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良辰美景

  霧氣太濃，看不清裡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是若水知道人數在慢慢的減少，因為被大霧阻隔，若水看不清裡面的情形，有些詭異。難道這個世上除了她和冰司以外還有這樣一群人？

  不，不可能！若水下定決心一定要弄個明白。

  若水收回紅光，面對趙羽宸道：「我發現了阿栩的蹤跡，他就在我們的對面，在前方不遠處盯著。」

  趙羽宸沉思道：「這個何栩，居然提前就到這裡埋伏起來了。」

  「我們要不要過去跟阿栩匯合？」

  趙羽宸搖頭，「還是不要了，如果我們貿然過去，難保不會打草驚蛇，要是讓那幫人發現，我們都處於危險之中不說，幕後之人還找不到。既然有何栩在這裡盯著我們還是回去吧。我怕那邊支持不了那麼久。」

  若水猶豫了一下，對趙羽宸道：「你先走吧，我再待一會兒。」

  「怎麼，捨不得何栩啊！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說什麼呢你？我只是覺得這件事情不簡單，他們不會法術，那又是怎麼消失的？我想弄清楚了，不然心裡不安。」

  趙羽宸聞言雙手抱在胸前道：「好吧，既然你要留下那我陪你在這裡等，看著天色距離天亮只有半個時辰了，多等一會兒也無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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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水沒有去看趙羽宸，豎起耳朵全神貫注的監視著前面，過了一會兒，皺眉道：「你有沒有發現前面的聲音弱了很多？他們是不是已經消失了？」

  趙羽宸一聽，開始鄭重起來，豎起耳朵聽了一會兒，同樣皺眉道：「看來他們又不見了。我們過去。」

  若水忙拉住趙羽宸道：「你不是說不能打草驚蛇麼？」

  趙羽宸急了：「這個時候人都一進門沒見了，打什麼草驚什麼蛇，快點。」

  趙羽宸說著一個箭步串了出去，若水嘟囔了一句：「怎麼說都是你有理。」隨後也跟上。剛走了兩步，前面的趙羽宸忽然停住了腳步，若水一個不備撞了上去，捂著額頭道：「幹嘛不走了。」

  「噓，有人！這邊……」趙羽宸說著，拉著若水就近躲到了旁邊的草叢裡，兩個人大氣都不敢出。

  兩個人躲在草叢中等了一會兒，薄霧中漸漸出現一個人的影子，除此之外並無別的人出現，若水在後面仔細一看，臉上一喜，指著那影子道：「是阿栩！」嘴裡說著話，人已經從藏身的地方跑了出去，趙羽宸拉了個空，搖搖頭無奈的跟上，等來到近前，一看，確實何栩無疑。

  何栩見忽然出現兩個人也是嚇了一跳，手握在刀把上，待看清之後才鬆了一口氣：「你們怎麼來了？」說著話戒備的朝四周看了看。

  「你也察覺到了不對勁？」趙羽宸沒有答話，反而問何栩。

  何栩四周看了一下，然後又蹲下身看了一下被壓彎的草痕，皺眉道：「他們再次憑空消失了，在我們的眼皮子底下。這裡是不是每天到這個時候就會起霧，他們為什麼會選擇這個地方，這裡到底有有什麼特殊的麼？」

  何栩一心想著案子，甚至都沒有注意到若水關切的目光，「阿栩你什麼時候來的？怎麼會在前面？」

  何栩這才看向若水，「我以為到了前面會監視的清楚一些，誰知道會突然起霧，看來這個地方有古怪，他們是在等這場大霧，可是讓我不明白的事，如果真的是這霧有問題，那為什麼我們待了這麼久還在原地？並沒有消失。」

  「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何栩道：「你們兩個還是先回去吧，我在這裡仔細找找，說不定能發現什麼。天也快亮了，小心別被他們發現。」

  若水聞言，只好點頭答應，與趙羽宸一起離開。

  「好了，你就別擔心了，何栩他一個人沒事的。」

  若水扭了扭身子，躲開趙羽宸的手：「誰擔心他有沒有事了，我只是在想這件案子。」

  趙羽宸笑笑也不戳破，「那你想出什麼了沒有？」

  若水自然是搖搖頭，何栩都想不出來的事情，她又怎麼會想出來。

  「一群大活人怎麼會好端端的憑空消失了，他們又不像自己會法術。」若水敲了敲自己的腦袋怎麼都想不明白。

  「別敲了，再敲也不聰明，有的人啊天生就笨。」

  「你，你才笨呢？你竟然敢說我笨，你又聰明到哪去，你不是也沒有想明白嗎？」

  「我沒有說我聰明啊，我說自己天生笨，誰說你了，是你自己貼上來的。」

  「我……你……你這個人……」

  「我這個人怎麼了？」

  「不可理喻。」

  「是嗎？」趙羽宸說著忽然湊過身來，盯著若水道：「既然我不可理喻那為什麼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要親我？」

