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老司機

  聽那人這麼說，大東就急罵道：「靠，別給老子來這麼一出，想訛錢你找錯了人，剛才我們問了那麼多人都不知道，你突然跑過來跟我們說，你知道那地方。你這是在逗小孩嗎。」

  可那人就好像完全沒脾氣一樣，即使被大東這樣罵道，也沒有生氣。緩了口氣就道：「小伙子，你這話就錯了，我都已經在這活大半輩子，這附近哪裡多了個坑，哪裡少了快石頭，我都以一清二楚，你說那地方我知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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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到這人的回答，我和大東頓一驚，這人雖然一副當地人的模樣，卻能說上一口流利的普通話。而且看他的模樣打扮，似乎是專門載客營生的，要是他真知道檔案局，在哪裡也說不定！

  回過神，我急忙道：「你確定你知道，我們要找的地方在哪裡？」

  那人點了點頭就笑道：「當然知道，不過這路費…..得這個價錢。」說著那人就朝我們擺出五根手指頭，看來這人繞了這麼一大圈總算是說到點上了。

  見他擺出五根手指頭，大東就道：「五十塊是吧，沒問題，你要真能帶我們找到那地方，東爺我給你湊足一百。」

  但沒想到，這人卻搖搖頭道：「不，不是五十，是五百！」

  大東正喝著水，聽到這人的回答，一口水立馬就噴了出來：「我去，你他娘的，真會玩啊，就這破三輪還五百，你真當你這是高級豪華轎車啊。」

  可那人卻不以為然道：「就是這個價錢，去不去由你們咯。不過我告訴你們，知道那地方的人可不多哦，就算你們把這路上的人都問上一遍，估計也沒幾個人知道。」

  看這人神情自若，一副不急不忙模樣，看來是吃定我們了。雖然是氣急，但他說得並不是假話，我們這都轉悠了大半天確實是一無所獲，完全就沒人知道有那個地方。

  而且現在也沒時間再讓我們拖下去了，我這一咬牙一跺腳就道：「行，這個價錢我可以給你，但你要是敢耍我們，你可給悠著點，我瘋起來也是沒人性的。」

  那人回笑道：「行，你倆就放心吧，我們哈薩克人信奉真神，從不說慌。上車吧。」

  大東罵道：「我去，我還如來佛祖呢，難道你們真神就專門教你們訛人？」

  被大東這樣譏諷，那人的臉色立馬就變得有些尷尬。但我現在也沒有心思和他耍嘴皮子，先付了一半錢，就和大東急急忙忙上車了。

  就這樣轉悠了，差不多兩個小時那人就帶我們來到一片偏僻的舊城區。但奇怪的是，這一帶估計是很久都沒人住了。一眼望去整條街都非常死寂，空空蕩蕩的沒有半個人影。

  我和大東不由就警覺起來，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簡直就打劫搶錢，殺人越貨的好地方。這老家不知怎麼的，從一進到這裡開始，臉色就變得非常凝重，要真被這老傢伙耍了，我們到時候真的就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大東朝我打了個眼色，就問道：「我說師傅，這裡的房子好好的，怎麼沒人住啊？」

  那人咳嗽了一聲就道：「別問那麼多，這地方不太平。你們要找的那個地方，等會就到了。」

  我應道：「不太平，是什麼意思？難道這地方鬧鬼，把居民都嚇跑了！」

  聽道我這話，那人頓時一驚，回過頭就一臉驚訝的看著我道：「你怎麼知道，這地方鬧鬼？」

  看這人的臉色，我立馬就意識到不對勁，驚道：「靠，不會真被我說中了吧！」

  這人沉默了一會，就動了動嘴，好像要說什麼。但朝前面看了一眼後，卻突然話鋒一轉道：「你們要找的地方到！」說著，他就把車子停了下來。指著前面道：「嗯，你們要找地方，就在哪裡！」

  我朝他指的地方望去，就見到再我們前面大約四五十米的地方，有一座立著高牆的院子。但因為距離的問題，並不能看清具體的情況。回過神我就道：「你說的，就是那地方？」

  「嗯。」那人應了一聲道：「你們要找的那個什麼檔案局，就是哪裡沒錯！」

  大東道：「你他娘的，不會耍我們吧，這離得這麼遠，鬼知道哪裡是什麼地方。」

  那人有些不耐煩道：「你們去哪裡一看，不就知道了。我們哈薩克人，沒有你們漢族人那麼狡詐。」

  聽到這人的話，大東也有急眼了，我趕緊把他給攔住。因為看這人神情，並不像在撒謊，而且那地方高牆林，確實是有幾分檔案機構的味道。

  答謝了幾聲，我和大東就付錢下車了。那人拿了錢，也急忙向我回應了謝了幾聲。但奇怪的是，在臨走的時候，他卻囑咐我和大東，要小心一點，說一帶晚上不太平，讓我和大東在天黑之前一定要離開。我問他這話什麼意思，他也沒回答，轉身就開車離開了。

