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殺錯了人
2024-09-22 04:21:36
作者: 妖朵
「一來是三娘服用砷的時候,沒有把握好量,雖然胎兒死了,但是自己也中毒了。二來李德全他們到來的時間太久了,三娘已經流了太多的血,臉色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眼看就要堅持不住了,她之所以還撐著一口氣就是為了最後再看一眼蕭鈞。夏秋剛剖開三娘的腹部,三娘就死了,她是活活疼死的,也是流血過多再加上身中劇毒所以沒有堅持到蕭鈞的到來就死了。」
「可是這一切都被剛從外面回來的茵茵看在了眼裡。茵茵姑娘小小的年紀,根本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她只看到三娘拿著刀子劃開自己娘親的肚子,然後娘親就死了,從此茵茵姑娘小小的心裡就落下了陰影。等到蕭鈞到來的時候,茵茵姑娘就把自己看見的都告訴了蕭鈞。蕭鈞也是極愛三娘的,立即就要找他們三個拼命。可是蕭鈞不會武功啊,怎麼可能打得過他們三個呢?他們三個也想過要跟蕭鈞解釋,可是那個時候的蕭鈞因為三娘的死已經瘋了,什麼話也聽不進去,腦中就只有茵茵給他說過的話,和一個報仇的念頭。」
「蕭鈞知道自己打不過他們三個,於是蕭鈞就換了一個主意,他決定將這件事告訴周泰,讓周泰替他主持公道。可是還沒等蕭鈞走到周泰跟前,就被他們三個聯手給殺了,並將屍體沉入了池塘。因為他們三個心裡害怕,他們害怕周泰會趕走他們,不讓他們再留在身邊。他們三個同三娘與蕭鈞一樣,都是無家可歸的孤兒,離開了逍遙居,他們都不知道該去哪裡,所以唯一的辦法就是一不做二不休,殺了蕭鈞。」
又有人問了:「你剛才不是說殺害蕭鈞的兇手不是茵茵姑娘麼?她也承認了。」
何栩道:「是啊,因為茵茵姑娘她也是兇手之一,如果不是她將三娘的死,告訴了蕭鈞,並指認李德全他們三個,蕭鈞又怎麼會死。我說茵茵姑娘是兇手,也不為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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茵茵聽到這裡,臉色又白了幾分,就像是失去血色的人偶,睜著猩紅的眸子瞪向何栩,嘶吼道:「你憑什麼說我娘是自殺的?你又什麼證據?這一切都是我親眼所見,就是他們三個殺害了我娘。」
「我有證據!」何栩朝身後的衙役揮揮手,衙役拿出一個包袱然後慢慢的打開放在桌子上,赫然又是人的骨頭,與剛才的那節白骨放在一起:「這是骶骨,是骨盆的後壁,大家可以看見,三娘的骶骨發黑,應該是生前中毒所致。因為服用的量比較小,三娘其餘的骨頭也呈現微量的中毒跡象,可是這裡尤為顯赫,因為當時大部分的毒性都滲透到了胎兒體內,所以這裡的骨頭比別的要黑。這就是證據,證明三娘是死於服砷墮胎而死,而不是被人剖腹致死。三娘會武功,下刀很準,可是在三娘剛下刀的那一刻不久,三娘就堅持不住死了。」
何栩說完,所有人皆沉默不語,而茵茵姑娘雙眼呆滯,似是不相信眼前的一切。不相信她親手殺的兇手卻是她娘的救命恩人。
結果一出,所有人都沉默了,好像還在回味這次的案件,忽然有人問何栩:「你怎麼知道『金玉滿堂』就是周泰的?有何證據可以證明?」
何栩坦然開口,「說到證據,我手上有一個最有利的證據,誰也無法反駁,那就是周泰親口承認的,他……就是那個江洋大盜。」
「什麼?周泰親口承認?可是他已經傻了啊,怎麼承認呢?對了,還有你剛才說周泰殺死黃延慶與李德全、倭瓜的事,一個痴呆之人如何殺人?」
「痴呆並不代表痴傻,在外界事物的刺激下,他們會暫時的恢復清醒的。至於我說的他親口承認是因為這本食譜上清清楚楚的寫明了,大家看這首詩『二十年來風飄搖,偷來富貴任平生;二十年後任逍遙,未把平生入夢來。食得八分便是寶,古來金玉魘人心。』我剛才念的這首詩就是周泰親筆所書,我想詩裡面的意思已經很清楚了,『二十年來風飄搖』意思就是說周泰學滿有成的時候一直過著不穩定的生活,食不果腹;『偷來富貴任平生』離開鏢局,與黃延慶決裂,走投無路之下,周泰開始偷盜,從一根針偷到價值連城的珠寶,有了錢的周泰,生活衣食無憂,開始四處遊歷,生活過得自由自在,所以他說是『任平生』,後半句就是很好的證明。『食得八分便是寶』這個寶之所以寫成寶貝的寶而不是吃飽的飽,我想這就是晚年的周泰,看透了世態炎涼,想要歸隱山林的前奏,隨後他就用所盜來的錢財,修建了這個世外桃源,取名『逍遙居』最後一句說的應該是黃延慶、李德全、夏秋、倭瓜曾經逼問他珠寶的下落,最後被蕭鈞發現了,所以他們就因此殺了蕭鈞,隨後周泰就裝作痴呆,對外稱,忘記了所有的事情,這才過了幾年安生的日子,可是就在他宣布自己要過八十大壽的時候,那些覬覦他財寶的人就知道周泰肯定有事。所以他們都回來了,回來送死。周泰心裡明白,他們一天不得到珠寶是不會善罷甘休的。這樣做有兩個目的,一是永除後患,因為一旦讓官府的人知道了珠寶的下落,那他們這些人就都得死,二就是替蕭鈞以及茵茵姑娘報仇。」
