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滅凌天

  雖然白離並未表現出任何異於人族的特徵，但周陽心裡明白，此人必是妖族。

  自己做的事，無一件不是無愧於天地，但傳到外界去便不知會是什麼樣子。

  妖族自不會知道那些細節，所以在他們看來，自己殺凌天門門人在先，奪凌天門之寶在後，如今更跟九大門閥之一的宇文家結了仇，妥妥的是人族公敵無疑。

  而就算他們知道自己所有行為的原因，知道一切事情的真相，他們也一樣會嘗試拉攏自己——畢竟原因如何已不重要，自己已不被容於人族這個結果才最重要。

  周陽拱手還禮：「閣下是哪一派門人？」

  白離笑道：「無門無派，逍遙散人是也。」

  周陽問道：「閣下找我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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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離道：「無他，只是早聞周尊者大名，仰慕已久，所以才想方設法以求一見。所幸，還是在此碰上了。」

  周陽笑道：「我哪有什麼大名？被宇文家追殺了這麼多年，四處逃竄而已。」

  白離正色道：「被宇文家追殺數年卻安然無恙，天下又有幾人能做到？周尊者，在下想請您飲一杯酒，不知尊者能否賞臉？」

  「請。」周陽點頭。

  兩人上了馬車，寒暄閒聊，不久後，馬車駛入一座大城之中，來到一座華麗酒樓。

  入內進雅間，白離點上山珍海味，玉液瓊漿，便與周陽舉杯共飲起來。

  吃吃喝喝最能快速拉近人與人之間的關係，周陽更是假裝酒醉使真性情，大罵凌天門和宇文家，白離便不住附和，細數宇文家諸多罪狀。

  周陽假裝聽得痛快，不由拍案擊掌，與白離推杯換盞，大有相識恨晚之意。

  「周賢弟接下來有什麼打算？」白離問。

  周陽哼了一聲，道：「我先要去凌天門，殺了那賊子程陸！然後便要讓宇文家付出代價！」

  白離拍掌：「有仇必報，正是大丈夫所為！賢弟，愚兄陪你一起殺上宇文家，必讓他們為先前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周陽笑著與白離擊掌，約定明日一起出發。

  酒席散後，白離安排周陽住進了城內最好的客棧，自己卻上了馬車離去。

  駕車人忍不住問：「主上，此事可行嗎？」

  白離笑道：「別看他已至極境，但不過是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這樣的毛頭小子最是容易掌握。他現在已成人族公敵，舉目天下，哪有誰人敢跟他親近？當孤家寡人的滋味可不好受，他現在比誰都渴望同道知己的肯定。我只消順勢而為，稍稍挑撥，他便能為我們所用，化成最鋒利的刀，反攻人族。」

  駕車人道：「可是要殺上宇文家……主上還是小心些為好。」

  白離道：「你當我真會正面攻殺上去？正面自有那小子，我不過煽風點火，給他加點佐料而已。」

  說完一陣笑，那笑聲尖銳可怖，不似人聲。

  第二天一早，白離乘車趕到，接上周陽，一起向著凌天門方向而去。

  這一路上白離將周陽照料得極好，兩人整天一起吃吃喝喝，痛罵各大武道門閥，點評天下英雄。

  周陽與白離無話不談，推心置腹，在白離看來，周陽與自己感情日深，已然真將自己當成了好大哥、真知己。

  這天，馬車來到琉璃谷凌天門前，白離道：「賢弟，不然你在車中安坐，愚兄替你將此事辦了，如何？」

  周陽搖頭：「這點小事，哪用勞動哥哥。再說，這種事總要親手去做方才痛快！」

  說著飛身而出，大步走向凌天門山門。

  守門人自然認得他，一個個嚇得面無人色，驚慌奔逃而去。

  周陽一路向內，所過之處，凌天門門下無不四散奔逃。

  莊漠塵很快得到了消息，一時驚得目瞪口呆。這些年間，他知道周陽一直沒死，但卻遭到宇文風無休止的追殺，因此便未再將周陽放在心上。

  在他看來，周陽的死不過是早晚的事，絕不可能再給自己帶來任何威脅。

  可這傢伙怎麼就突然間殺上門來了！？

  宇文風呢？

  慌張中，莊漠塵想到了許多，但獨沒想到周陽已然入了極境，殺了宇文風。

  凌天門因為周陽，實力已經大不如前，而周陽敢殺上門來，自然有是所依仗，所以有一瞬間，莊漠塵曾想過要退避。

  但如此一來，自己必將英名盡喪，再難於江湖上立足。

  轉念一想，他又覺得周陽不過是被逼得急了，所以才到凌天門來泄憤，只要自己能堅持上一時半刻，那麼宇文風就能趕到。

  到時，這個心頭大患就可以徹底剷除了。

  自己這些年來也沒閒著，實力進步極大，已然無限接近那道門檻。周陽畢竟年輕，只要自己不再大意輕敵，跟周陽打成平手應該沒有問題。

  想到此處，他立刻召集門下，提劍迎了出來。

  廣場之上，雙方相遇，莊漠塵厲聲喝道：「周陽，你還敢送上門來？」

  周陽冷冷問道：「程陸匹夫何在？」

  莊漠塵道：「奉宇文大人之命，已經送到宇文家了。周陽，你難道還敢殺到宇文家去興師問罪不成？我勸你一句：趕快逃命，說不定還有機會。若再執迷不悟，等宇文大人殺到……」

  周陽笑了，問道：「你說的是宇文風嗎？他這輩子是殺不到這裡了。」

  莊漠塵一怔，隱約感覺不妙。

  周陽也不多話，抬手一揮，火龍便順掌而出，迎風而長，呼嘯作聲卷向眾人。

  此時的火龍得了周陽極境之氣滋養，不但恢復如初，實力更已提到極境級別，在場諸人中最強者莊漠塵也不過只是靈境巔峰，如何擋得住它？

  莊漠塵還能借寶劍之力暫時擋了一下，其他人則直接被火龍之力燒化成灰！

  不過莊漠塵雖勉強擋下一擊，但卻也身受重傷，倒地不起，他掙扎著向遠爬去，心中的驚駭一時無以復加！

  怎麼可能？

  周陽怎麼可能變得這麼厲害？

  火龍肆虐之下，凌天門諸人有的被直接殺死，有的亡命逃散。火龍也不追殺他們，只四下遊走，點燃了一座座樓閣殿宇，轉眼之間，偌大凌天門就變成了烈焰中焦黑廢墟。

  周陽緩步向前，走到爬行中的莊漠塵身邊，淡淡道：「早說過，你若再包庇程陸，遲早因他人頭搬家，你非不聽。」

  莊漠塵驚恐回頭，顫聲道：「我知錯了！我這便去宇文家將程陸帶回，任您發落！」

  周陽搖頭：「晚了！」

  一揮手，一道真氣化劍，輕易斬下了莊漠塵的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