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撲朔迷離

  何栩在房間裡想了一夜，直到第二天天亮，有人敲門，若水被驚醒，揉了揉眼睛，站起身去開門。

  門外傳來一個丫鬟的聲音：「姑娘，大人，飯菜已經準備好了，你看是在這裡吃，還是出去吃？」

  

  若水回頭看了一眼何栩，見其一直睜著眼睛，一動不動的坐在那裡雙手抱胸，一直在思考，心想他肯定是不願意動的，就對那丫鬟道：「還是端過來吧。」

  那丫鬟答應一聲去了，過了一會兒又轉了回來，手裡端著一個托盤。若水聽見敲門聲，開門請那丫鬟進來，剛轉身走了兩步，卻猛然聽見何栩喝了一聲，道：「別動！」在若水與那丫鬟的驚愕中，何栩又補充了一句：「站著別動！」說著話已經走到了兩人身邊。

  此時若水正背對著門口，那丫鬟也已經一腳踏進了門檻，聞言差點打翻了手裡的托盤，身子晃了兩晃，總算是站穩了。看著慢慢朝自己踱步過來的何栩，使勁咽了一口唾沫，紅著臉低下了頭，雙手緊緊的握緊托盤的邊緣。

  何栩沒有注意到那丫鬟的異樣，走到那丫鬟身後，靜靜的站著，半晌從丫鬟身後伸出手，拿起托盤上的一隻筷子，向前一伸，正好抵在若水的後心，何栩腦中閃過一道靈光，可是很快又被自己給否定了。

  嘴裡喃喃道：「如果是背後殺人，那房間的門是怎麼關上的？如果兇手是站在門外殺了三夫人，那當時三夫人就應該慘叫，而不是關緊房門以後再發出喊叫！」

  何栩不讓兩個人動，兩個人就那樣靜靜的站著，可能是何栩也沒有意識到自己離那丫鬟距離太過親近，惹得那丫鬟是一陣臉紅心跳。

  「好了，你們可以動了！」不知道過了多久，何栩終於發話了，那丫鬟雙手早就已經舉的發困，此時一松下來，手裡的托盤當即就要掉落，還好何栩眼疾手快在最後關頭扶穩了，「小心點！別踩著地上的血跡。」那丫頭吶吶的點頭，然後將東西放好，慢慢的退下離開。

  若水等那丫鬟離開後問何栩道，「你可是想到了什麼？」

  何栩嘆口氣道：「剛才是想到了一種可能，不過還是有一點想不通。」

  「什麼地方想不通，不妨說出來，說不定我能幫上你呢？兩個人一起想總比一個人亂想好！」

  何栩聞言，點了點頭，然後道：「還記得我們進來之前聽見的那聲響麼？我找遍了房間裡所有得見角落都沒有找出那聲音的來源。還有，我剛才拿你們示範了一遍，如果是三夫人在跟人開門的時候，轉身之際被兇手用匕首殺死的話，那這房門是怎麼插上的？兇手又是如何離開的？血跡一直從房間門口滴落到這裡，這麼說的話，兇手肯定是在門口刺中的死者，然後死者自己走到了梳妝檯，可是又是什麼原因能讓死者心甘情願的這麼做呢？」

  何栩一連串的問題，若水聽了也疑惑起來，想了半天都想不通。

  兩個人就這樣又坐了一個上午，趙羽宸進來的時候就見到兩個人各自坐在椅子上，一個趴在桌子上，一個雙手抱胸斜倚在房柱旁邊，桌子上的飯一口也沒有動。

  「我說你們兩個想什麼想的這麼入神？就這樣干坐著就能把案子破了嗎？」趙羽宸說著順勢坐在若水對面，若水輕輕抬了下眼皮，然後又耷拉了下去，唉聲嘆氣起來。

  「我從來沒有見過能讓阿栩如此想不通的事情，看來這次是真的難住他了！」

  趙羽宸聞言，看了一眼這個傳說中的何捕頭，學著若水的樣子趴在桌子上嘆口氣道：「他又不是神仙，事情想不通多正常？以為他多聰明，聽榆錢鎮的人都把他當成了神仙，我看也不過如此。」

  若水聞言，瞪了一眼趙羽宸道：「你不去守在你母親身邊，到這裡多什麼嘴？阿栩才不是你說的那麼笨，他很聰明，只不過是一時轉不過彎來，進入了死角，這只是暫時的而已。你要是來說風涼話的，我勸你還是儘早離開，別打擾我們辦案。」

  若水話音落下，趙羽宸收起臉上玩味的笑容，嘆道：「我昨天看見的那個人影很想是三娘，我本來以為她就是刺客，誰知道三娘也被人殺了，唉！」

  何栩聽見趙羽宸的無心之語，眼前閃過一道亮光，但也僅此而已，隨後又歸於沉寂。

  三個人又坐了一會兒無果，由趙羽宸提出不如出去走走，也許就想到了什麼，像這種思想進入死角，你就是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出來。

