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被調換的房間

  「啊！何捕頭你什麼意思，我怎麼越聽越糊塗了？這大白天的，你們這麼多人看著我，我怎麼睡覺？再說了，你幹嘛忽然關心起我來了？莫非你是對我有什麼非分之想，還是說你喜歡上我了？」

  

  「咳咳……水兒在這裡，你別胡說，我可沒有這個意思，你照我說的做就是了。」

  趙羽宸也道：「柳大小姐，你也太自以為是了，自以為自己家裡有幾個臭錢，就以為人人都喜歡你一樣。我這兄弟，告訴你，他是除了水兒，誰都不會喜歡的。」

  柳念念被趙羽宸氣的無話可說，指著趙羽宸說不出話來。

  何栩忽然拉著若水道：「既然柳姑娘不願意休息，那水兒躺上去也是一樣，我看你的身高與茵茵姑娘差不多。」

  「呃？」這是什麼意思，若水跟柳念念一樣糊塗了。不過既然何栩這麼說了就有他的用意。若水點了點頭，被何栩扶著躺在床上，可是剛一躺下，若水就覺得後背好像有了凸起，躺著特別不舒服：「何栩這床上好像有什麼東西硌到我了。」

  何栩扶著若水起來道：「硌到了就對了。」

  「你什麼意思？」若水不解。

  何栩說：「我記得那天早上小七與柳念念驗屍回來的時候，說過一句話，柳姑娘說『這天真是熱死了，本來這兩天睡覺就沒有睡好，床上老有什麼東西硌著我的背，沒睡好就算了，一大早又當苦力，這會天熱的就好像又過了一個夏天。不行了，我得去拿扇子扇扇去。』」何栩說完，問柳念念，「你是不是說過這麼一句話。」

  柳念念回答道：「是啊，我那天確實是這麼說的。」

  何栩道：「你說睡眠不好，是因為床上有東西硌到你了，可是在此之前你與水兒一起睡的時候床上很平什麼也沒有，也就是說只有茵茵姑娘的房間裡的床上才會有凸起，我剛才讓你去床上躺著就是這麼一個意思。」

  柳念念道：「我還是不明白。這又能說明什麼？剛才若水不是試過了嘛，夏姑娘房間裡的床上也有啊！」

  柳念念的話音剛落，何栩就緊接著道：「那麼請柳姑娘現在回房，躺在床上試試。然後再過來跟我說答案。」

  柳念念不明白何栩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藥，越說人越糊塗。不過柳念念還是去試了，然後回來道：「怎麼會沒有了呢？怨不得我昨天晚上睡的好好的。」

  若水問：「什麼沒有了？」

  柳念念道：「床上的凸起啊，前兩天還有的，怎麼昨天晚上就沒有了。」

  何栩聽了只笑不答，趙羽宸似乎聽明白了，睜大眼睛道：「我明白何栩說的意思了。」

  若水與柳念念異口同聲問道：「什麼意思？」

  趙羽宸道：「意思很明顯，我們現在所在的這間房子不是夏秋的房間，而是茵茵師姐的房間，有人將兩個房間給調換了。」

  「什麼？」若水聽了心裡的震驚無法形容：「這怎麼可能呢？兇手為什麼要這麼做？白天的時候柳念念還曾午休過，晚上就被人給調換了，這麼短的時間內，兇手是怎麼做到的？」

  何栩道：「調換房間不一定要用很長的時間。鶯鶯姑娘喜歡清靜，不喜歡鋪張，所以房間裡也是一樣，陳設簡單。夏秋姑娘的房間就更不必說了，除了幾件兵器以外，什麼都沒有，再加上兩個房間的格局相同，所以調換房間很容易。」

  若水還是不解，何栩說的輕鬆，在她聽來簡直是不可思議。就算是房間裡的格局相同，可是牆上掛著的那些字畫呢？還有牆面上日深月久留下的痕跡，房間裡的桌椅可都是按照主人喜歡的樣子擺設的，怎麼可能被調換，就是用的桌布都不一樣，裝飾也不一樣，短時間內要怎麼換？若水實在是想不明白，就問出了心裡的疑惑，除了何栩之外恐怕連趙羽宸都想不明白。

  何栩自信一笑道：「短時間以內，當然不可能將兩個房間完全調換，因為房間格局一樣，所以兇手只需要調換房間的裝飾即可，而這只需要彈指之間就能完成。」

  「彈指之間？」柳念念不解，「根本不可能，這裡是廂房，外面來來往往那麼多人，就是換一件裝飾都有可能被人看見，何況是滿屋子的裝飾呢。」

  柳念念說的，也正是若水心裡疑惑的地方。

  何栩笑道：「是啊，這滿屋子的裝飾，一件件搬來搬去的卻是是很麻煩，還很容易被人發現。可是兇手很聰明，她只不過藉助了一樣工具就完成了。」

  「什麼工具？」

  「宣紙！」

  「宣紙？」

  「沒錯，我想兇手是個丹青高人，同時也很熟悉這裡的每一個房間，所以她用彩砂和一部分的宣紙繪製了一張與房間一模一樣的圖出來，讓夏秋以為她進入的是自己的房間，其實是兇手早就布置好的偽造的房間，這樣一來兇手就會很大意。想要殺她也就很容易了。」

