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晉升位分！

  齊太醫似乎意有所指，但不管玉川再怎麼問，他都不肯說了。

  他不說，玉川也不願為難他。畢竟齊太醫因為兄長的一句話，而為她們做的已經夠多的了。她不是那麼沒有感恩之心的人，自然不會為難齊太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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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來的兩日裡頭，皇上都沒有來看鄭紫秀。

  這倒是讓鄭紫秀多少有些慌張了，整日裡翹首盼著皇上過來。

  皇上不來，旁人也不來。

  唯有第二日的時候，和鄭紫秀一同進宮的一位溫溫柔柔的姚才人來了。

  是玉川接了她進門的，這位姚才人在一種新晉妃嬪之中並不算是出挑的。不過她家世還不錯，所以皇上給了她一個才人之位。素來，鄭紫秀和這位姚才人並無往來。

  她來了，還帶了一些補藥過來，面對迎接出來的玉川，倒是顯得有些羞澀了：「不請自來當真抱歉！早就想來了，只不過怕擾了你家娘娘，我只是想著，咱們一同入宮為姐妹，來探望一下，總是好的。」

  聽她這意思，玉川倒是覺得她可能就是這麼一個溫和的脾氣。

  忙接了她送來的東西，將她一邊往寢殿帶，玉川還一邊笑道：「才人娘娘這是說的哪裡的話？您能來，我們娘娘高興還來不及呢！」

  鄭紫秀雖說和這位姚才人並不熟識，但是畢竟都是宮中姐妹。這麼一場病讓鄭紫秀看清了宮中的人情冷暖，所以對第一個來探望的姚才人，反而更添了幾分親切。

  雖說鄭紫秀的病不傳染，但到底也沒讓這位姚才人近身。

  姚才人也知曉是為何，反而笑的更加溫和了起來：「姐姐可不知，這幾日宮中的流言蜚語都鬧翻了天了！一會兒說是皇上新寵了姐姐，一會兒說是皇上冷落了姐姐，當真熱鬧得很！」

  她這話的語氣裡帶了幾分不屑，倒像是在嘲諷這些傳流言的人。

  這話她說著或許沒有旁的意思，聽在鄭紫秀的心裡，到底也不是個滋味兒：「哎……就這麼一場病啊，讓我心力交瘁！前途茫茫，能有你記掛著，多少也覺得心裡頭稍稍暖了幾分呢！」

  ……

  兩人這邊正寒暄說著話呢，那邊玉川卻聽得前頭似乎有什麼動靜。

  正出了寢室，就聽到大廳里傳來了春公公的聲音：「請鄭氏貴人娘娘鄭紫秀前來接旨——」

  是春公公親自來傳的旨意？！

  玉川的心頭微微一驚，而後立刻便反應過來了！這大概就是一紙晉封的詔書了，果然……宇揚烽終究還是忍不住，就算是太后娘娘不願意，只要和那人有半分相似，他肯定，都是忍不住的！

  春公公的聲音讓那姚才人都愣了愣，而後驚訝地看了躺在床上的鄭紫秀一眼從，才有些不知所措地站起身，心頭只道是自己來錯了時間了。

  玉川扶了鄭紫秀下床，那姚才人也須得硬著頭皮去正殿，陪同鄭紫秀一起接旨才是。

  明黃的詔書被春公公端放與手中，瞧著鄭紫秀被扶了出來，他的臉上也帶了笑意：「娘娘可小心著點兒，病著接旨讓旁人攙扶著就是了，不必太過勉強，心意到了，皇上不會怪罪的。」

  而後，他方才看到了一旁的姚才人，也是對著姚才人禮貌一笑，說話滴水不漏：「才人初進宮，便能陪同貴人娘娘接旨，也是好福氣！旨意很快就完，勞煩娘娘一同跪著才是。」

  春公公這處處提點的樣子，更加證實了玉川心裡的想法：他手中的詔書，來的怕是個好旨意！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貴人鄭氏鄭紫秀，淑慎性成，勤勉柔順，雍和粹純，性行溫良，克嫻內則，淑德含章。著即冊封為良媛，欽此——

  良媛，比之貴人的身份也只多了一份而已，可已然能搬入鳳還宮，和何香菱還有曲明鳶平起平坐了。

  很顯然，鄭紫秀已然喜出望外了。接旨的時候，她甚至沒有讓玉川攙扶，連說話都帶了幾分顫抖：「臣妾……謹遵聖意，日後定當恪盡己責，謝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鄭紫秀的懂禮，讓春公公笑著點了點頭。

  而後他便親自將鄭紫秀扶了起來，這才對鄭紫秀吩咐道：「本來晉封是大事，要去皇后娘娘和太后娘娘跟前謝恩，還要去焚香拜祖。不過皇上說了，娘娘身體還未好，不宜過多勞累，這一切的繁雜便就免了娘娘親自去，讓您身邊的宮女去取了娘娘的服制，手捧著做這一切便是了。」