「其實周泰一直都知道茵茵的身份,並且還收養了她,當他得知茵茵姑娘想要報仇的時候,周泰就說仇由他來報,他希望茵茵姑娘的手上不要沾染鮮血。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可惜周泰的苦心還是白費了,茵茵姑娘最後還是忍不住殺人了。」
所有人的目光全都看向周泰和茵茵姑娘,何栩走到周泰身邊,蹲下身,視線與之齊平:「周老爺子,現在你是不是可以把解藥交出來了?」
周泰聽了,一直如死水一般的眼珠轉了轉,抬起頭對所有人嘿嘿傻笑了一聲,然後又低頭沉默不語。
這個時候茵茵姑娘已經停止了哭泣,緩緩開口:「何捕頭你別白費力氣了,師傅確實已經痴呆了,所有的事情都是我一個人做的,是師傅要過八十大壽的事情宣布了出去,也還是我將黃延慶引到了那些有毒的珠寶前,是我殺了師兄師姐,所有的人都是我殺的。根本就沒有解藥,因為那些珠寶上所帶的毒性,本就是產生在迷逸林里的毒草,不過那些毒草已經被我全部毀了,你們再也找不到了。」
「不可能,你一個人是不可能完成那些殺人計劃的。」
「是嗎?」茵茵冷笑,「如果我說我會武功呢?」
「我找人試探過你,你跟本不會武功啊!」
「那我們就較量較量看我到底會不會武功。」茵茵姑娘說著,手下一動,手裡已經多了一個匕首朝何栩刺了過來,
面對茵茵姑娘刺來的匕首,所有人都替何栩捏了一把汗,唯有何栩坦然自若沒有動,腦中一直在想茵茵姑娘剛才說的那句話,「沒有解藥。」
等到回過神來的時候,大叫一聲:「不要殺她!」可是已經晚了,那些衙役的刀已經划過茵茵姑娘的脖子,在上面留下一道細細的紅線,鮮血隨後噴薄而出。
茵茵姑娘順勢倒下,倒在何栩的懷裡,帶著微笑:「謝謝……謝謝你告訴我真相。原來……原來我娘死的時候沒有痛苦……我……我……」茵茵姑娘一句話沒有說完就永遠閉上了眼睛。
柳念念忽然出聲:「何捕頭你剛才知不知道有多危險?那匕首可是差半寸就刺到你身上了,辛虧他們反應夠快,救了你一命!」柳念念說著拍拍胸口,還心有餘悸。
何栩卻喃喃道:「你們錯了,茵茵姑娘她根本就不會武功,她說那些話來行刺我,就是想讓你們殺了她……」何栩說完,語氣一變,對著面前的周泰道:「周泰,你還要裝到什麼時候?」
所有人又從新將目光轉移到周泰身上,看著周泰面前的地上一點一點的被淚水打濕,聽到耳中傳來一聲嗚咽。
「都是我的錯,一切都是我的錯。」蒼老的聲音從周泰嘴裡發出,帶著深深的愧疚。
何栩看周泰思緒失控,生怕他真的痴傻了,輕輕的將茵茵姑娘放在地上,緊逼著周泰的眼睛問:「我想知道茵茵姑娘說的是不是真的,真的沒有解藥麼?」
「有」何栩的眸子一亮,情緒有些波動,可是下一刻周泰的話無疑是在何栩的頭上澆了一盆冷水:「可也等於沒有。」
「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
「因為藥引是根本不可能得到的?」
「什麼藥引?」何栩說完,周泰默不作聲,何栩急道:「你快說什麼藥引,只要是世上有的,我就是豁出這條命也要把它找出來。」
「龍血!」
周泰的話一出口,震驚了所有的人,龍血,帝王的血,這怎麼可能得到。但凡是傷害皇上一根汗毛就要誅九族,更何況是龍血呢。除了皇上自己,誰也不能傷害他,可是皇上是九五之尊,又怎麼會為了一個女子,刺指取血呢?
所以周泰才說,這有相當於沒有。原來是這個意思。
若水聞言摸索著走到何栩身邊,「阿栩,沒有關係的,沒有了眼睛,我還是一樣可以活的好好的。反正這世上該看的我都已經看過了,也沒有什麼遺憾不遺憾的。我覺得這樣挺好的。」
事情已經告一段落,所有人都散了,何栩他們也該走了,周泰犯下如此大錯,被伍通壓入大牢,那些珠寶也按照趙羽宸的指示找到了,並小心翼翼的送回了皇宮。
臨走的時候有人問:「夏秋肚子裡的孩子是誰的?」
何栩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看了一眼伍通,然後搖搖頭走了。
就算是何栩說出來又怎樣?一切都已經不可挽回了,而那個人既不會受到道德的譴責也不會受到律法的懲治,一切都跟他無關。他只是做了一個男人忍不住做的事,在一個女人特意的勾引下,試問哪個男人不動心呢,更何況是夏秋這麼美麗,勾人魂魄的女人。
路上若水問何栩,他怎麼知道周泰一直都在裝痴呆。
何栩道:「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他的時候,你曾經將自己血餵給他過嗎?可是周泰喝下之後卻毫無反應。這就說明,要麼他是完全失憶了,要麼他根本就沒病。」
若水恍然大悟,心裡佩服何栩的心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