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回到舊屋

  胖臉叔叔說道：「你去張家村，給十五塊錢吧。」

  「十五？叔叔，我身上就有十塊錢了……」我伸手把十塊錢掏出來，犯難的看著這個胖臉叔叔。

  胖臉叔叔卻不以為然的一笑說道：「十塊就十塊吧，走，我送你去張家村。」

  「謝謝叔叔！」我欣喜的上了車，胖臉叔叔就開車把我送到了我家的舊院。

  胖臉叔叔把我送到家後就開車走了，我一進院子，就看到院子裡的積雪已經被清理過。

  我心頭就是一驚，是誰來過了？但願不會是我爸！

  也許是我媽來過，想著，我就抬腳進往屋裡走。

  我剛走到了屋門口，就聽到屋門「吱呀」一聲響，我媽那張熟悉的臉映入了我的眼帘。

  「賽男！」我媽的眼眶裡立刻噙滿了淚水。

  「媽！」我大喊一聲，就撲進了我媽的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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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媽連忙招呼我進屋，進到屋裡以後，我看到外屋點了一個火爐，但屋子裡還是一樣的冷。

  我媽緊緊地攥著我的手，激動的說不出話來。

  我看到我媽的胳膊上綁著繃帶，我擔心的說道：「媽，你的胳膊骨折了嗎？」

  我媽苦笑一下說道：「無薪道士說是你的心智被鬼胎控制了，才把我的手臂給折斷的，賽男，媽不怪你。」

  我媽說著就把我緊緊地摟在了懷裡，哭了起來。

  「媽，你女婿這廂有禮了！」

  正當我和我媽哭的一塌糊塗的時候，黑侏儒突然現身了！

  我媽用手背擦拭了一把眼淚，回頭看著身穿喜袍的黑侏儒，驚異的說道：「你這個黑矮子，你剛才在喊誰媽？」

  黑侏儒走到我媽的近前，對我媽跪倒在地，恭敬的說道：「我叫霍元申，已經和賽男私定了終身，求媽成全！」

  「什麼？」我媽的一雙眼睛瞪的比核桃都要大，遲愣了半天又說道：「賽男，這個黑矮子是誰呀？他剛才說的都是真的？」

  我氣的七竅冒煙，上前一把就揪住了黑侏儒的脖領子，「你再胡說，我就一腳把你給踹死！」

  「老婆，你幹嘛這麼凶？我們已經交換了感情信物，你難道要悔婚不成？」黑侏儒眨著一雙黑白分明的小眼睛說道。

  「我叫你胡說！」我咆哮著，就抬手打在了黑侏儒的黑臉上，「啪」的一聲，震得我的手生疼。

  「打人不打臉，老婆，你手輕點兒不行嗎？」黑侏儒捂著臉嗔怨的說道。

  「你是人嗎？你有臉嗎？」我用鄙視的眼神看著對面這個看上去像個嬰兒大的黑侏儒冷聲的說道。

  「我的身高還會繼續長高的，老婆，只要你有耐心等，我會長到令你滿意的高度的！」黑侏儒換了一副笑臉說道。

  「賽男，這矮子一句一個老婆的叫，你給我說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媽生氣的問道。

  「媽，這個矮子根本就不是人，是個陰間的男鬼！你千萬不要相信他胡言亂語，我和他什麼事情都沒有的！」我極力的爭辯道。

  黑侏儒馬上就變臉道：「張賽男，你敢悔婚？」

  我嗤笑道：「我什麼時候答應自己要嫁給你了？我跟你說，要是識相的話，你馬上給我滾，不然我和我媽一起把你打成肉醬！」

  黑侏儒氣的渾身直哆嗦，他對我的臉上吹了一口氣叫道：「媽，你看看你女兒已經和我交換的感情信物，她不能隨便的悔婚的！」

  我臉上的眼鏡瞬間就落在了地上，嚇得我連忙看向了我媽。

  我媽的臉色馬上就變白了，「賽男，你的眼睛怎麼變成紅色的了？」

  我立刻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臉，就抽抽搭搭的哭了起來。

  「媽，這個是賽男和我陰陽互換的結果，沒有辦法更改的，一旦賽男悔婚，賽男就會眼睛流血而死的！」黑侏儒急道。

  聽到黑侏儒這麼一說，我和我媽全都呆住了。

  「你們不相信嗎？如果不信的話，賽男，你可以悔婚，我絕對不攔著你！」黑侏儒鼓著腮幫子說道。

  我媽用手指著我哆哆嗦嗦的說道：「賽男，我養了你十八年了，想不到你居然背著我和一個陰間的丑鬼私定終身，如果你敢嫁給這個陰間丑鬼，我就和你斷絕母女關係！」

  「媽，你冷靜點好不好？我什麼時候說了要嫁給這個丑鬼的？」我用手指著黑侏儒惡狠狠的吼道：「你快點給我滾，要是下一秒我還看到你站在我家，我就殺了你！」