  鄭紫秀自然是謝過了春公公，春公公還給了她一把鳳還宮雨花台的鑰匙。

  這雨花台算是鳳還宮最小的一座宮殿了，可這宮殿的位置當真不錯。就處在鳳還宮的最中心，周遭還種了許許多多的花兒，看來這一次，皇上對鄭紫秀，那是真的上了心了！

  春公公這邊剛傳了旨意，那邊宮中便也都傳遍了。

  最不高興的，當屬曲明鳶了。

  聽說她在自己的殿中一連砸了兩個杯子，驚得宮女們跪了一殿。

  而同為五品侍寢了還未曾晉封的何香菱那邊，倒是沒什麼動靜。她是個沉得住氣的，玉川能感覺到，若是日後鄭紫秀和何香菱成為了敵人，那麼何香菱一定是個棘手的敵人。

  這邊已經在準備搬宮殿的事情了，玉川也得著手去領鄭紫秀的服制，然後先去謝恩，再去焚香了。

  說真的，這對於玉川來說，當真是個麻煩事！

  若是鄭紫秀親自去了還好，可能旁人還會看在皇上的面子，還有鄭紫秀如今病成這樣的份兒上放她一馬。

  可她就是一個小小宮女，誰想為難她，那都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了！

  也正因為玉川就是個小宮女，這不是……硬著頭皮也要去嗎？

  宮中做衣服的地方都在儀典司之中，儀典司就在龍尊宮。

  還好，玉川拿了令牌之後，倒是一路暢通無阻地到了龍尊宮。

  只不過到了儀典司之後，一切就沒有那麼順利了。

  儀典司之中，人人都在忙碌著。

  玉川一進門的時候，甚至不知要找誰。

  拉了個宮女問了一句，那宮女瞧著玉川只是一個從五品妃嬪的丫鬟，也是不耐煩地揮手將玉川給甩了開來：「讓開讓開，沒看到忙著呢嗎？」

  這宮女這般不耐的樣子，讓玉川皺了皺眉頭。

  不過她也不生氣，畢竟宮中就是如此。她瞧著裡面有兩個妃位以上的娘娘家的宮女兒似是在拿東西，這儀典司的人照樣都是客客氣氣的。在九重宮中，地位就代表著一切，這個道理，玉川很明白。

  還好，這儀典司，她也不是不知道規格的。

  往側殿走了去，側殿裡頭倒是沒有正殿那麼忙碌嘈雜的感覺了。

  一排排已經做好的衣服都掛在側殿的衣架上，琳琅滿目。

  側殿的案几旁坐了個太監，瞧著玉川進來了，也是放下了手中的針線，上上下下地打量著玉川：「請問你是？昌秀宮鳳還宮的宮女，可是不能隨便進儀典司的，若有衣裳，咱家會派人給你們送過去，請你出去。」

  他說話客氣，但絕不是個好惹的。

  看在他的品階比自己高的份兒上，玉川到底還是規規矩矩地給他行了個禮：「公公好！奴婢是秀良媛的貼身宮女，奉旨來取娘娘晉封的服制，還勞煩公公了！」

  聽說是鄭紫秀身邊的人，那易公公也是挑了挑眉，上下看了玉川之後，才站起了身來，語氣比方才要稍好一些：「哦，你就是洛玉川啊！跟咱家過來吧，娘娘的衣裳已經做好了，在後面呢！」

  這易公公帶著玉川七繞八繞地繞到了後頭的庫房裡，看樣子這庫房很久都沒有啟封了，連鎖頭上都落了些灰塵。

  將庫房打開之後，玉川才發現，裡面放著層層疊疊的衣裳，都是歷年以來各位妃子晉封的時候所穿。因為這些衣裳大部分只有晉封的時候才用得到，所以很多都是只穿了一次就扔在了這裡了。

  用拂塵掃了掃眼前的灰塵，那易公公皺了眉頭咳嗽了兩聲，才不咸不淡地對玉川道：「因為皇上的旨意下來的突然，所以咱們也來不及做了。你就從裡面挑出來」何良娣用的那身，稍微擦擦就和新的一樣，規矩也不會錯。

  想從這堆積如山的衣服里挑出來一套何其困難，何況馬上就要到了她去給太后娘娘請安的時辰了！

  何況……她就是一個新進宮的小宮女，這易公公大概是知道她不懂服制規矩，才出了這樣的難題吧！

  在這宮裡頭，想要給一個新進宮的小宮女使絆子，那可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了！

  玉川踏入了這庫房之中，也是輕輕地用手在自己的鼻尖揮了揮，而後目光便落在了角落裡的那件綠色的服制上，輕輕一扯，就將其扯了出來。

  只不過她扯出來的，不是何香菱的那件，而是不知幾年前旁人晉封的那件。又髒又舊還多是褶皺，只不過規矩也不會差了。

  其實這宮中就這麼多位份，這麼多服制。別看易公公把他們弄亂了，今年的明年的只要是這個位份服制，誰的不都一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