  何栩雖然這樣說，可是若水心裡還有一個疑問，「夏秋有武功，她不可能不反抗的，想要剖腹哪有那樣簡單，用一把刀瞬息之間就能解決的？」

  何栩道：「夏秋確實是反抗了，可不是在這間屋子裡，而是在兇手布置好的另一間屋子裡，這樣一來兇手就會有足夠的時間處理現場，造成不在現場的證明。」

  幾人聽了何栩的話，仔細檢查了現在茵茵姑娘的房間，可是並沒有找到什麼打鬥的痕跡，全都疑惑的看向何栩。何栩卻瞭然一笑道：「痕跡早就被兇手處理過了，你們當然發現不了。可是再精密的布置也會露出破綻，這恐怕只有柳念念最清楚了。」

  「我？」柳念念指著自己的鼻子，不解道：「我不知道啊。」

  何栩聽了，收起笑容，表情淡淡的，開口道：「不，你知道，而且你也最清楚，因為你是這段時間我們這群人當中第一個進入茵茵姑娘房間裡的人。你再仔細觀察一下這個房間，難道你就發現不了什麼嗎？」

  柳念念聽了何栩的話，更是一頭霧水，仔細瞅了瞅每一個角落，可是還是沒有什麼發現，然後沖他們搖搖頭，何栩嘆了口氣，露出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只好道：「問題出現在這些桌椅上。因為夏秋姑娘反抗的時候，不可避免的桌椅上會沾上血跡，而且可能還會損壞，所以兇手就將濺在房間裡的血跡都用紅色的顏料又重新漆了一遍。至於壞掉的那些桌椅就都換成了新的。」

  柳念念聽了仍舊不解道：「不可能啊，如果兇手為了掩蓋血跡用紅漆漆過的話，房間裡不可能不會留下什麼刺鼻的味道的。」

  「這就是你們發現不了的地方了？因為兇手用的不是漆，而是畫畫用的顏料。我剛才不是說過了麼『兇手就將濺在房間裡的血跡都用紅色的顏料又重新漆了一遍。』我說的是顏料可不是紅漆。」

  幾人聽到這裡才恍然大悟，柳念念道：「你不說我還沒注意，這些家具確實很新。何捕頭，我發現你這個人觀察入微，心思縝密，而且心細如髮，這麼容易被人忽略的細節你都能找到，我真是太佩服你了。等回到京城，我就跟我爹爹說，給你謀個一官半職……」

  柳念念的話還沒說完，趙羽宸就撇嘴道：「拉倒吧你，人家何栩才不是那種喜歡走後門的人，就他這樣的叫『寧折不彎』我看你的希望要落空了。」

  「怎麼？我這樣說，你嫉妒了。」

  「我有什麼好嫉妒的？」

  「你嫉妒何捕頭比你聰明。」

  「比我聰明的人多了去了，難道我都要嫉妒麼？再說了我也是很博學的，何栩只不過是在破案這方面有天賦罷了，要是論起博學，天文地理，他還不如我呢。」

  柳念念吃嗤笑兩聲，剛準備接話，何栩就搶先對趙羽宸道：「好啊，我正好有個問題要請教你。」

  何栩的話音剛落，趙羽宸就朝柳念念揚了一下眉毛，意思不言而喻，然後對何栩道：「什麼問題？說吧。」語氣里全是自信。

  何栩拿過宣紙與筆墨，沾了墨水，然後在宣紙上飛速的落筆，幾行遒勁的字跡落然而上：

  春夏冬去數寒載，

  休生傷杜景驚開；

  日月星辰巳三刻，

  一二三四九七六。

  「我這裡有一首詩，還請你給我解開。」

  何栩的話音剛落，若水緊接著道：「既然兇手的不在場的證明已經破了，我們首要的任務不是先抓兇手麼？解詩做什麼？明天就是周泰的壽辰了，時間恐怕來不及了。」

  何栩接著若水的話道：「不，我們現在首要任務是救人，晚了恐怕來不及了。」

  「救人？」若水道：「救什麼人？」

  何栩道：「救林子裡的人。」

  「林子裡的人？你是說倭瓜與鄭倫？」

  「沒錯。」

  「可是迷逸林進去根本就出不來，我們要怎麼救？」

  何栩看向趙羽宸的方向道：「這就要看小七的本事了。」

  「我？我雖然自詡聰明，可進入迷逸林還是會迷路的，沒有人能從那裡走出來，上次就是最好的例子。」

  何栩道：「我說讓你進去救人了麼？」

  「不進去怎麼救人？」

  何栩指著紙上的詩句道：「只要你能解開這首詩暗藏的意思，我們就能順利的進入迷逸林，並且把人給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