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永生不死

  小女孩無力的辯解著，奈何那些人已經被男子給洗了腦，被他給操控，已經從一個正常的人變成了不會思考的行屍。

  百姓們聽到小女孩的話，見小女孩被綁，又有法師在旁，底氣打了很多，哄堂大笑，個個面目兇狠。

  小女孩知道自己說的話沒有人會相信，她也不指望有人會相信，眼神一縮，小女孩身子已經在原地消失，再次出現的時候，手裡的一截樹枝已經插進了男子的胸口，「你們看見了，他這樣都可以不死，他才是真正的妖怪。」小女孩指著那男子對周圍的百姓解釋。

  那些百姓嚇了一跳，全都逃離男子的身邊，男子嘴角流出一絲血跡，絲毫不覺得疼痛一般，伸手將胸口的樹枝拔掉，「我是法師，是金剛不壞之身，妖女想傷害我自然沒有那麼簡單，如果你們不信，我可以證明給你們看。」

  男子說著，右手朝小女孩一伸，小女孩忽然像被人扼住了脖子一樣動彈不得，腳步離開地面，騰空而起飛向男子。男子右手用法力鉗制住小女孩，左手一揮，女孩的身上就只剩下褻衣，一截藕臂裸露在外，上身只剩下一件抹胸。男子左手一動一柄匕首出現在手中，看著那一抹雪白，狠狠的刺了下去，然後拔出，傷口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小女孩被男子扔在地上，「你們看清楚了，她才是殺不死的，她才是妖怪，唯有地獄之火才能滅了她。」

  女孩痛的蜷縮在地上，那些從新被男子說服的百姓從新將女孩架到火堆上，不由分說，燃起了大火。

  女孩忍著疼痛，透過烈焰看向男子的方向：「你到底是誰？為什麼追著我不放？」

  

  男子笑了，眯起眼睛看著女孩，無聲的張口：「告訴我你永生的秘密！」

  女孩明白了，原來她想要的是這個，女孩剛準備搖頭說不知，她是真的不知道，可是當她看見男子將手放在其中一個百姓的頭頂上的時候，她忽然停住了，笑道：「好，我告訴你。我知道你有兩個靈魂，所以你跟我一樣可以不死，我知道你的弱點，只有我可以讓你一直毫無顧忌的活著，你只要放了他們，我就告訴你！」

  女孩說著，男子猶豫了一下點頭答應，上前撲滅大火，可是就在大火熄滅的那樣一刻，女孩已經隨著火化為了灰燼。

  接下來就是第三次，第四次的陷害，「血，我的血了以拯救你破滅的靈魂，只要你不再吞噬人的魂魄，我就將我的血給你。」

  回憶講到這裡，若水開始跟趙羽宸說起那段往事，那是她的一段最痛苦的回憶，那個人就像是噩夢一樣存在她的身邊，面趙羽宸的詢問，若水還是選擇開口，也許他是唯一一個想聽自己講故事而不讓她有任何顧慮的人。

  「那個人，他叫冰司。」

  「冰司？他和你一樣嗎？也是個永生不死的人？」

  「若是說長生不死，那應該和我是一類吧。」

  「怎麼說？」

  「於我而言，我是專門替怨靈度魂的人，於他而言他是專門吸食魂魄的人。每一個人都會有三魂七魄，人為什麼會死，就是因為魂魄不能在人的身體裡長存，那些魂魄只是暫時借住在一個人的身體裡，那些肉胎就是魂魄的寄宿之體，等到寄宿之體隨著時間的老去，或著寄宿之體受到重創，那些魂魄就要離開，去尋找下一個寄宿之體，這就是人們所說的輪迴。與肉體一樣，人的靈魂也會受到各種各樣的傷害，比如極度的恐懼和折磨，靈魂就會變得很虛弱。

  冰司，原本也只是一個凡人，只不過在投胎的時候出了一點意外，讓他一下子擁有了兩個靈魂，所以他的生命就比別人延長了一倍，最後他在一本古書上發現，人活著全是因為身體裡有了魂魄的存在，他按照那本書里記載的內容，練就了一種邪術，不但可以使自己的肉體不滅，還可以吸食別人的魂魄，將它們轉化成自己的魂魄，每當他的魂魄破損的時候，他就會用別人的魂魄來彌補自己的魂魄，藉以得到長久的生命。所以這使他不得不每天都吸食魂魄，隨著時間的流逝他每天需要的就會越多……

  最終，有一天他遇到了我，他發現我擁有一個永遠不會消退變弱的魂魄，所以他就想盡一切辦法殺死我，然後奪取我身體裡的魂魄。」

  若水知道她說的故事有多麼的驚心動魄，但它就是真的發生在自己身邊，若水仍舊記得那漫天的大火，看了一眼趙羽宸，他被自己說的話怔住了，眼神里全是震驚和不可思議，臉上那種不羈的笑容被一股莫名的情緒所代替。

