一根大柱子後面，時不時伸頭偷看她們兩個。

  站在她後面的王大柱有點不耐煩了，急躁道：「我說老婆子，你到底想看什麼。」

  王大娘不悅地推搡了他一把，不麻煩道：「去去去，別礙著我。」說罷，又突然轉過頭去，提醒道，「你好好在那裡呆著，別讓她們兩個給看見了。」

  王大柱恨鐵不成鋼的嘟囔了王大娘一句，等了半響，看見她還在偷看南十蓁她們，獨自氣悶地走到後面去。

  這個老婆子，好好的不去賣水果，偏偏要來偷看別人，真是的！

  過了一會，王大柱瞥了王大娘一眼，看見她還不準備離開，氣急道：「老婆子，你不回去我自己回去了。」

  他是真的生氣了，話剛說完，拔腿就走。

  王大娘轉過頭來，發現他消失在屋子的拐角處，往南十蓁她們的方向看了一眼，哎的一聲追了過去。

  王大柱走的那叫一個急，王大娘著急地喊道：「大柱，你等等。」

  王大柱差點就氣得七竅生煙了，哪裡還會理會她，自顧自的往前走著。

  王大娘停了下來，雙手叉腰，臭罵道：「好啊，你個大柱，敢無視我，翅膀硬了是吧？看我不教訓教訓你。」

  說罷，她快速跑上去，一把揪住王大柱的耳朵，半仰著氣鼓鼓的臉，嚷嚷道：「說，剛才為什麼不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