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我會很擔心

  龍奕瀟一宿沒睡，李林也沒有讓他失望，一夜過去李林終於決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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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決定龍奕瀟一點都不意外，每個人都有野心，就算是淡然如李林也是一樣的。

  他樂的見到他們兄弟兩人的相殘，只不過…

  有些事不能說的那麼明顯，李林來找他的時候，龍奕瀟正在作畫，李林走到他身邊才發現他畫的是風景而非人物。

  「奕瀟你在做什麼？」李林問道。

  龍奕瀟手中沒有絲毫的停頓，那是春暖花開的日子，整個畫面美不勝收。灼灼綻放的春花。

  「不曾想你還有這樣的本事，很漂亮。」如今天下大亂，龍奕瀟還有這樣的閒情逸緻也是難得。

  龍奕瀟把畫作收起，看了一眼李林，對面的那人眼底是紅的，想必也是一夜未眠。

  「太子殿下，您來了。」龍奕瀟收起畫作再也沒有看一眼，那副畫美不勝收，卻缺少了一些東西。

  註定是一副殘缺的話。

  「本殿不過是來找你商量，我們從什麼地方入京更好。」李林急匆匆的過來便是因為這件事，兩人不再多言便開始商量起對策來。

  「殿下，皇城中還有許多的百姓，若是因為這件事情導致生靈塗炭，未免太過殘忍。」龍奕瀟淡淡的開口，生靈塗炭這種事情，他從前也是見識過的。

  李林沉默下來，他當然知道這樣的事情並不會得到什麼好的結果。

  「奕瀟，若是讓三弟得到皇位，豈不是更是天下的浩劫？」李林說的話在理，可聽在龍奕瀟的耳朵里卻怎麼樣都透露著一股虛偽的味道。

  他還記得李林和李現當初的兄友弟恭，如今為了一個皇位爭搶的頭破血流。

  龍奕瀟卻什麼都不能說，如今的局面正中他的下懷，他知道若是他的父親還在，定然不會希望這樣的事情發生。

  他從小接受的教育，也讓龍奕瀟於心不忍，可他恨，非常的恨。

  恨李昊，恨沐顏，也恨李昊的兒子。

  這份恨意一直在龍奕瀟的心中肆意生長，沒有任何辦法去解決。

  「殿下說的是，若是讓三皇子得到地位，於天下百姓而言，將會是更大的浩劫。」龍奕瀟的語氣淡漠，李林雖覺有些奇怪，卻也沒有深究。

  兩人對著地圖又是一番的研究，這會兒誰都沒有說話，可是李林的模樣卻是對這件事情勢在必得。

  龍奕瀟還能說什麼？

  說的再多也無力去改變什麼，只能走下去，毫不猶豫的走下去。

  他要報仇！

  這是唯一的想法，也是多年來的執念，無論如何都要達成。

  在李昊去世的第五天之後，工匠已經開始修築陵墓，原本就已經在動工，這會兒不過是加快速度。

  花卿玖覺得自己已經快要崩潰，屋子裡越來越冷，她每天對著那具屍體吃飯，睡覺，發呆。

  鳳吟宮已經沒有什麼人敢來了，除了李嬤嬤如同抓到保命符一般的抓著花卿玖，這個地方已經沒有人過來。

  花卿玖覺得屋子裡越來越冷，也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她才可以克制住的。

  「顏姨，你說我們還要在這個地方等多久？」花卿玖說話也不顧及什麼，這裡籠統只有他們兩個人罷了。

  雖然李現讓人看著她，可是那些人的武功也沒有她好，走得近了就被發現。

  這會兒也只敢在遠遠的觀望著，花卿玖笑了起來，笑的特別無奈。

  「我也不知道，其實這個地方，我一刻鐘都不願多待。」沐顏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這個地方從不曾給過她什麼美好的回憶。

  她還記得第一天走進這座宮殿的時候，這座宮殿靠近李昊的寢宮，是所有人都羨慕不來的殊榮。

  可這卻是沐顏一生的痛楚，她不需要李昊給她什麼殊榮，也不需要什麼頭銜，如果可以她寧願和李昊同歸於盡…

  可沐顏更加願意和龍麒一起死去，也好過苟活於世。

  「顏姨，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你已經吃了這麼多苦，一定可以苦盡甘來的。」花卿玖嘴上說著安慰的話可沐顏需要的那裡是這個，她從來都是不需要安慰的。