  若水繼續道：「那時候的冰司不知道我是殺不死的，在幾次刺殺失敗之後，他發現我不僅殺不死，當我發怒的時候我也會像他一樣吸食別人的魂魄，所以他不敢靠近我。當我用我的血救了被我吸食魂魄的人，冰司就改變了主意，他要得到我的血，因為喝了我的血他就再也不用四處吸食別人的魂魄了，也就不用費盡心思的抽離我的魂魄。因為即使冰司擁有兩個靈魂，但冰司還是沒有我的魂魄強大，所以他從來不敢親自動手，對我動手的都是那些受他蠱惑的凡人。幾乎我們的每一次交戰他都有辦法說服那些凡人來對付我，以一個高尚者的身份指責我是妖孽，然後逼著我動手，只要我一發怒就中了他的意……」

  趙羽宸問：「後來呢？他現在還活著沒？」

  「嗯！」若水點點頭，「他知道我可以瞬移，可以在那些凡人抓住我之前逃跑，為了不讓我逃跑，他就想出了一個辦法，那就是殺人，讓那些人死的越冤越好，這樣我為了替那些人度靈就不能選擇逃跑。

  「當我第一時間出現在屍體身邊的時候，他就會對那些凡人說：這就是殺人兇手……有時候我會帶著屍體離開，可也有走不掉的時候，比如同時出現好多具屍體。我到現在還記得，那一次他們抓住了我，將我綁在樹樁上，腳下堆滿了澆了油的樹枝，熊熊的大火燃燒了起來，我感覺我的靈魂都已經快抽離出了身體……」

  若水正訴說著，趙羽宸忽然伸手輕輕拍了下她的肩膀：「若是你不想說就別說了……」

  若水笑著搖搖頭：「沒關係，都已經過去好久了。」

  趙羽宸問：「那後來呢？你逃走了沒有？有沒有事？」趙羽宸說完好像一絲到自己的問題問的有些傻，不好意思繞繞頭道：「瞧我問的，你若是沒有逃走，現在也不會好好的坐在我的面前了。」

  若水忽然覺得這個時候的趙羽宸變得有些可愛，如果他收起那些放蕩不羈的表情，可能會讓人覺得他就是一個飄然獨立的公子，不知道有多少女孩子會喜歡。

  若水猶自還記得那場大火，如今它仍舊是自己的噩夢。若水到現在都還記得它給自己帶來的疼痛。那是一種比撕心裂肺，噬骨扒皮的痛還要痛上百倍的痛苦，若水以為我長久不熄的生命會在那一刻死去，這也算是解脫了吧。終於不用再在漆黑的夜裡一個人守著屍體過三天三夜。大火燒到最後自己都已經麻木了，感覺不到痛了，可是當火勢熄滅的那一刻，她知道自己還活著，靈魂重組，肉身重歸。

  活著……就意味著還要繼續走下去，繼續那漫長的征途。

  「後來呢？」

  若水回想著之後的那些天，眼前猶自還能看見冰司那張陰詭的笑臉：「後來，冰司拿著匕首在我身上劃，一股股的鮮血從傷口處流了出來，流進冰司的身體裡，為了得到更多的鮮血，冰司不停的劃著名……那是到現在為止我過的最漫長的一天。後來冰司劃不動了，他有了足夠的鮮血，然後就丟下我離開了，他沒有關著我，因為他知道，關著我也沒用，只要我想逃就一定能逃走。那些血已經夠他用好長時間的了，等時間到了，他自然是會再找我的。」

  趙羽宸聽了當即就握緊拳頭，朝草地上揮了一拳，草屑四濺，憤怒充滿整個胸腔，跟他以前的神態大相逕庭，他可是一向都是雲淡風輕的俏公子啊！只是現在變了另一個模樣，語氣里也帶著無法抑制的憤怒，他大聲咆哮，又極力的抑制住自己的情緒，他用手開始搖晃若水，帶著他的憤怒：「你的靈魂不是很強嗎？你為什麼不殺死他？」

  對啊！為什麼不殺死他，是因為自己殺不了嗎？不，是因為自己的記憶里從來沒有殺人這一回事，經趙羽宸一提醒，若水才意識到，自己活了那麼久從未殺過人。

  若水呆呆的盯著趙羽宸，看著他眸子裡的不解與憤怒：「我的記憶沒有告訴我我可以殺人。」

  趙羽宸對若水不殺人的理由感到很無語：「你從來不殺人但不代表你不會殺人，有些人不該殺但有些人該殺，像冰司這種魔鬼就應該殺，他害了那麼多的人難道就不該死嗎？他已經不是人了，他才是真正的妖孽。」趙羽宸說完，極為嚴肅的盯著若水：「下次再遇到他一定要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