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偷窺

  吃罷飯，何栩提議說要去拜訪一下這裡的主人。本來說一來到這裡就應該過去拜訪的，可是趙羽宸卻說他與周泰兩年沒見了，師徒之間要好好的敘敘舊，讓幾人稍後再去。

  現在飯也吃完了，再不去的話，恐怕會讓人說他們沒有禮貌，不懂禮節。

  

  趙羽宸在前面引路，從外面看這逍遙居只不過是一個野外建立的一個小小的庭園，誰知道裡面卻別有洞天，這裡的後院竟然還有溫泉。除了這些還有小橋流水，外加一個花園，現在雖說夏天已經接近尾聲，但花園裡的花，還是開的爭奇鬥豔，一路上欣賞了不少美景。

  柳念念一見到那溫泉就走不動道，非說一路風塵僕僕的要好好的泡個澡才行。要不是若水攔著，恐怕這會兒她已經跳進去了。

  周泰住的地方比較偏僻，趙羽宸帶著他們走過了三個長廊，才到他住的地方，剛接近房子，就覺得有一股藥香撲鼻而來，想來這周泰已經病了很久了，整天藥不離口。但好在他住的這所小院子裡，全都栽培著各種花草，和著藥香，並起來一聞，倒是隱隱有一股清香似的。

  推開門，就見一個毛髮須白的老者正盤腿坐在蒲團上，在他的面前正放有兩杯茶盅，裡面盛著滿滿的兩杯茶水，不過看樣子茶盅里的茶已經涼了，想來是趙羽宸剛才來的時候，茵茵姑娘給他準備的。

  想來趙羽宸見到師傅這個樣子也沒有心思喝茶，所以任由茶水慢慢變涼。

  不知道周泰是不是睡著了，幾個人都進來有一會兒了也沒見他抬起頭來，連呼吸都很微弱。何栩覺得不對勁，出於捕快的警覺就上前試探了一下周泰的鼻息，覺得還好，人還活著。可能是睡著了吧。

  若水正想著要不要出去，別打擾了老先生睡覺，這時周泰卻忽然開口了：「臭小子，這麼晚才來看老夫，是不是將我忘了？」

  臭小子？若水與柳念念不約而同的看向趙羽宸，不用猜，周泰嘴裡的臭小子一定是他了。

  趙羽宸被兩人看的彆扭，忙上前去，半跪在周泰面前道：「師傅，您老人家終於醒了！」趙羽宸語氣頓了頓，然後又接著小聲附在周泰耳邊道：「師傅以後別再人前這樣叫我，我朋友都在這裡呢，多不好意思啊！」

  周泰這才睜開眼睛，看著面前的趙羽宸道：「茵茵啊，小七來了沒有？那臭小子也不知道跑哪去了，為師到處都找不到他。」

  周泰話一開口，幾人一愣，感情他剛才是對著空氣說話呢，這會兒又將趙羽宸當成茵茵姑娘了。

  趙羽宸紅了眼睛道：「師傅，我就是小七啊，我就在你身邊。」

  周泰聽了，仔細的瞅了趙羽宸兩眼，拍著他的手道：「你真的是小七那個臭小子？」

  「嗯嗯嗯！」

  「小七啊，你說你怎麼亂跑，叫為師好找。」

  「小七再也不亂跑了，師傅！」

  若水見他們師徒兩個許久未見，此情此景倒是讓人看了挺揪心的。人間最大的喜事莫過於，成親之喜、三代同堂、父子相見，這趙羽宸身為周泰的徒弟，也算是周泰的半個兒子了，這一見面怎能讓人不敢動，不驚喜。

  趙羽宸見周泰清醒了一點，就把若水三人一一介紹給周泰。周泰被趙羽宸扶著從地上站起身，朝何栩他們一一看過來。

  然後指著若水道：「哎呀，小七你怎麼站那麼遠，快過來到為師這裡。」

  若水一愣，這……這趙羽宸不正扶著他麼，怎麼又把她認作小七。不過隨後一想，知道周泰這是又痴呆了，他這病時好時壞，他說怎樣便怎樣吧，若水也就把自己當做趙羽宸，走過去喊了聲：「師傅」

  周泰抓起若水的手，笑道：「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師傅老了，這記憶力是一天不如一天，說不定哪天師傅就走了，只是可憐了茵茵這孩子。茵茵從小就跟著我，如果我死了，留她一個人怪孤苦伶仃的，所以小七啊，你可一定要照顧好你師姐。雖然你師姐比你早入門，但說起來她還沒有你大，等我走了以後，就將她託付給你了。」

  若水看了趙羽宸一眼，還沒從周泰的話里緩過神來，周泰就拉著趙羽宸的手放到了若水的手心。若水剛準備將手從周泰的手裡抽出來，告訴他搞錯了，誰知道趙羽宸卻忽然緊緊握住若水的手，對周泰說：「師傅您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的照顧茵茵師姐的。」若水不解的看著趙羽宸，而趙羽宸則好像不知道若水在看著他似的，一雙眼睛全都放在周泰身上，仍舊繼續道：「師傅一定會長命百歲，不會死的。」

