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四個家丁
2024-09-22 04:15:33
作者: 妖朵
若水實在是不明白,一個人既然選擇自殺了,那她做這些還有什麼意義?
何栩道:「我想,她的目的是想讓我們揪出幕後真兇,她刺殺大夫人,到底是故意留她一命,還是失手,恐怕永遠成為秘密了。
三夫人的死又將所有的矛頭都指向了大夫人,何栩又忽然響起孫悅的屍體被掉包的事,看來要想找到證據,還得從那四個家丁查起。
走到門口的時候,若水忽然指著地上的血跡,咦聲道:「不對呀,如果三夫人是在梳妝檯前被殺的,那這門口的血跡是怎麼回事?」
何栩淡淡的道:「要想知道這怎麼回事,去看看三夫人的遺體就知道了。」
三個人說著就去停屍房,何栩二話不說掀開屍體身上的粗布,然後擼起屍體的衣袖,指著上面已經乾枯,血流過多的傷口道:「那些血跡是三夫人早就計劃好的,目的就是迷惑我們的視線。」
若水點點頭,看著三夫人毫無血色的臉,和嘴角那一抹詭異的笑容,如今才明白那是怎麼回事,她是要用自己死亡,來逼我們找到兇手。
「那麼她刺殺大夫人,很可能就是故意失手的了!」若水忽然說出這麼一句話。
見趙羽宸與何栩都怔忪的盯著她看,若水繼續道:「一個對自己這麼狠的人,沒有理由下刀會失手,就算是失手,如果刺的深的話,也是能要人的命的。」
何栩聞言,張口道:「你這麼說也不是沒有道理,也許三夫人就是想提醒我們兇手就是大夫人呢,她只不過是不想大夫人死的那麼乾脆罷了,想借我們的手解開大夫人犯罪的證據。」
趙羽宸一聽當即就不樂意了,指著何栩道:「你憑什麼說我娘是兇手,你就是這麼斷案的?」
若水見氣氛不對,剛準備上去勸,何栩冷漠開口道:「你想要證據是嗎,我現在就把證據給你找出來。」何栩說罷,頭也不回的走了。若水見了連忙跟上。
先前何栩已經差衙役去打聽那晚上出去的四個人的事情,兩個人剛出門就見他們回來了,李捕快道:「根據他們說的情況,我們一一去查證,趙丁說是回家去看他的母親了,我們根據趙丁說的地址去了他老家,趙丁的母親臥病在床,趙丁每隔一段時間就回去看她的母親一次,也就是每十天回去一次,那晚剛好是第十天;第二個我們去了趙居說的那個酒館,酒館的老闆與夥計都說那天晚上趙居確實是在酒館裡喝酒,而且老闆說趙居是他那裡的常客,他經常去那喝酒,從亥時一直喝到亥時五刻,直到酒館打樣,趙居這才離開。」
何栩聞言,問道:「那他中間有沒有離開過?」
「有,大概是亥時二刻的時候,他曾離開過一炷香的時間,據店家說是因為不勝酒力去到外面吐去了,然後又回來睡了一會兒,直到酒館打烊,趙居就買了一壺酒離開了。」
「趙居是什麼時候回到趙府的?」
「據下人們所說,趙居回來的時候喝的酩酊大醉,身上酒氣熏天,大概是快到子時的時候他回來的。還有那些下人說,趙居回來的時候全身沾滿泥土,他們當時還笑話他是不是喝醉了掉進泥塘里去了。」
「那你們有沒有測量過,從趙府去那個酒館有多遠,來回需要多長時間?」
這個李捕頭沒有說話,眼睛看向旁邊依噶衙役,很明顯這件事是這名有著二十多歲年紀的衙役查的,此人叫薛富貴,長相精明,吊梢眼,三角梅,就是那天在司庫房外面看何栩笑話的那個衙役,薛富貴見李捕快看向他,忙反應過來道:「回何捕頭,我們已經測量過了,從趙府去酒館大約有一里的路程,以正常人的步行速度來算大概需要一盞茶的時間,來回也就是兩炷香的時間。可是趙居那天晚上喝醉了,腳步瞞珊,之所以用了半個時辰的時間,大約就是因為這個原因。」
何栩又道:「那從趙府與酒館的路上,可有什麼泥濘的地方?」
衙役想了想,十分確定的道:「要說下雨天可能有幾個窪地會有積水,可是那天晚上並沒有下雨,地上是乾的,除了塵土,並沒有什麼泥濘的地方。」
何栩問到這裡心中已經有數了,喚過左右的衙役,在其耳邊吩咐了一聲,然後就讓他離開了。那名衙役離開以後,何栩又喚過去查趙四跟趙大的衙役。
何栩問:「你們查到什麼了?」
那衙役將打探到的消息如實稟報:「回頭兒,我們去了風月樓,找到當時陪作陪的偃月與春紅姑娘打聽,她們兩個說趙四與趙大兩個人一直待在屋子裡直到天亮才離開。」
「這麼說他們兩個是一直沒有離開過了?」
「應該是這樣。」
「應該?」何栩皺眉:「這麼說就是不確定了?你把打探到的消息一字不落的說給我聽。」
「是,那天趙四與趙大進了風月樓,找了偃月與春紅兩位姑娘作陪,然後就一直待在房間裡沒有出來……然後趙大喝醉了就去裡邊的隔間睡覺了,」
何栩聽完,若有所思,凝眉道:「你是說曾經有很長的時間,那兩位姑娘沒有見到趙大的人。」
衙役道:「她們雖然沒沒有見到趙大,可是趙大的鼾聲卻一直沒有斷過。」
跟居衙役所說這趙大喝酒喝到一半,就慌稱自己不勝酒力,去床榻上睡了,並且還合上的帳子,這一覺直睡到天亮,然後趙四才與趙大一起離開。這去風月樓的主意是趙大出的,到最後自己卻睡了一夜,倒是趙四一直在那喝酒。
何栩聽了直皺眉,若是那天夜裡出去的四個人中只有趙居有嫌疑,那憑他一個人是如何完成換屍的呢?這沒有一夜的時間絕對做不到,況且他只有一盞茶的作案時間。這一盞茶的時間是根本不可能讓一個人從離開酒館走到亂墳崗然後調換屍體再走回來的,更何況要挖兩座墳,還要抬屍體。人死以後,屍體的重量是很重的,雖然孫悅已經下葬了一個月,屍體腐爛的差不多了,可是還是有重量的,一個人想要再如此短的時間內,輕輕鬆鬆的完成調換是不可能的。
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調換屍體的另有其人?兇手又是怎麼做到在不出趙府大門的情況下,找到外人來幫忙的呢?趙居既然沒有時間調換屍體,那他腳上的泥巴又如何解釋?
