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雲霧之中，是妖族世界

  周陽醒來時，發現自己身在一間大臥房內。

  臥房華麗，旁有兩個丫鬟伺候，見他醒來，一個急忙上前問安，另一個則跑出去稟報。

  周陽起身，丫鬟急忙過來攙扶，周陽擺手，自己來到一邊桌旁坐下，丫鬟便急忙奉上了熱茶。

  周陽喝了茶，體內乾燥與口舌乾裂多少有所緩解。

  他先前受傷並不是偽裝，而是真的用內力震傷了經脈，所以並不好受。

  「這是哪裡？」他問道。

  

  丫鬟恭敬回答：「這是咱們的莊子。公子稍候，主人這便過來。」

  不多時，白離走入屋內，沖周陽一笑，問道：「賢弟感覺如何？」

  周陽嘆了口氣：「人雖入了極境，但畢竟凡心未泯。」

  白離道：「最親者不過家人，賢弟痛失至親，自然悲傷，我能理解……」

  未說完，便咳嗽起來。

  周陽這才發現他臉色白得有些不正常，氣息也不穩，似身上有傷，不由訝然問道：「大哥你這是怎麼了？」

  白離擺手，笑道：「你跟我來，給你看樣東西。」

  周陽跟著他離了這臥房，繞迴廊，過園林，來到一座大屋前。屋門處有兩個壯實的漢子守著，見白離過來急忙施禮，在白離示意下打開了門。

  白離示意周陽進去，周陽疑惑地走入屋中，卻見屋內一角柱上綁著一人，仔細一看，卻正是程陸。

  此時的程陸披頭散髮，身上滿是血痕，顯然是被拷打過。

  見周陽進來，程陸一臉驚恐，被堵著的嘴裡發出嗚嗚的聲音。

  周陽一怔：「程陸？他不是在宇文家嗎？」

  白離笑道：「宇文家也不是刀山火海，愚兄就闖了去，幫你將此賊拿了回來，如何發落，全憑賢弟。」

  周陽一震，看著白離，感動說道：「大哥，你就是因此受的傷？」

  白離擺手：「小傷……」

  說著卻又咳嗽起來，顯然傷勢並不輕。

  他再次擺手，道：「咱們之間用不著客氣，剩下的就交給你了。」

  說著退出，反手關上了門。

  周陽轉身望向程陸，臉色一片冰冷。

  他與白離交往雖是做戲，但對程陸的恨卻全是真的。此時眼見仇人便在眼前，他不由雙眼發紅，走上前問：「程陸，我盡力救你，你卻為什麼害我？」

  程陸滿眼驚恐，嗚嗚叫個不休。

  周陽冷笑：「怕了嗎？早知今日，你又何必當初！」

  他不想與此賊多廢話，抬手放出一道烈焰將其包圍，那烈焰升騰，狠狠燒灼，程陸痛得全身發抖，不住掙扎。

  那火是周陽真氣所化，所以可依周陽心意只燒程陸，卻不傷及柱子和繩索。

  如此燒了大半晌，程陸才終於氣絕而死，周陽心情為之一暢，意念一動，那火便將程陸徹底化成了灰燼。

  他推門而出，見白離正坐在不遠處亭中喝茶，便走了過去坐下，問道：「可有酒？」

  白離一笑，將一隻壺遞過去，道：「早給你準備好了，可惜愚兄身上有傷，不能陪你。」

  周陽一氣將一壺酒飲盡，長笑道：「痛快！」

  白離問道：「賢弟今後有何打算？」

  周陽沉吟半晌，道：「沒什麼打算。大哥有什麼打算？若有用得到我的地方儘管開口，小弟必全力以赴！」

  白離道：「那你隨我去個地方吧。」

  周陽一笑：「刀山火海也只憑大哥一句話！」

  他心中卻明白，白離應該是要將自己引去妖族了。

  兩人離了莊子，乘車而行，一路談天說地，痛罵幾大武道門閥，同時遊山玩水，不知不覺，便是幾個月時間過去。

  馬車翻過重重山嶺，越行越遠，自繁華而至荒涼無人之地，又行了許久，來到一片霧氣籠罩的山脈中。

  這片山脈占地足有幾十萬里，常年籠罩於霧中，人不論在遠還是在近，都無法看清山脈全貌。

  周陽假裝驚訝，問道：「大哥，這是什麼地方？」

  白離一笑：「很快你就能知道了。」

  車再向前，便是崎嶇難行的山路，眼看無法行進之時，車夫突然打了個呼哨，就見拉車的兩匹馬突然生出變化，遍體生出長毛，身上覆蓋鱗甲，四蹄騰起火焰，頭上長出尖角。

  周陽假裝吃驚：「這是妖獸？」

  有這兩匹妖馬拉車，再難行的山路也不過是坦途，轉眼，大車便順山道而上。

  白離此時才道：「賢弟，愚兄其實是妖族。」

  周陽沉默半晌，苦笑道：「大哥，其實我先前已經有所猜測，但終沒敢相信……」

  白離道：「自古人妖不兩立，賢弟打算如何對我？」

  周陽長嘆一聲，沉默不語。

  白離道：「愚兄覺得你不是那種迂腐的人，所以才願與你深交。人族既然不容於你，你又何苦執著於什麼人族的大義？大丈夫生於天地間，自當快意恩仇。誰對我好，我便對誰好；誰要害我，我便殺誰！」

  周陽精神一振，點頭道：「大哥說得對！」

  白離笑笑，輕輕拍了拍周陽的手，又咳嗽了起來。

  周陽急忙按住他手腕，以青龍修身訣幫他療傷。

  這一路行來，周陽一直在這麼做，但不知是白離傷得太重，還是妖族身體與人族武技不能相合，就算是青龍修身訣也沒辦法治好他。

  車行於高山上，經無數險地後，終至峰頂。

  白離將周陽帶了出去，立於峰上四望，只見雲霧已在腳下，放眼望去，凡可見的高峰上都林立著殿宇樓閣。

  竟然是一座無邊無際的山上巨城！

  周陽一時震驚，白離道：「這便是我族之國度，妖族之祖庭——萬妖山城，天下所有妖族如今唯一的居所。」

  周陽忍不住讚嘆：「真是好生壯觀！」

  白離笑笑，等周陽看夠了後，拉著他上了車。

  車順著一條霧中秘道而行，許久之後來到一座極大的山中。那山上到處都有建築，越向上建築便越高大、恢宏，而越向下便越低矮。

  行於山中，可見一個個妖族奔忙的身影。他們不似白離一般與人族無異，而是多少帶著點獸族特徵——有的頭頂有隱約可見的角，有的耳朵比手掌還大，有的眼睛明顯是獸瞳……可見他們並非純正的妖族，而是半妖。

  而在接近山頂處的妖族，則與人族一般無二。

  周陽明白，那頂峰城寨中住的，只怕是等級更高的妖族權貴。

  想到自己即將要混入妖族，行聖元門醞釀了上千年的大事，他心裡多少有些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