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第一個人死

  若水氣的說不出話，那小斯見是安郡王朱珏，當即一臉諂笑著迎了過來，嘴裡陪笑道：「王爺大駕光臨實在是天香樓爭光，不過……」

  「不過什麼？」朱珏臉色陰冷，語氣都是如萬年寒冰一般，跟他剛才的樣子簡直判若兩人。

  若水一聽那小斯的話，心裡止不住的冷哼，在朱珏聲音落下之後，小斯開口之前，低聲咕噥一句：「王爺，又如何，不能進還是不能進，拽什麼拽？」這些話都是若水跟趙羽宸學的，此時用來再恰當不過了。心裡止不住的暗笑，不知不覺譏諷出聲。

  

  朱珏好像是沒有聽見若水說話又好像是聽見了，若水只感覺到他輕咳了一聲，就聽小斯道：「裡面死了人，恐怕衝撞了王爺，實在是不敢！」

  朱珏的耐心已經撐到了極致，聽呼吸就能感覺到他在壓抑自己的情感，慢幽幽對那小斯說了一句：「是不敢還是不讓？」

  「這……」但聽耳中撲通一聲，那小斯已經雙膝跪地，磕頭如搗蒜，嘴裡驚恐道：「就是給小的一百個膽子，小的也不敢阻攔王爺啊，王爺請……您請……」做這行的最會察言觀色，一聽朱珏的語氣就知道他已經氣到了極致，如果自己在多說半句，很有可人頭不保，所以立馬跪在地上，磕頭請罪。

  這下輪到若水傻眼了，「勢利眼，呸！」若水的話音剛落，就聽得耳邊傳來一聲嗤笑，然後是一陣低語：「怎麼？剛才囂張的氣焰怎麼不見了？你第一個讓本王看不透的人，有趣有趣？」朱珏連道了兩聲有趣，方踱步進去，即將跨國門檻的時候，忽然又回過頭，看向若水，似笑非笑道：「怎麼你不是要進來麼？」

  若水本不想領他的情，但是又急於相見何栩，正躊躇要不要跟著進去的時候，何栩的聲音忽然從門口傳了過來：「水兒，你怎麼來了？不是讓你待在酒樓的麼？」何栩說著話與朱珏擦肩而過，走到若水的面前。

  若水微笑著搖搖頭，「沒事，我就是擔心你，所以過來看看。不過路上被一條狗擋了道，不過已經被我給一腳踢開了。」若水的話音剛落，不遠處的房頂上就有人亂了呼吸，暴露了行蹤。

  何栩立刻就發現了，「誰？青天白日，哪路英雄好漢竟然鬼鬼祟祟的趴在房頂偷聽別人說話？」何栩的話音未落，人已經飄上了房頂，不消一會兒就傳來兵器相碰的「鏗鏘」之聲。若水心裡有些焦急，朱珏這個守衛的武功若水雖然沒有見過，但是從他的呼吸以及內功來看，必是個絕頂高手無疑，何栩與他打，誰輸誰贏，若水心裡還真是沒底。

  「看來你的朋友要輸了！」正在若水焦急的時候，朱珏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了若水身邊，在若水耳邊低語了一句，話語裡似乎帶著譏諷的笑意。

  若水也不拐彎抹角，直接冷哼一聲道：「王爺的狗，還真是愛咬人？」若水的話音剛落，面前的房頂上，傳來「咔咔咔」瓦片碎裂的聲音，伴隨著「咚咚咚」的後退聲，不知道是誰先敗了了一招，被另一人打的後退幾步。

  不過隨後朱珏開口，若水就知道了答案：「我說過你的朋友要輸了，怎麼，還不讓他住手麼？再打下去……」

  「王爺這麼說是什麼意思？難道你以為我的朋友會聽我的麼？本來比武切磋就是生死有命，阿栩，他不會輸的。」說到最後，若水幾乎是咬著牙說出最後幾個字，心裡不住的向上天祈禱何栩沒事。

  男人都是愛面子的，男人看中自己的面子，有時候勝過自己的生命！即使若水擔心何栩，即使若水明白何栩會聽她的，可是若水卻不能因為擔心就隨便叫停。就算是若水叫停了，何栩聽若水的看放下手中的刀劍，可是那個人呢？誰又能保證他不會下黑手。

  「哦」朱珏似乎對若水的回答感到很意外，饒有興趣的盯著若水道：「本王還以為你們是那種關係，如今看來是本王多想了。不過……」朱珏語氣微一停頓，似是帶著疑惑道：「不過你怎麼那麼肯定何栩他不會輸？本王這個守衛可是精挑細選出來的，迄今為止還從未縫過敵手，凡是與他交手的人必死無疑。」朱珏後面的四個字特別加重了語氣，聽在若水的耳中，心猛然跳漏了一拍。

  若水恨恨瞪了面前的空氣一眼，轉怒為笑，「是麼？就算是何栩輸了，死了，那他也不會是一個人。他還有我，我會與他並肩作戰。」若水說完，不理會朱珏眼裡的詫異，上前一步：「何栩攻他左肋璇璣、紫宮、膻中穴，刀削右頸，腳踢陰陵泉……卸他外關穴，並指點其肩井穴……」