  「無礙，之後會怎麼樣都沒有關係，我只求可以快一點離開這裡，我只求此生和這座皇宮再沒有任何的瓜葛。」沐顏淡漠的開口，李昊給的所有榮寵，於她而言不過是枷鎖。

  「顏姨您放心，一定會好好的。」花卿玖輕輕的開口，沐顏展顏一笑，讓花卿玖有些晃神，怪不得李昊當年把持不住。

  原來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真的有…

  「這兒有些冷，您還是不要在這裡的好。」花卿玖斟酌的開口，這裡真的很冷，李現說到做到拿來了許多的冰塊。

  外頭對於沐顏的傳聞越來越難聽，什麼話都有，禍國殃民的妖孽，紅顏禍水…

  所以紅顏到底有何罪？

  「你一個人在這裡，會害怕嗎？」沐顏溫柔的問道，她們認識這麼久以來就從未曾聽到沐顏這麼溫柔的聲音過。

  花卿玖有些恍惚，「害怕什麼？」

  她當初在義莊的時候，早就已經把害怕這種東西丟到九霄雲外去了。

  「呵，那就是我害怕，想陪著你罷了。不想一個人待著。」沐顏笑了起來，不得不說她笑起來真的很美。

  一種出塵的味道，還記得一開始見面的時候，花卿玖只覺得這個女人艷俗，這會兒看到沐顏只覺得恍如隔世，明明是一個什麼都不在乎的人。

  卻偏偏要裝出那種媚俗的模樣，花卿玖覺得諷刺之餘，只有深深的心疼。

  也不知道日後會如何，也不知道她和龍奕瀟，還有沒有冰釋前嫌的那一天。

  「既然顏姨害怕，那我們就一起待著。這樣就不會害怕了。」花卿玖說的開懷，沐顏更是扯出了一個淡淡的笑容。

  一起等待未知的命運，那命運可以很美滿，也可以很哀傷。

  花卿玖知道李現每天都會派御醫去給李曦和段思思診治，這兩個人如今是通力合作還是相互提防，她一點也不知道，也無心去理會什麼。

  「段思思會和李林合作嗎？」花卿玖忽然問道。

  沐顏一愣，意識到花卿玖是在問她，這個問題她也說不清楚，「怎麼會忽然想到這個？」

  「不過是隨便想想，我在這裡什麼都辦不到，雖然不至於消息被封鎖，可是要第一時間知道還是有一些難度的。」花卿玖被軟禁在風吟宮，和一具屍體一起。

  李現打什麼主意她並不是很清楚，可是心中也明白，不是什麼好事情。

  「這兩個人當初為何沒有結為夫妻呢？要知道這兩個人可是狼狽為奸的一把好手。」花卿玖諷刺的開口，心中的傷被觸及，每每都讓她痛不欲生，可她要記住，要記住這一點，記住這份痛，日後才好討回來。

  「這兩個人若是結為夫妻，哪裡還有今天的這些事情？」沐顏的笑容並不比花卿玖好多少，她可以很清楚的知道為什麼花卿玖會那麼痛苦。

  「顏姨，我恨他們。」花卿玖說的乾脆利落，沐顏坐在她的身邊，輕輕的開口。

  「那就好好的恨下去。」沐顏沒有說什麼勸說的話，她比誰都清楚這是什麼感情，若非沒有那份恨，她是活不下去的。

  「顏姨，龍奕瀟和段思思，當真是沒有過去了嗎？」花卿玖氣勢還會擔心，還會擔心因為他們的過去，龍奕瀟最終會選擇放棄。

  「傻孩子，你擔心什麼？」

  花卿玖沉默下來，擔心什麼？她不過是擔心龍奕瀟和段思思曾經的情誼，所以才會這樣。

  「他曾經告訴我，說是我和他欠了段思思的，可我不懂，我到底欠了段思思什麼，直到我沒有了孩子。」花卿玖的聲音透露著憤怒和哀傷，這個孩子永遠是花卿玖心中的痛。

  「那個孩子就這麼離開了，顏姨你知道嗎他出生的時候，在哭。」花卿玖仔仔細細的描述，沒有人會聽她說她孩子的事情，也沒有人可以感同身受。

  她壓抑了許久，今日終於忍受不住，不知道是因為孤單的太久，還是因為身邊有一個人在的緣故。

  「傻孩子不要想了，孩子以後還會有，至於奕瀟和沐顏，那個孩子清楚的知道什麼才是最重要的，這一點你無需擔心，你怪罪他不為了你們的孩子報仇，可是小玖，若他對昔日的未婚妻痛下殺手，這樣的男人難道不會寒了你的心嗎？」沐顏曉之以情動之以理，最終換來花卿玖的沉默。

  的確，這樣會寒了她的心…

  「我只是，其實我都明白，我也懂…我只是很不舒服罷了。」她輕輕的開口，換來沐顏忍俊不禁的笑。

  這邊兩人說著話，氣氛很不錯的模樣，另外一邊李林和李現的戰爭，終於白熱化。

  朝中局勢涇渭分明，一半支持李現，一半擁護李林，勢力不相上下。

  李林是當朝太子，雖說太子是未來的皇帝，可皇帝還未當上皇帝，就永遠是太子，李現卻沒有傳位詔書。

  兩個人都在忍耐，可卻漸漸的有了流言蜚語，傳李現毒害了皇帝，更要謀害太子，意欲自己登基為帝，李現就算有這個打算也不會讓旁人知曉，如今卻人人皆知。

  他忍無可忍，最終下定決心和李林對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