這實在是說不通。
若水見何栩愁眉不解的樣子,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與其在這裡皺眉,不如親自去看一看。」
何栩聞言,讚許的看了一眼若水,也許那些衙役是有什麼地方遺漏了呢,何不親自去一趟。
若水跟著何栩來到酒館,一切都如衙役所說,趙居那天確實是在他們那喝酒,一直從亥時二刻喝到亥時亥時五刻這才離開,一個人喝酒喝了三刻鐘,他不覺得很沒意思嗎?
若水不知道酒到底有什麼好喝的,很辣不說,還非常的刺鼻。若水還是很少見何栩喝酒了,至少認識他這麼長時間,沒有見何栩喝過酒。
若水問何栩:「酒很好喝嗎?」
何栩頭也不抬的道:「不好喝!」
「不好喝,那為什麼還會有那麼多的人嗜酒如命?」
「因為它解憂啊!太白詩人不是說過麼『但使主人能醉客,不知何處是他鄉』酒是最能解憂之物。」
若水撇嘴道:「可是太白也說過『抽刀斷水水更流,舉杯澆愁愁更愁!』哪裡能解憂呢?我看是你們男人放浪形骸的一個藉口。」
若水說罷,何栩意味深長的看了若水一眼,然後點頭道:「說的好,說的好!」何栩說完就沒有了下文。反而是那酒館的老闆聞言呵呵笑道:「你們都錯了,酒他可是一個好東西,酒,就也。所以就人性之善惡。不管是君子還是小人,且不管他是達官貴人,還是三教九流,只要幾杯酒下肚,便知人性!你們說我說的對不對?」
何栩聞言,朝店老闆豎起大拇指道:「原來您才是高人,在下眼拙!」
那店老闆又呵呵笑道:「哪裡哪裡,不過是虛長了你們幾歲而已,談不上真知灼見。不知兩位要什麼酒?」
何栩正準備說話,若水接話道:「我們不是來喝酒的,我們是來查案的。」
「哦」店老闆瞭然的笑笑,「恕在下眼拙,原來兩位竟是官差,有什麼話儘管問就是!」
何栩聞言也就不客氣,拱手道:「趙居平日裡喝酒也是到這個時間嗎?」
店老闆道:「那可不一定,趙居的酒量很好,若是平日裡他肯定喝到子時才離開,前天晚上卻沒有喝那麼長的時間,很早就走了。」
何栩稍微思量了一下,然後又問:「你們說趙居那晚酒喝到一半,忽然忍不住去吐了,可有此事?」
「有有有……確有此事,往日他不這樣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次喝酒喝的猛了所以才忍不住吐去了。」
「那趙居吐完以後,有什麼異常沒有?」
「異常?我想想……」店老闆思索了一會兒,一拍腦門道:「對了,那天他吐完以後渾身沾滿了泥土,而且身上除了酒氣還有一股臭味,那個味道就像……就像……」
「就像屍體腐爛的味道!」店老闆想了半天,始終不知道該如何形容,何栩只不過是試探一說。
「對對對,就是那種臭味,他回來以後啊,也不說話,好像很累的樣子,然後倒頭就趴在桌子上睡著了,睡了大約有一炷香的時間,然後在我這裡買了一壺酒就回去了。」
何栩又想起一個問題,緊接著道:「那從你這裡到亂墳崗,需要多長的時間?」
店老闆似有什麼難言之隱,支吾半天才開口:「實不相瞞,從小店到亂墳崗走路只需一盞茶的時間。」
店老闆一說完,何栩就吃了一驚,可是依我看從這裡去亂墳崗得有半個時辰的時間,你怎麼說不到一盞茶的時間?」
店老闆像炫寶似的,笑道:「大人,這你就有所不知了,看似小店與亂墳崗之間隔了一座山的距離,實際上確實很近,根本就不需要那麼長的時間。外人不知道那是因為我從來沒有告訴過他們,要是我如實說了,哪還敢再有人到小店喝酒啊。其實這山裡有一個山洞,好像是一個盜洞,裡面有一個墓室,只不過裡面的東西都被盜墓賊給順走了,什麼也沒留下,小的見那墓室里微微有一股寒氣,就將盜洞當做了地窖,用來存放東西再好不過了。若是從那個盜洞裡去亂墳崗,根本就不需要那麼多的時間。」
原來如此,何栩聞言恍然大悟,連忙讓店老闆指明盜洞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