  黑侏儒叉著腰對我嘿嘿一笑道：「老婆，我不走！我要你親口在咱媽面前答應我們的婚事！」

  我媽黑著臉問道：「賽男，你說，你到底是怎麼想的？」

  突然，我感到自己的頭部輕微的一暈，腦子裡面就全亂了……

  「賽男，你快點說話呀！」我媽催促著我。

  「媽，我想好了，我要嫁給霍元申！」我好像突然迷失了本性，喪失了心智一樣，居然違心的說出了這種話！

  「好！答應的好！」黑侏儒興奮的叫道。

  我媽的臉氣的鐵青，「賽男，你再說一遍！」

  「我一定要嫁給霍元申！」我急睜著血紅的眼睛，並伸出雙手，做出了一個要打架的姿勢。

  我媽連氣帶嚇的後退了幾步，「賽男，不是我絕情，既然你要嫁給一個丑鬼，我們的母女關係必須斷絕！你說吧，是你走還是我走？」

  「你走！這個家屬於我，我要在這裡結婚！」我像一隻失去理智的母獅子，對著我媽大聲的吼道。

  我看到我媽的眼神已經徹底的黯淡了下去，一步步的後退著說道：「好！賽男，我成全你！我走！從此，我不是你媽，你也不是我的女兒！」

  我媽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

  我媽一走，我突然感到自己的頭也不暈了，大腦立刻就恢復了神智，我卻想不起來我剛才對我媽究竟說了什麼話。

  「哎？我媽呢？」我看著黑侏儒疑惑的問道。

  「你剛才說要嫁給我，咱媽一氣之下已經和你斷絕了母女關係！咱媽已經走了！」黑侏儒低下頭說道。

  聞聽此言，我的頭如同被敲了一棒子，我急沖沖的跑到院子裡扯開喉嚨喊道：「媽！媽！」

  找不到我媽，我就跑到了街上，街上冷氣逼人，哪裡還找得到我媽的人影？

  我喪氣的跌坐在了家門口，失聲的大哭了起來。

  我突然清醒的意識到，剛才自己一定是被黑侏儒控制了心智，才會對我媽說出了那些違心的話的。全怪這個該死的黑侏儒，是他害得我有家不能回，有媽不能認，他毀掉了我的前途，毀掉了我的人生，這筆債我要他一次還清！

  我站起身，回到了屋子裡，看到黑侏儒還立在屋裡，用一雙澄淨的小眼睛無邪的看著我。

  「是你毀了我的一切，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死！」我說完，就一陣風的跑到了院子裡，在院子裡找到了一張破鐵鍬，我拎著鐵鍬就衝進了屋裡。

  「老婆，你要幹什麼？」黑侏儒頭上的硬發已經豎了起來。

  「幹什麼？你裝什麼糊塗？我要拍死你！」我話音一落，高高舉起手裡的鐵鍬就照著黑侏儒的小黑腦袋砸去。

  「呼！」突然一陣風聲襲來，我頓感舉著鐵鍬的手臂一麻，「鏘」的一聲，我手裡的鐵鍬就掉在了地上。

  跟著，我身上也開始麻了起來，就像全身被觸電一樣的麻酥酥的跌坐了地上。

  「你身上帶電嗎？」我掙扎著想要站起來，但全身酸麻無力，只好坐著問黑侏儒。

  「我說過你不要惹我的頭髮，你想用鐵鍬砸我的腦袋，我腦袋上的頭髮怎麼會答應？所以，剛才我的鋼絲髮就襲擊了你。」黑侏儒就要過來把我扶起來。

  「走開！你不要碰我！不然我就死給你看！」我挓挲著雙手對黑侏儒喝到。

  「你既然暫時不能接受我，我還是不要再打擾你。你現在身上還有錢嗎？」黑侏儒往後退了幾步問道。

  「不用你管！我就是餓死、凍死，都和你沒有關係！你滾啊！你再不滾，我立馬死給你看！」我發瘋的喊道。

  「我走！我走！我走了你要照顧好自己！」黑侏儒說完，他那矮小的身影就倏然消失了。

  「你再回來，我還會自殺！」我衝著屋門口大聲的叫道。

  黑侏儒已經沒有了回應，只有一股子冷氣逼上了心頭。

  我從冰涼的地上爬起來，此刻感覺身上已經不麻了，我活動了一下手腳，就想找一面鏡子看看自己現在到底變成了一副什麼尊容。

  怎奈，找了半天，也沒有找到一面鏡子，我失望的坐在了一張破凳子上，望著已經冷卻的火爐絕望的哭起來。

  我媽已經被我氣走了，還說要和我斷絕母女關係，我的親媽都不要我了，我該怎麼生活下去呢？

  我現在身無分文，這個舊屋裡面冷的像個冰窖，除了我媽買來的米麵，已經什麼吃的都沒有了。

  我此刻感到心灰意冷，死的念頭湧上了心頭……

  我想到自己就是死，也要死的漂漂亮亮的。

  我記得我表姐曾經給過我一個化妝盒，我一直都沒有用過，前年搬家的時候，我把那個化妝盒留在了舊屋的西廂房了。

  死前給自己化化妝，讓自己的臉不要那麼面目猙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