  若水一愣，「親……你？我麼？」

  「對呀！」

  「你胡說八道，我什麼時候親你了？別說是你，我這輩子還從未與陌生男子接觸過，你說的根本就不可能，要麼就是我瘋了，要麼就是你在撒謊。」

  「我雖然看上去油嘴滑舌，但是我這個人從來不說謊。」

  若水當真是有點看不懂趙羽宸這個人了，從假人身上取過衣服穿上，順勢躺下道：「不管怎樣，我是不會親你的。」

  趙羽宸也躺下來，看著東方露出的魚肚白，嘆了口氣道：「你忘了，可是我沒有忘。」若水聞言皺起眉頭，這句話聽上去怎麼那麼心酸。

  「你一向都是如此的麼？我聽何栩說過你的事，對你父母的事你難道一點都不悲傷麼？」

  趙羽宸聽若水提起自己的家事，想到不久之前經歷的那場變故，看向若水的眼神也變得不同，他記得那個時候也有一個叫若水的女子安慰他來著，神情同他一樣，甚至比他還要傷心，可是眼前的這個女子說出這些話就像是說著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

  趙羽宸苦笑一聲，「有時候忘記真的是一件好事。什麼事情都可以變得不清不癢，不重不痛。就像你這樣一樣。不知道你有沒有想過，有時候你丟失的記憶對你來說很重要呢？有時候那些冤死的人中有對你很重要的人呢？你就沒有想過要記起他們嗎？」

  若水不知道趙羽宸為什麼會突然說這些話，「我不知道，反正忘記了就是忘記了。」

  是啊，有的人能忘，有的人一輩子也不會忘。趙羽宸看著一臉平靜的若水，忽然道：「你會忘記何栩嗎？」

  若水一愣，搖搖頭，「不知道！」

  趙羽宸已經不知道要說什麼好了，若水道：「你也不是一樣，可以將心理的事都藏起來，然後變得若無其事，這也可以說是一種『忘』對嗎？」

  「哈哈哈……」趙羽宸開懷一笑，然後又沉下斂眸：「其實每一個人的心裡都隱藏著一種痛苦，只是看自己如何看待了？比如我，你不要以為我整天沒個正行，其實我心裡也有我的酸楚。」

  若水道：「你這樣的人，活的最痛苦也最瀟灑，關鍵是看要怎麼活，你就像一個打不死的小強，不管遇到什麼困難都能夠站起來，微笑著面對生活。你這樣的人挺好的。」想他同樣遭遇了那麼多痛苦，可是到最後卻仍舊微笑著面對這個世界，他這樣的人才是活的最瀟灑的那種人。

  朝霞升起，相比於夕陽，有一種別樣的美。

  趙羽宸像變戲法一樣從身後拿出一包點心，「這是我教他們做飯的時候，順便做的點心，你嘗嘗看好不好吃？」

  若水有些驚喜，看著面前被油紙包包住的點心胃口大開，但是並沒有急著去吃，而是放在鼻端使勁嗅了嗅。趙羽宸好像很開心：「你怎麼不吃？你雖然能長生，但又不是那些神呀鬼呀的，嗅一嗅就能吃到嘴的那種。」

  若水對趙羽宸道：「其實每樣東西都有它獨特的味道，比如花，比如草，又比如人以及靈魂，它們都有各自的味道。我每次吃東西之前都會先聞一聞，這就像是人與人之間第一次見面，首先得自我介紹一下，然後再慢慢的認識。畢竟自來熟的人太少了，你說呢？」

  趙羽宸學著我的樣子將點心放在鼻端嗅了嗅，然後非常臭美的笑道：「不愧是活了幾百年的「妖怪」對人生禮理解的真實太透徹了。作為一個食客來說，你確實是有見地，當然，這還是我菜做得好，天下第一。」

  哪有這麼夸自己的：「色香味俱全，色占第一位；香占第二位；味道占第三位。可是人們往往都忽略了這個問題，每次吃東西之前直接把前面的都省掉了，直接下嘴。能慢慢品位的也只有那些吃慣了山珍海味的達官貴人，像我們這些小老百姓，才不管什麼色啊、香啊什麼的呢，只要吃飽飯，有飯吃就足夠了。若是那一天百姓們真正能先聞色再品香然後再嘗味道，那天下才是真正的太平了。」

  若水感嘆道：「看來我是百姓的身子，公主的嘴。」

  「不，你比所有人都高貴。」

  「你這算是誇我麼？」

  「不是夸，是真心話。」

  「才不是呢，你這是騙人的話。」

  「誰說的？」

  「何栩，何栩從來不跟我說這些。」

  「那是他無趣，不懂得女孩子。」

  「我突然想何栩了，雖然他不會說那些話，但我感覺很踏實。」

  「跟我在一起怎麼就不踏實了？我你這麼說可真是太讓人傷心了？你明明就是說我不如何栩那小子。」趙羽宸有些不服氣。

  若水笑笑，越來越覺得趙羽宸就像個長不大的孩子，也不知道那些年他一個人闖蕩江湖是怎麼過來的。

  若水指著趙羽宸道：「你呢，心思雖然不如何栩沉穩，但心思比他靈活；就像你說的，何栩就是一個悶瓜，你這個人可有趣多了，自從認識你，身邊的每一個人都會被你感染，包括何栩都開始整天將笑容掛在嘴邊了。所以，何栩有何栩的好，你也有你的好，再加上我這個『另類』，我們三個就是最佳拍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