  三個人剛走到門口忽然從天上掉下一隻鳥來，正好落在何栩面前，那鳥掉在地上撲騰了兩下翅膀，然後又歪歪斜斜的飛走了，很顯然是受傷了，不過是傷的不重罷了。

  趙羽宸見了生氣道：「是誰在趙府裡面打鳥玩？嚇老子一跳。」

  趙羽宸的話音剛落，就從前面傳來一個童聲，那聲音道：「二哥哥是我……」那小童喚趙羽宸二哥，跑到三個人面前仰著稚嫩的小臉道：「你們有看見我的鳥麼？我剛才用彈弓打中一隻鳥，落在這邊了，你們有沒有看見？」

  趙羽宸有些不耐煩，正準備發火，就聽見有笑聲傳來，「呦，好巧，你們也在這裡賞花呢？」

  何栩聞言沒有說話，仍舊面無表情，若水對著來人笑了笑，只有趙羽宸道：「五娘，羽啟在趙府打鳥，你也不管管，萬一傷到人怎麼辦？」

  五夫人巧笑嫣然的站定道：「啟兒還是小孩子，沒有人會跟他計較的！」五夫人說罷，不屑的看了一眼趙羽宸道：「如果是某人故意撞上的，那就怪那人不長眼了！」

  這明顯的是在說趙羽宸啊，趙羽宸當然是咽不下這口氣，正準備發作，五夫人又笑起來，對趙羽啟道：「寶貝，我們再去別的地方找找吧。」

  趙羽啟答應一聲跟著五夫人走了，若水忍著笑看著趙羽宸一臉憋屈的樣子。

  何栩眼睛卻是一直盯著五夫人的背影，趙羽宸見了切了一聲道：「有一個被迷昏了頭的人。喂，你最後收起你那色眯眯的眼睛，我再不喜歡她，她畢竟是我父親的女人，你這樣一直盯著她看不好吧。」趙羽宸說著擋在何栩的眼前，阻斷了他的視線。

  若水站在一旁，見了道：「你才色眯眯的呢，阿栩他不是那樣的人！」

  趙羽宸看著若水道：「你跟何栩到底是什麼關係，怎麼老是提他說話？莫非……」

  若水看著趙羽宸眼裡邪惡的目光，後退一步，羞紅了臉不知道說什麼，何栩這個時候收回眼神，將若水擋在身後，對趙羽宸冷冷道：「以後別離水兒這麼近，她是我的未婚妻！」

  趙羽宸聞言，諂笑著收了臉上的神色，對何栩的話不屑一顧。鼻子裡哼了一聲，扭開了頭。

  何栩也不理，快步走回三夫人的房間，若水連忙跟上，剛到門口就見何栩搬了一把椅子放在門口，然後站在椅子上對著門框上面開始研究起來。

  若水進來看時，只見何栩手裡拿捏著一根繩子發呆，隨後何栩眼前一亮，對若水道：「我知道是誰殺了三夫人了！」

  「誰？」

  若水問完，趙羽宸也走了進來，見到房門上方橫亘著一根繩子，此時正被何栩拿在手中，上面你還有一個釘子，一個三角形的架子，又聽了何栩剛才的話，略一思考便恍然大悟，然後像丟了魂道：「怎麼會這樣？」

  「怎樣？」若水見他們兩個賣關子，撲閃的大眼睛裡寫滿疑惑，眼睛在趙羽宸與何栩面上來回掃射，「到底怎樣，你們說呀！」

  何栩聞言，從腰間抽出一把匕首，然後在房門上固定好，然後跳下來對若水道：「你站在這裡別動，我示範給你看，你就知道兇手是誰了。」何栩說著將若水往門的左邊推了推，然後自己走出去關上門，過了一會兒，就聽「砰」的一聲響，何栩忽然從外面將門一下子給跺開，本來固定在門框上方的匕首「嗖」的一下，忽然射來出去，正對著梳妝檯的方向，最後訂在了的上，匕首的尾部還在兀自顫抖，發出嗚嗚的聲音。

  若水見了嚇了一跳，連何栩什麼時候進來的都不知道，只顧震驚道：「這麼大的力道，要是誰站在那裡，還不得被射死。」若水說完，忽然意識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看著何栩道：「三夫人是自殺……」

  「沒錯！」何栩點頭，「三夫人利用門框，釘子與那個三腳架在門框上方做了一個簡易的弓弩，只不過把箭換成了匕首，機關就設在門上，只要有人開門，就會觸動機關，匕首就會發射出去，那麼站在那裡的人就會被刺中。我想三夫人就是h這樣死的。」

  若水好半天才從震驚中反應過來，盯著何栩道：「她為什麼要這麼做？她既然決定了自殺，為何要多此一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