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既不知根底，但當用心思

  安排好家事與國事，周陽帶上小福為隨從，隨這位名叫穆天龍的使者一同前往聖元門。

  一路之上，穆天龍對二人極是恭敬，照顧殷勤。但遇到世俗勢力時，立刻便換了一副面孔，頤指氣使，傲慢非常。

  別說普通的世俗權貴，就算是諸國鎮國神君和皇室，在他面前也都畢恭畢敬，戰戰兢兢。

  馬車經過大梁外兩國時，小福便親眼見到兩國的鎮國神君與皇室一起跪拜迎送馬車。

  一時間，他只覺昔日自己眼中那高高在上的聖人，此刻似乎也變得不值錢了。

  聖元門建在聖元山脈之中，已歷數千載風雨。至今，已無人知是門派因山而得名，還是山脈因門派而得名。

  馬車入了山門，一路向內，不久後到達凌絕峰下。順著盤山道上峰，來到峰頂一座樓閣前的廣場中。

  

  穆天龍先行下車，恭敬地將周陽請了下來。

  小福仆憑主貴，竟然也得了禮遇，穆天龍與他說話時也是面帶笑容，「福哥兒」長「福哥兒」短地叫，招呼他一起向前。

  高樓大閣中，周陽見到了程陸。

  程陸六十有四，體格魁梧，只是滿臉憔悴，臉色蒼白，像是個時日無多的病夫一般。

  穆天龍介紹後，程陸當即向周陽抱拳施禮：「周神君，老夫的病，就全仰仗你了！」

  「不敢當。」周陽道，「此事在下其實也沒有十足的把握，若是不能助程長老恢復，還請見諒。」

  程陸嘆道：「與其等死，不如一搏。周神君若能治好老夫，老夫可做主，免梁國五年供奉，並幫周神君在本門長老堂中謀個職位。」

  小福聽得眼睛放光。

  聖元門的一個入聖境門人，放到世俗國度中便已是神明一般的存在，若是長老堂的人……

  小福都不敢去想像了。

  周陽道：「在下必盡全力，只是過程中會有些許苦難……」

  程陸道：「老夫擔得起！」

  周陽點頭，上前搭腕探脈，程陸自然放鬆力量，任他將真氣送入自己體內探查。

  一探之下，周陽發現程陸的經脈著實受傷不輕，許多關鍵處都已經斷裂。若不是其已修到實境巔峰，真氣可以自行維持一定程度的穩定，只怕早已爆體而亡。

  不過這點小傷，對周陽來說當然不算什麼。系統能力之下，天生斷脈都可重續，何況是些許損傷？

  不過周陽並不打算輕易治好程陸的傷。

  程陸到底是怎樣的人，周陽並不了解；答應自己的事是否能辦到，周陽也沒把握。

  面對不知根底的人，多一分心眼總是好的。

  而且，凡事若太易成，那麼坐享其成者往往便不知珍惜。自己要是抬手便能治好程陸的傷，程陸高興之餘，卻會覺得自己的舉手之勞不值得他這位聖元門長老如此重視，感激之心只怕也會減弱好幾分。

  所以周陽只說此傷治起來極是複雜，恐怕需要幾個月的時間。

  不想程陸一聽這話，卻欣喜異常，連連點頭說好。

  原來在程陸看來，想治好這種傷，非得三年五載不可，所以他才給出免大梁五年供奉的條件。

  周陽一看對方的反應，就知道自己這時間還是給短了。

  他立刻開出了許多固本培元的靈藥，本以為自己這已經是獅子大開口，卻沒想到對聖元門長老來說，這些根本不值一提，甚至還嫌他的那些藥材有些尋常，主動提出一些更好的代替物來。

  周陽自然樂得接受。

  這天起，周陽便成了凌絕峰上的一位貴客。

  此峰歸程陸管轄，便等於是程陸自家院子，周陽在峰中自然可以隨意行走，予取予求。全峰上下，不論是入聖境強者，還是超凡境的僕役、侍衛，都對他畢恭畢敬。

  小福跟著借光，也成了小貴客，倍受禮遇。

  周陽每天都假模假樣地煉製藥液，讓程陸浸泡其中，然後玄玄乎乎地給他來一番沒什麼意義的按摩，就算是治療了。

  而這些靈藥中的絕大部分，其實都被周陽用在了自己和小福的身上。

  小福根基淺，這些靈藥對他來說便如同神仙藥一般，在山上住了小半個月後，便已經從超凡二品一路來到了超凡五品境上。

  這種進步速度在凡間來說，已經可以歸為天才，但是在聖元門中卻不值一提。

  周陽則用這些靈藥滋補自身，提升境界。而除了煉藥治療之外，他把時間都用在了學習上。

  聖元門中武學典籍無數，凌絕峰的藏書閣中雖只有一小部分，但對周陽來說，卻已經可稱為知識的海洋。

  他每日苦讀，細思，勤練，配合著靈藥滋補，用一個多月的時間，便將自己的境界提升到了穩固境，再用將近三個月時間，將穩固境提升到了巔峰境。

  直至這些靈藥對自己再無太大幫助，而凌絕峰的武學典籍也已經被自己看了個七七八八後，他才正式下手。

  而這時，小福也已經達到了超凡十品境初入階。

  這天，周陽抬手按在程陸頭頂，道：「程長老，最後這一步最為兇險，若成，您便可恢復如初；若敗，不僅您會武功盡失，在下也有性命之憂。」

  程陸熬了這麼久，等的就是這一天，激動說道：「周兄弟但請放手施為！此事若成，老夫必舉薦你入長老堂為長老！」

  周陽點頭，力運掌中，自其頭頂壓入，衝擊程陸經脈。

  這自然極是痛苦，程陸一時全身汗濕，咬牙盡力挺住。

  穆天龍護在一旁，看得焦急，握緊了拳頭，卻不敢出聲。

  許久之後，周陽突然大喝一聲，在程陸頭頂重重一拍：「斷脈重續！」

  瞬間，系統力量發動，一股暖流傳遍程陸全身，程陸只覺一道道靈氣自外而來，透體而入，匯入丹田轉為真元，再化真氣運轉全身。

  全身經脈無處不通暢，無處不強韌，如海入百川，川川水滿，復歸於海，循環不息。

  一時間，他不由大喜，興奮高呼：「好了，全好了！」

  周陽卻身子一晃，踉蹌幾步後，險些摔倒。

  小福急忙衝上去，將他扶住。

  此時，穆天龍已衝到了程陸面前，扶住程陸，驚喜詢問，在確定程陸已經恢復之後，激動叫道：「恭喜師尊！」

  小福不由皺眉，心說你家師父容光煥發的，還用你扶？我家少爺累成這樣，你怎麼卻不來關照？要不是我在這裡，不得讓我家少爺摔個屁墩？

  這個穆天龍，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