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彼此的心意

  小福子跪在李林和龍奕瀟的面前，態度很虔誠，李林和龍奕瀟對視一眼，對他的出現覺得萬分不可思議。

  「福公公怎麼會過來？」李林問道。

  小福子痛哭流涕，抓著李林訴說自己的所見所聞，言語之中都在控訴李現的所作所為。

  李林的臉色越來越凝重，和他得到的消息沒有多少差別，只是李林還有一件事情不明白，小福子為何會出現在此地。

  「太子殿下，您聽老奴一言，三殿下若是得了大位，定然不會善待先帝的後宮。」如今局勢是一片的混亂。

  李昊所有的妃子都被監禁起來，最應該抓起來的那個人卻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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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林其實對沐顏沒有多大的感觸，那個女人從來都是美艷的，站在不遠不近的距離，對待一切都是冷眼旁觀的模樣。

  唯一好的，大概就是她對待李現的態度。

  「顏貴妃如今…如何了？」李林想了想還是問道，身邊的這人面無表情，根本無從得知他心中的想法，是想知道還是不想知道。

  「貴妃娘娘的遺體如今在鳳吟宮裡放著，寒冬臘月的屍身不會損壞，花小姐更是日日看守著…」小福子事無巨細的開口。

  說這話的時候還下意識的看了龍奕瀟一眼，南朝人人都知曉，花卿玖和龍奕瀟的關係。

  他們兩個人，從來都是擺在一起說的，更何況沐顏還是龍奕瀟的生母。

  「是嗎？」李林陷入沉思當中，也跟著小福子一起看向龍奕瀟，其實連他都覺得花卿玖和龍奕瀟還有私情。

  更何況是根本不相信旁人的李現呢？

  「是…」小福子不知要如何回答，這會兒跪在地上一晚上擔心受怕，好似踩在棉花上一般。

  可他也知道不過是自己的錯覺，雖然太子殿下溫和，就算是溫和不也舉兵了？

  「太子殿下，三殿下手中並沒有傳位詔書。」小福子咬咬牙，把自己知道最大的秘密說出來。

  他清楚，若非因為花卿玖的庇護，他如今早已身首異處。

  因為他知道一個天大的秘密，這個秘密不能大白於天下。

  「傳位詔書，父皇沒有寫嗎？」李林斟酌著，思索著小福子說出來的話，到底是對他有利的，還是對他沒有好處的。

  小福子戰戰兢兢的看著李林，一字一句的開口，說當時先皇病的神志不清，曾經寫下的傳位詔書。

  上頭黃紙黑字寫明要太子李林登基。

  這才是傳位詔書，可這份傳位詔書卻沒有大白於天下，李林總算是明白過來。

  「詔書如今，在什麼地方？」李林問道。

  「詔書在三殿下手中，三殿下不知有什麼打算，並未毀去傳位詔書。」小福子顫抖的開口。

  龍奕瀟也覺得奇怪，按照李現這種不擇手段的性子，應該吧傳位詔書也毀了才對。

  「來人，帶福公公下去安頓。」李林心中有了主意，小福子怕是不想死在李現的手中，只能證明這件事情確有其事。

  「多謝太子殿下輻照。」小福子恢復了往日那個幹練的太監總管，他在李昊身邊多年，還有什麼事情是看不透的？

  不過是不想死去，不過是想要好好的活著，侍奉新君也要看自己有沒有命。

  也要看…這個新君，是否值得。

  龍奕瀟看著小福子離開的背影，那個送小福子來的人一起被帶走，他想詢問一番。

  卻依舊未曾開口，李林總會告訴他花卿玖的消息，看來是沒有什麼大礙。

  他知道花卿玖沒有辦法從當中跳脫出來，也明白這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選擇。

  如此這般，他尊重。

  「殿下，您相信嗎？」龍奕瀟問道，問的是李林。

  李林還沉浸在小福子說的傳位詔書當中，這會兒冷不防的被這麼問了一句，有些拉不下臉來。

  「你這是何意？」李林有些不悅的問道，他被冊立為太子已經有些年歲，這些年來受到的教育都是最正統的君王教育。

  在李林的眼中，自己的舉兵那是處於正義，他不過是去拿回屬於自己的東西。

  「殿下如今是想做什麼？就這麼放棄了？還是決定繼續？」龍奕瀟試探的問道。

  他和李林從來都不是一路人，一個走的是君王之道，一個走的是復仇之路。

  「奕瀟你這是何意？」李林就算再怎麼飄飄然也不是個傻子，如何不懂龍奕瀟這話意欲何為。

