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無賴至極

  不多時後，葉韶瑜帶著英簾兩姐妹到了衙門。

  原本那衙門的人還想直接把她們轟走。

  

  葉韶瑜抄起棒槌就開始擊鼓，一邊擊鼓一邊喊冤，引來了不少行人的駐足。

  衙役這才沒了辦法，將她們帶了進去。

  在公堂上等候多時，那戴烏紗帽的人終於走了出來。

  將三人打量一遍之後，眼底掠過一抹嫌惡。

  「堂下何人？要狀告誰？」

  葉韶瑜道：「草民小葉子，要狀告春香苑。」

  「春香苑？」

  葉韶瑜細數了一遍春香苑的罪狀，包括串通人販子買賣來歷不明的孩童，還有強搶民女，逼良為娼。

  然而，這縣令聽了之後卻不為所動，只面無表情道：「將春香苑的人帶上來。」

  春香苑的老鴇被傳喚上來，一看到英簾，便露出陰毒的表情，「你個賤蹄子，竟然敢來報官？」

  或許是被老鴇打罵的多了，英簾下意識地低下頭，躲到葉韶瑜身後。

  葉韶瑜拍了拍英簾的肩膀以示安慰，而後又對著老鴇說道：「李媽媽，公堂之上，謹言慎行。」

  「你又是個什麼東西？」老鴇瞅了瞅葉韶瑜，眯起眼睛，「怎麼如此眼熟？好像在哪裡見過似的。」

  尤其是臉上那道蜿蜒的疤痕。

  縣令咳嗽兩聲，老鴇立馬臉上堆笑，討好道：「哎喲！大人！草民真是冤枉啊！我這春香苑雖然是個煙花之地，做的卻都是正經生意，您可別聽這些忘恩負義的人瞎說。」

  葉韶瑜冷哼一聲，「忘恩負義？不知您給了我們什麼恩什麼義啊？在春香苑時，你們動輒打罵也就罷了，辛辛苦苦為你們做了一年的事，不僅沒落得一點銀子，到頭來倒成了我們欠你們的了。」

  「你又不是我們春香苑的人，憑什麼這麼說？若不是我，她英簾能活到現在麼？當初我們花大價錢買下她，如今才替我們賺了那麼點銀子，哪裡夠我們傾注在她身上的心血？既然她得了病不能再接客，自然要賠償我們的損失。」

  老鴇一副理直氣壯的模樣，說起話來口水四濺，再加上身體的扭動，醜惡的嘴臉顯露無遺。

  「買我的時候，你只花了二兩銀子，我一年接客無數，銀子從不曾落入自己的口袋，早就已經攢夠了為自己贖身的錢！」英簾鼓起勇氣，反駁道。

  老鴇邁著小碎步上前，「好啊，你現在是翅膀硬了！來，今日我就給你好好算算這筆帳，你從十一歲入春香苑，我供你吃供你喝，還要花錢給你買衣裳，哪裡是你接一年客就能還得了的？」

  葉韶瑜將英簾護在身後，凜然質問道：「吃的是冷飯剩菜，穿的是輪了好幾遍的舊衣，卻還要沒日沒夜的洗衣砍柴、聽人使喚？二兩銀子，夠你招幾個工人？讓他們做幾個月的活？」

  老鴇眼中掠過一絲心虛，卻又轉瞬即逝，繼續振振有詞道：「我花錢買了她，她就應該如此。」

  簡直無賴至極。

  葉韶瑜深吸了一口氣，差點沒忍住破口大罵，便隱忍道：「好，這些暫且不說，英簾病了之後，你們將她趕出春香苑，扣留了她之前攢下來的銀錢，卻又要強行帶走她的妹妹，這與強盜有何區別？」

  「話可不能亂說，這是英簾欠我們春香苑的，她掙不了錢，當然要用別的東西抵押，你這醜丫頭又是誰？哪輪得到你來對我指手畫腳？」說著，老鴇對著縣令跪了下去。

  開始裝模作樣地抹眼淚，「大人！您可要為我做主啊！我看她們兩人就是存心來找茬的，如此一鬧，我這春香苑的生意可怎麼做啊！」

  縣令瞥了一眼葉韶瑜，不耐煩道：「本官看明白了，欠債還錢天經地義，這是人家兩姐妹的事，你這個外人就不要多管閒事了。」

  好啊，這是明目張胆的偏袒啊！

  看來春香苑每年給衙門送了不少銀子。

  「大人這是要站在春香苑那邊了？」葉韶瑜揚了揚下巴，諷刺道。

  「怎麼？你可有不服？」縣令目光陰沉，聲音更是帶著威壓。

  「好得很，收受賄賂，是非不分，我看您這烏紗帽恐怕要保不住了。」

  「放肆！」

  被葉韶瑜這麼一說，縣令臉上的表情終於繃不住了。

  他重重拍案，呵斥道：「大膽民女！竟敢擾亂公堂秩序，胡言亂語，來人！打她二十個板子，以儆效尤！」

  四周的衙役聽命圍了上來。

  「小葉子……」英簾害怕地拉住葉韶瑜的胳膊。

  「住手！」

  就在衙役們將要靠近葉韶瑜的時候，震怒之聲從後方傳來。

  這聲音蒼勁有力，響徹整個公堂。

  「竟敢對京城來的貴人不敬！劉大人，你好大的膽子啊！」

  聲音的主人快步走來，一身莊嚴肅穆的官服，約莫五六十歲，雖然臉上有不少皺紋，眼神卻明亮得很。

  「巡撫……巡撫大人？」縣令見狀心下一驚，連忙起身迎接，「您怎麼來了？」

  老巡撫冷哼一聲，越過他，走到葉韶瑜跟前，「葉小姐，您沒事吧！」

  葉韶瑜淡笑著點頭，「沒事，不過巡撫大人若是再晚來一步，我可能就要挨板子了。」

  問候過葉韶瑜後，老巡撫又怒目看向縣令，「你可真是膽大包天！竟敢與春香苑私相授受，是非不分，包庇罪犯！」

  「巡撫大人饒命啊！」縣令嚇得直接跪下，渾身哆嗦起來。

  誰知道老巡撫會突然到訪，還正好目睹了方才那一切。

  還有……那看起來面容粗鄙的丫頭，竟然是從京城來的貴人？

  縣令小心翼翼地抬頭瞄了葉韶瑜一眼，又連忙低下頭，「小的不知是京城來的貴人，冒犯了貴人，還請貴人恕罪！」

  葉韶瑜只覺得可笑，「恕罪？大人，你方才態度可是強硬得很啊！春香苑強搶民女、逼良為娼，你卻有心包庇，可是他們給了你什麼好處？」

  「這……絕沒有什麼好處，是下官一時糊塗了……」縣令如今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卻還在嘴硬。

  「是麼？究竟有沒有收受賄賂，一搜便知，巡撫大人，您應該知道該怎麼做吧？」

  老巡撫點了點頭，神情嚴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