  見我一臉凝重，大東就道：「你不會真相信，那老家的忽悠吧？他們家的真神，就是專門教他這些信徒訛人的！」

  我本來還有點鬱悶的，聽到大東這話，忍不住就笑了出。緩了口氣就道：「別嘀咕了，人都走了！我們還是看看，哪裡到底是什麼情況吧。」說著，倆人就往那地方走去。

  但剛走沒幾步，大東忽然就朝打了個眼色道：「他娘的，後面好像有人在盯著我們。」

  我心裡立馬一緊，急忙回過頭，這定眼一看才發現，在我們身後的不遠處，竟然真的有一個人在盯著我們這邊。但那人的動作非常快，我都還沒看清是什麼模樣，他立馬就閃身進了旁邊的舊樓。

  大東轉過身就朝我道：「要不要追過去。」

  我搖頭道：「先別管他，我們的目的是找資料，沒必要把時間浪費在他身上。」

  大東不解道：「可是這人鬼鬼祟祟地，會不會有什麼問題啊！他娘的，不會是警察吧？」

  我道：「應該不會，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個人應該是先我們到這裡，只是見到我們才躲起來。」查看了幾眼，我和大東也沒再理會那人。回過神，就繼續往前面的院子走去。

  不過這走近了，我才發現，這地方比我想像中的還要大。四周林立著高牆，在門口閘著一扇大鐵門。透過門上的柵欄可以見到，裡面有一排的三四層高的樓房，全是上世紀遺留下來的建築，已經非常老舊。

  而在大門右邊的石柱釘著一張大鐵牌，上面赫然地刻著（烏魯木齊檔案管理局）幾個大字，因為年代久遠，掉漆已經非常嚴重，要不仔細查看，還不一定能認得出來。看樣子，這裡似乎已經荒廢了很久。

  在大門旁邊還有一個保安亭，但裡面並沒有人。只看到幾條大狼狗在院子裡面轉悠，一見到我和大東，那幾條狗立刻就狂吠起來。我們連喊了好幾聲，才見到一個駝背的中年男子，慢悠悠地從院子裡面走出來。

  見到我和大東，那人一臉警惕道：「你們什麼人？來這裡幹嘛？」說話間還夾雜著，幾句當地的方言。

  我應道：「您好老伯，我們兩個是從外面來的，是想到這裡面查點資料。」

  但那人並沒有正眼看我們，逗了一下，身旁的幾條狗。就應道：「從外面來的？你們有政府的資料證明嗎?而且這裡已經荒廢很久了，要查資料到外面，這裡沒什麼資料可查。」

  這人似乎並不想多搭理我們，轉身就朝保安亭裡面走去。這看著大東就朝我低聲道：「這老頭怎麼這麼拽，不會也想要點好處費吧。」

  我應道：「不一定，這人似乎並不想和我們多聊，要是想要錢的話，他早就開口了，也不會一開始就拒絕我們。」

  大東不屑道：「卻，我就不相信，這世界上沒人不喜歡錢的。」說著，他就走到保安亭前，嬉笑道：「大伯，我們真的是有急事，麻煩你通融一下。」然後就從口袋裡掏出幾張大票，遞向那老頭。

  可那老頭一看，立馬就急眼了，大喝道：「你們要幹嘛，我都說了這裡沒有資料可查，你們要再不離開，我可要報派出所了！」

  這時另一個人也從院子裡走了出來，這人年紀和駝背老頭相仿，朝我們看了一眼，就和駝背老頭低估了起來，用的都是當地話，也不知在說些什麼。聊了幾句後，直接就到保安亭里打起電話。

  大東驚道：「我靠，他娘的，這不會真的報警吧？」

  見這情況，我和大東急忙就往外退開。雖然我們並不是在幹什麼犯法事，但要是被那些警察知道我們還在這裡，估計立刻就派人押我們回去。

  回過神，我急忙就朝那兩個人喊道：「算了，算了，老伯我們其實也沒什麼急事，既然這裡已經關門來了，那我們就不打攪兩位了。」說著，就趕緊和大東轉身離開。

  但大東似乎還不明白我的意思，一臉疑惑的朝我道：「什麼情況？你不會真打算就這樣走吧？」

  我應道：「你傻啊，難道你還沒看出那兩個老頭是什麼意思？如果警察真的來了，估計我們又得在那破地方坐上一天。」

  大東還是不解道：「那你剛才這麼做是什麼意思？」

  我道：「沒別的意思，既然明的不行，那我們只能來陰的。我就不相信，這幾堵牆能攔得了我！」

  聽到我這話，大東才明白過來，就道：「那什麼時候動手？」

  我道：「古人語，月黑風高夜，『殺人越貨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