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死也不陪著你

  她的話是那麼的殘忍，殘忍的否決掉了李昊這些年來一點一滴的努力，一個皇帝，做到這麼低聲下氣原本就很不容易。

  李昊是愛著沐顏的，這份感情從未改變過，愛到無法自拔，愛到寧可自己低到塵埃里。

  卻沒有換回沐顏的一絲一毫回睦。

  「顏兒，你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殘忍，你難道不知道，朕愛你嗎？」李昊滿臉不可置信的看著沐顏，蒼老的容顏上，是觸目驚心的傷痕。

  花卿玖心中有些不耐，怎麼李家的男人自我感覺都這般的良好？

  當了強盜破壞人家的家庭，自以為是的對著別人好，莫非還要旁人感恩戴德才行？

  難道他忘記了一開始就是李昊破壞了沐顏和龍麒的家庭，才會如此。

  

  「愛我？」沐顏聽到這句話唯有諷刺，「愛我就可以處心積慮的破壞我的家庭，愛我就可以毫無顧忌的傷害我的愛人，迫害我的孩子？」

  沐顏一聲一聲的質問，可李昊從未覺得自己有什麼問題，她不過是覺得這樣才好。

  不過是覺得，這樣才是正確的。

  「朕是為你好，你明明知道龍麒是亂臣賊子！」這話還未說完沐顏就忍不住的衝到了他的面前，給了李昊一巴掌。

  「閉嘴。」她不愛聽亂臣賊子這樣的話，「這句話，最好是最後一次。」

  沐顏語氣里的維護，讓李昊更是嫉妒，「朕沒有說錯，他就是一個亂臣賊子，亂臣賊子。」

  李昊氣急敗壞的吼道，沐顏也懶得理會這個男人，她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她不想因為這個原因而破壞原本的計劃。

  「亂臣賊子？真的是亂臣賊子嗎？皇帝陛下。」沐顏諷刺的話語，讓李昊的臉色更是不好看。

  他和龍麒，曾經是出生入死的兄弟，他的皇位來的名不正言不順的。

  花卿玖聽得並不清楚，不過也能拼湊個大概出來，就是一個皇帝和一個將軍的故事，皇帝和將軍情同手足。

  可是這皇帝卻不是個好的，看上了將軍的妻子。

  這麼老套的故事，卻偏偏就這麼發生了，最無辜的人，難道不是沐顏嗎？

  最可悲的，難道不是她的龍奕瀟？

  「皇帝陛下，您可知道，這麼多年來您最可悲的地方是什麼嗎？」沐顏的臉色有些不好看，越來越蒼白，越來越讓人心驚。花卿玖敏銳的看著沐顏，那碗藥？

  「你什麼意思，你這是什麼意思？」李昊驚訝的發現他還有許多的事情是不知道的。也不知是不是因為沐顏的話。

  沐顏拍了拍手，立馬從外頭進來了一個宮女，那個宮女和沐顏有幾分相似。

  花卿玖疑惑的很，不知道沐顏唱的是哪一出。

  「陛下還記得這個女人嗎？您和這個女人多年來鸞鳳顛倒，您可還記得？」沐顏笑道。

  李昊不敢相信的瞪大眼睛，瞅了瞅眼前這個宮女，眉宇間有一些相似，可和沐顏的容貌差距甚大。

  李昊想起了歡好的一幕幕，不是酒醉就是迷迷糊糊的模樣，在他醒來的時候，沐顏就躺在戳手可得的位置上。

  「不可能！」李昊激動的大喊，因為情緒太過於激動臉漲的通紅。

  沐顏不屑一顧的笑了起來，「你可知道我房中為何有這麼多的薰香？」

  李昊知道哪些薰香，沐顏總是很喜歡，他傻傻的以為沐顏是因為喜歡，所以總是以一擲千金為沐顏尋來最好的香料。

  「因為，我不想身上有你的味道，一絲一毫都不願意有。」沐顏說的決絕，她不想被李昊觸碰，也不想和李昊活在同一個屋檐底下。

  可是世界之大，她要做成的事情只能依靠李昊，只能利用李昊。

  「你住嘴！朕是皇帝，你怎麼可以這般羞辱朕？怎麼可以？」李昊憤怒的聲音傳到花卿玖的耳朵里，聽起來卻有些可憐。

  花卿玖看著這鬧劇一般的一幕，有的也只是悲哀，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她不知道要怎麼評價才好，李昊原本做的就是傷天害理的事情，會有這樣的下場也是理所當然的。

  花卿玖不會去同情李昊。

  卻莫名的同情起了沐顏，在她的心中大抵最怨恨的還是自己。

  「為什麼不可以？」沐顏冷聲看著李昊，他想做什麼就可以去做，憑什麼自己就不能羞辱他了？

  李昊的呼吸越來越急促，急促的花卿玖覺得他隨時隨刻就要死去一樣。

  可是比李昊更快死去的人卻是沐顏，她口中噴湧出大量的鮮血來。

  染紅了潔白的衣衫，她和龍奕瀟一樣都喜歡白色的衣服，花卿玖忽然很好奇，母子兩個人原來都是這麼喜歡演苦肉計的？

  原來是有遺傳有緣故的。

  沐顏拒絕了花卿玖的攙扶，「孩子，你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她說的簡單，可是李昊卻覺得不簡單，宮殿裡發生這麼大的事情，卻一個人都沒有。