  若水一口氣說完，何栩動作一氣呵成，瞬間扭轉戰局，雙方堪堪打個平手。若水見何栩沒事，深呼一口氣，放下心來，這才發現手心裡全是汗水。

  「有意思，實在是有意思，想不到你竟然只憑一雙耳朵就能聽出歷雲出的每一招的破綻，實在是讓本王刮目相看。」

  若水悠悠一笑，自認為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王爺不知道的還多著呢？我會的遠遠不止這些，所以不要小看了我這個盲女……以後還請王爺離我們遠一些，我可不想捲入那些紛爭中。我要的只不過是平淡的一生。」

  說完若水衝著朱珏最後露出一絲微笑，算是譏諷，然後朝何栩道：「阿栩，我們還有正事要做，至於那些狗仗人勢的人，還是不要理他罷。」

  若水說完，不顧氣的暴跳如雷的歷雲，被下來的何栩擁護著，進了天香樓。

  「這位公子是？」現在是白天，沒有幾個人會這個時候來尋歡作樂的。況且眼前的這個年輕人，身上自然而然的流露出高貴的氣質，眼中也並無半點邪念，倒是那一雙眸子深似浩瀚宇宙，讓人看不透這個人。

  朱珏聞言，眯起眼睛，拱手道：「久仰何捕頭的大名，今日一見果不虛傳。」隨後朱珏對那趕來的守衛道：「本王還從來沒有見過你這麼沉不住氣的時候，再有下次，你也不用跟著我了！」

  「原來閣下是王爺，在下多有得罪，還王爺勿怪！」

  朱珏正準備說話，若水聞聲，嘴角微微一勾，露出一抹諷刺的淺笑，「阿栩，安郡王這個人十分的大度，不會責怪我們無理的，不過我們還有事要做，就不必耽擱時間了。」若水說罷，對何栩展顏一笑，大跨步走了。

  「王爺，請自便！」

  若水心裡奇怪，怎麼房頂上都打了這么半天了，趙羽宸那小子不會是還沒聽見吧，到底在幹嘛呢？

  進去了若水才知道趙羽宸並沒有在天香樓里，說是去報官了。若水隨後詢問何栩情況，何栩都一一作答。

  他們分開的之後，趙羽宸與何栩一前一後的闖進了天香樓，因為是白天，所以天香樓還沒有開門營業，除了一些宿住的人就是天香樓里的姑娘與下人。

  趙羽宸直接闖進去，抓住一個人就問：「高甲在哪個房間？」

  被趙羽宸抓住的那個人是一個小斯，平時只負責打掃，要說也是見過不少凶神惡煞的人，但是被趙羽宸那麼一望，當即就嚇愣住了，還以為是哪位世家公子，來此尋仇來了，忙顫顫巍巍一指二樓的雅間，「在……在二樓左轉第一間就是。」

  他們這些做奴隸的，因為要隨時等候吩咐，所以誰在哪個房間，他們都一清二楚，想都不用想就告訴了趙羽宸。趙羽宸聽了抬腳「蹬蹬蹬」就往二樓跑。

  那小斯尚且驚魂未定，忽身後又出現一人，逮著他就道：「吩咐你們老闆來見我，另外讓你們老闆把守住這裡的各個出口，不要讓一個人出去。」

  何栩說完這些，眼睛掃過大堂的每一個角落，包括出口，卻並未發現有什麼可疑的人。隨後就也上了二樓。

  何栩趕到二樓的時候就看見地上躺著一具屍體，而趙羽宸正在驗屍。

  「怎麼樣？可看到兇手？」何栩一皺眉，還是晚了一步。看看天色，午時將過。

  趙羽宸聞言搖了搖頭，喃喃道：「什麼也沒看到，高甲死了，被人一劍封喉。看傷口應該是一種極窄極薄的兇器，而且這種劍是由玄鐵打造，殺人不見血。我上來的時候高甲還有呼吸，可是隨後就立即死了，我猜兇手應該還在這天香樓里。」

  何栩一聽，臉色陰沉似水，「我已經讓人把守住了出口。」

  趙羽宸聞言卻搖了搖頭：「沒用的，用劍之人武功非常之高，憑他們那幾個是守不住的，再說出口也不止一個，想要出去，還不簡單，喏……」

  趙羽宸說罷朝著上面努努嘴，何栩順勢一看，卻什麼也沒有發現。然後又用疑惑的目光看向趙羽宸。

  趙羽宸伸手指著地上的一小片灰燼道：「我猜兇手殺了人之後一定是從房頂逃走的，這落下的灰塵就是最好的證明。」趙羽宸說罷，何栩縱身一躍，飛到了房樑上，在落下灰塵的上方，仔細一看，見有一些腳印，而且房頂上的瓦片有被人揭開的痕跡。這更加證實了心中的猜測。

  何栩隨即跳下來，對趙羽宸點點頭，趙羽宸道：「這樣，我親自與府衙報案，你在這兒守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