  周泰忽然沖趙羽宸笑了笑，然後猛然將頭垂了下去，若水一驚，連忙後退，這……該不會是死了吧。若水心裡剛冒出這個念頭，趙羽宸則臉色已經發白，顫抖著手去試探周泰的鼻息，就在趙羽宸的手距離周泰的鼻子還有一寸的距離時，周泰忽然打了一個鼾，將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尤其是趙羽宸，嚇得竟然跌坐在地上，拍著胸脯直呼好險。

  「啊啊啊！」茵茵姑娘不知道什麼時候來了，正好看到這一幕，進來笑著給他們打了幾個手勢，見他們看不懂，就去看趙羽宸，趙羽宸現在還在後怕，喘勻了氣，從地上站起來道：「茵茵師姐說，師傅他老人家最近就這個樣子，每次說著說著就睡著了。」

  幾人這才舒了一口氣，若水沖茵茵姑娘笑笑，然後茵茵又給他們比劃了幾個手勢，趙羽宸說：「茵茵師姐說，已經給你們安排好了房間，讓你們先去休息。」

  柳念念一聽，立馬飛飛色舞，指著溫泉的方向對茵茵姑娘道：「我可不可以去那裡泡個澡？」

  茵茵姑娘見柳念念眉飛色舞的樣子，笑著點了點頭。

  柳念念哇的一聲就迫不及待的跑出去了。茵茵後面本來還有話沒說完，要交代的，她也沒聽見。趙羽宸只好道：「水兒，你去告訴柳念念，讓她待會兒再去洗，這會兒大家都還沒睡呢，讓人撞見了不好，等茵茵師姐給大家說一聲之後，再讓她過去。」

  若水一聽是這個理，連忙去追柳念念去了。其實完全沒這個必要，因為溫泉在整個庭園的東北角，跟東西廂房不在一個區域內，兩者之間尚有一段距離，如果不是故意過去的話，誰也不會經過那裡。再說溫泉四周都有灌木掩映，如果不走到近前的話，很難看清裡面的景象的。這裡的人該不會有偷窺的嗜好吧，看他們也不太像。

  不過隨後一想，還是小心一點為好，萬一這個時候還有其他人想要過去泡澡呢。

  果不其然，等若水趕上劉念念的時候，這個丫頭果然已經迫不及待了，上衣的帶子都解開了，若水連忙將茵茵姑娘的話，告訴給柳念念，柳念念聽了，賊頭賊腦的用眼睛撒了一圈，滿不在乎的樣子，不過在若水的勸說下，還是聽話的將衣服給從新系好，然後到房間裡等茵茵過來通知。

  兩人等了差不多有一炷香的時間，茵茵這才過來說打手勢說一切都準備好了，沒有人會過去打擾。

  柳念念一聽，拉著若水就往溫泉的地方跑去。到了溫泉邊上，柳念念三下五除二的就將衣服解開，撲通一聲跳進了池子，濺了若水一身的水。

  柳念念如水簡直就像是在享受一樣，全身毛孔都舒展起來，水溫不高不低，正好，泡起來正舒服。不知不覺兩人都差點睡著了。

  這時忽然聽柳念念一聲大喝：「誰？誰在那裡？」柳念念吼完，也不管是不是暴露自己，扒開旁邊的灌木就伸頭去瞅，遠遠看見一個人影閃過。

  「你是不是看錯了？剛才也可能是風，這裡是逍遙居，除了小七的師兄就沒別人了，不會是他們的。」若水說著隨柳念念追了出去，恰巧看見一個黑影閃過，驚訝的說不出話來。

  這還得了，若水也唬了一跳，身上的水也來不及擦拭，當即就同柳念念穿好衣服，順著那人影逃跑的方向去追，可是直到兩人追到大堂，也沒見有什麼人。

  柳念念非常堅定的點頭道：「我怎麼會看錯，剛才分明就是有人在偷窺我們洗澡，要不是我耳朵尖，那人不小心發出了響聲，被我聽見，咱兩被人看光了都不知道，不行，我一定要去問清楚。」柳念念說著就往大堂的方向跑。見裡面還亮著燈，當即就沖了進去。

  若水隨後跟到，一腳剛踏入門檻，就聽裡面傳來：「啪」的一聲，抬頭一看，柳念念正站在趙羽宸三師兄面前，氣呼呼的瞪著一雙眼睛，而三師兄則正捂著自己的臉，怔怔的看著柳念念。

  所有人都蒙了，全都目瞪口呆的看著柳念念。趙羽宸最先反應過來，騰地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到柳念念身邊，將她從三師兄面前拉開，並沖柳念念吼道：「柳念念，這幹什麼？你憑什麼打人？」

  柳念念不管不顧的指著三師兄道：「憑什麼，就憑他剛才偷看我跟水兒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