  原本就死很古怪的一件事情，李昊驚訝的發現這裡一個她的人也沒有。

  「你們到底做了什麼？到底做了什麼？」李昊憤怒的盯著沐顏，就算是怨恨，可他的心中還是貪戀這個女人，從來都是如此的。

  從未曾有過改變。

  「呵，做了什麼？你說呢，皇帝陛下。」沐顏笑的很冷，口中的鮮血一直噴涌而出，卻笑的更是認真。

  「皇帝陛下您可知道，我這一生，最恨的人是誰？」沐顏看著這個男人，眼神里是對死的恐懼，對生的渴望。

  她看不上這個男人，因為早在李昊出現之前，就有一個頂天立地的男人出現在她的世界裡。

  他活的坦坦蕩蕩，無論什麼時候，都是從容的面對，活的坦蕩，死的更是坦蕩。

  他從不會懼怕任何的死亡，沐顏知道這一生遇到龍麒，是她最幸運的時候，這一生可以和龍麒相愛相知。

  是她最驕傲的事情，所以沐顏怎麼捨得呢？

  「我怎麼捨得，讓他辛辛苦苦守衛的山河變的動亂不堪，我怎麼捨得呢？」沐顏笑的越來越幸福，迷迷糊糊之間好似看到了那個他心心念念的人。

  她的眼神變得越來越迷離，好似那個人就在不遠處，沐顏一步一步的走近無視掉所有的人。

  只能看到他，沐顏張開手一步一步的走近，「不要離開好不好，不要再留下我一個人了好不好？我好累…好累…」

  溫聲軟語的模樣，配上溫柔的容貌，這是李昊這輩子從未見過的，不，曾經是見過的，也是在沐顏的臉上，那是幸福的模樣，這份幸福是獨一無二的。

  是龍麒才能帶給沐顏的，是龍麒才能給沐顏的幸福。

  花卿玖看著沐顏的模樣，深深的動容，這到底是什麼心情才會擁有的決絕。

  十幾年如一日對著一個自己並不愛的人，還要強顏歡笑。

  沐顏就這麼死在了李昊的面前，無論李昊怎麼喊，怎麼瘋狂都沒有任何的用。

  這個人就在他的面前，這麼死了，死的好不劉琴，死的決絕。

  「顏兒，顏兒…」李昊崩潰出聲，從床上滾落下來，想要爬到沐顏的身邊，為什麼？

  這一切到底是為什麼，就算是死了，為什麼都只想著那個男人？

  那個男人到底有什麼好的？

  「顏兒，你看不到朕嗎？你看不到朕有多愛你嗎？」李昊想要爬到沐顏的身邊，卻被花卿玖阻止，她站在李昊的面前，蹲下身。

  「皇帝陛下，她可不希望你在他的身邊。」花卿玖淡漠的說道，李昊怎麼會理會這個人。

  「滾開！」可是她一點辦法都沒有，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花卿玖攔在他的面前，「滾開，朕的話你難道聽不懂嗎？」

  花卿玖怎麼會聽不懂，可是聽得懂和願不願走是兩回事情，沐顏沒有做完的事情，她需要繼續下去才好。

  「您沒有看到貴妃娘娘身上一點首飾都沒有嗎？那是因為她不屑，不想要，您知道為何他不願意當皇后嗎？同樣是因為不屑。」花卿玖淡漠的開口，碾碎李昊心中最後的一點點光亮。

  李昊頹廢的趴在地上，自然不肯相信，「你閉嘴，朕不想聽，朕不嫌聽你說任何的話。」

  花卿玖怎麼會讓李昊如願呢，她就站在那裡，居高臨下的站著，看著這個曾經的帝王，如今的落魄者。

  一點都沒有憐憫的意思，「皇帝陛下，您想知道什麼，我都會告訴你的。」

  人似乎換了一個，花卿玖事無巨細的說出龍麒和沐顏所有的故事，也告訴李昊為何沐顏會選擇死去，李昊最終忍無可忍的噴出一口血來。

  「你…你…你這個賤女人！」這句話包含的心酸，也不知道是在碩什麼人，可是這一切都和花卿玖沒有任何的關係。

  花卿玖抱起沐顏，把人摟在懷中，「我要帶她走的，她不是屬於你的，從來都不是，你也不要那麼的痴心妄想才好。」

  一句話，打破了李昊所有的願望，他要這個人死，他要和這個人葬在一起。

  她要這個人再也不能離開他！

  只是，為什麼不可以？這一切到底是為什麼！

  「皇帝陛下，您還是省省心吧，這一生都不可能的！」花卿玖淡漠的開口。

  李昊哪裡會不知道沐顏所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什麼，正是因為如此，才最可恨！

  最可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