  「您說，小福子是向著您的，還是向著李現的？」龍奕瀟要把花卿玖徹底隔絕在危險之外。

  她如今的身份敏感，和李現息息相關，龍奕瀟發現他並不想把花卿玖和李現擺在一起。

  可卻不得不為之。

  「這…」李林開始犯難，「他不過是一個宦官，沒有必要騙本殿…」

  李林說不下去，因為他發現，怎麼說都是不對的，因為小福子的那些話，他的心中已經有了一些飄飄然。

  「殿下，這並非他有沒有必要騙您的問題，您認為他背叛了李現？可您又如何得知，他不是在欺騙您？」龍奕瀟曉之以情動之以理。

  李林的態度已經開始瓦解，「這…這…」

  他不知道要怎麼說服自己，也不知道要怎麼說服龍奕瀟，或者誰都說服不了誰，兩個人就這麼僵持不下，最終一言不發。

  「本殿知道了，本殿會好好的拷問他，不過只是擔心京城中的妻兒。」李林說起這話的時候也沒有炫耀的意思。

  他們這幾個人，熟悉的太過於熟悉，段思思和龍奕瀟的過去，讓李林不得不在意。

  只是在這樣的時刻，哪裡還能想得到這些。

  「太子殿下放寬心，太子妃娘娘和小殿下定然不會有事，京城裡有保護他們的人手，更何況太子妃娘娘也很聰明。」龍奕瀟一語雙關，段思思當然不會有事。

  他對段思思的所有感情和愧疚，在他孩子死去的時候就已經全部消失殆盡，他不知道要怎麼去面對這樣的一個女人。

  也不知道要怎麼去選擇原諒。

  人的心總是偏的。

  「是嗎？」李林不敢相信的問道。

  龍奕瀟笑而不語，段思思和他又有什麼關係？一紙婚約早已經作廢，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明明自己逃避，卻告訴你。

  「我是為了你…」如果真的是為了他…

  哪裡是能為了他？

  真的為了他的人，如今留守在那座皇宮裡面，不知道是什麼情況。

  也不知道要如何才好。

  「殿下，福公公的話，還請您再三斟酌的好，若是您覺得無礙，草民也定會心平氣和的接受。」龍奕瀟的話沒有什麼毛病，李林如今也完全冷靜下來。

  「本殿知道了。」李林直到最後也沒有問出龍奕瀟心中的想法。只能搖頭嘆氣，這麼多年這個人一向這般。

  早就應該了解了。

  這麼多年來，他們都變得不一樣。

  「殿下，那太監怎麼辦？」李林的近身侍衛過來，李林回過神來，怎麼辦，當然是去看看那個太監。

  再怎麼樣也要做到自己心中有數才好。

  李林去見了小福子，龍奕瀟自然之道，可也沒當成是一回事情。

  他不過是想早一點了結這裡的事情，「還有什麼消息沒有？」

  龍奕瀟問的是秦風，秦風跟一塊木頭似得杵著，好半晌才開口。

  「爺，暫時沒有什麼消息，花小姐那邊，也沒有什麼大問題。」秦風低聲回答，也鬧不明白著兩個人如今在搞什麼。

  說他們恩斷義絕了吧，兩個人還相互關心著？說他們彼此相愛，可是見面卻和仇人一般。

  怎樣都是看不懂，說不明白的。

  「沐顏？真的死了？」龍奕瀟糾結了一個晚上還是問了出來。

  沐顏對他來說，就像是一個說不清道不明的存在，無法改變的血緣關係，愛恨糾葛的證明。

  他永遠都無法抹殺沐顏的存在，卻永遠無法原諒那個人的所作所為。

  「花小姐一直守著顏貴妃的屍體，不讓任何人靠近，可是打探到的消息是確實斷氣了。」秦風沉著的開口。

  誰都不知道鳳吟宮裡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只知道如今那個人捲入了腥風血雨當中。

  「爺，屬下還打探到一件事情，顏貴妃當時，毒死了皇帝。」秦風也不知道這句話說出來是對還是不對，龍奕瀟略微有些疑惑。

  「毒死了李昊？」這麼大的事情，怎麼會一點風聲都沒有？

  若真的是沐顏毒死李昊的，李現當然會大做文章，可他沒有。

  「什麼時候，那個女人也這麼能耐了？」龍奕瀟不屑的笑了起來，沐顏和他記憶當中的那個女人，越來越不一樣。

  至於為什麼會這樣，他也不清楚。

  他還記得當年的那個小女人，會溫柔的喊著他的名字，會溫柔的問他想吃什麼。

  龍奕瀟一直都記著這些事情，多年來午夜夢回的時候才允許自己偷偷的想一想，偷偷的想一回。

  可是，還是不能原諒，不會原諒，怎麼都不願意…

  「真的死了嗎？」龍奕瀟一直重複問著這個問題，秦風摸不准他的心思，也不好多說什麼話。

  這會兒也不能多說什麼，只能看著龍奕瀟的臉色越來越難看，越來越沉默。

  沐顏…真的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