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最恨的人是你

  沐顏看著眼前這個曾經不可一世的男人，如今悽慘的倒在床上，招了招手卻沒有一個人上前。

  李昊的眼睛裡滿滿的都是不可置信，他看著沐顏，可是沐顏那雙漂亮的眼睛裡面再也沒有了濃情蜜意。

  有的只是深深的怨恨，「顏兒，你…」

  沐顏盯著李昊，想要把這個人的面容記錄在心裡，她想知道這個人這麼多年可曾有過後悔的時候。

  「陛下？您這是怎麼了？您不是說愛著臣妾，愛到盡頭的那一天嗎？」沐顏問道，說起這句話的時候其實她自己也是噁心的。

  這樣的話，她從來都是不會相信的，就算是相信，也不會信李昊說的。

  「你…你…」李昊一口氣提不上來，指著沐顏瞪大雙眼。

  花卿玖瞅了瞅這樣的李昊，也不知道他們到底要說些什麼，自顧自的退了一步，她知道今天是李昊最後的期限。

  沐顏布了這麼久的局，怎麼可能會讓李昊還活著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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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想要知道什麼？想要看到什麼？臣妾都會告訴你的，一五一十，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沐顏靠近他那張美艷的臉龐，一如既往。

  歲月仿佛是獨獨的優待她，一直都是如此。

  「顏兒，你恨朕？」李昊指了指自己，仿佛遭受了這世間最無情的打擊一般。

  怎麼都不敢相信，沐顏卻好似聽到了最好笑的話一樣，她看著李昊，看著這個不可一世的男人，到底是什麼給了他勇氣。

  讓他覺得自己是應該愛著他的。

  「李昊，你還是個小孩子嗎？」沐顏直呼李昊的名字，聽得李昊瞪大眼睛，仿佛怎麼都不願相信。

  「你！你喊朕什麼？」李昊的眼睛越瞪越大，看的沐顏一點興趣都沒有。

  「你不知道嗎？我這麼多年一直都是恨著你的。」沐顏平靜的開口，說出自己心中最想說的話，她這麼多年來的忍辱負重。

  似乎終於有了一個宣洩口，沉默了這麼多年，終於可以報復他了。

  「你說什麼？」李昊驚訝的盯著沐顏，似乎想到了什麼不敢相信的東西一般。

  他的眼睛越來越大，越來越大，看的沐顏更是不屑一顧，「我說什麼，你難道沒有聽清楚嗎？」

  「我說，這麼多年，我一直都恨著你。」沐顏一字一句說的清清楚楚，李昊再也沒有辦法假裝沒有聽到。

  這件事情一直都是心中永遠都過不去的一個結，一直以為自己只要漠視就好，只要無視就好。

  這個女人終有一天會被自己打動的，只可惜…

  「顏兒，這麼多年來，你可曾有一天是想過朕的？」李昊還是不死心，抓著沐顏喋喋不休。

  沐顏靠近，看著李昊，眼神溫柔的很，有沒有一天是想過他的？

  這麼多年來，她可是一直都這麼想著。

  「自然，臣妾無時無刻都在惦記著陛下呢。」沐顏恢復了稱呼，李昊還未來得及高興，就聽到了她下一句話。

  「臣妾這麼多年來，都在想，你到底什麼時候可以死去。」沐顏怨毒的看著李昊，這個男人毀了她的一切，毀了她的所有。

  李昊這時候才驚覺的發現，沐顏想起了所有的事情，他瞪大了眼睛，「你，你想起來了？」

  想起來了？

  她又有什麼時候忘記過？

  「陛下，您還真的是貴人多忘事，可是我不是貴人，不會什麼事情都忘記的。」沐顏平靜的開口。

  她看著李昊，要把這個人心中所有的夢想和幻想，都破壞的一乾二淨才可以。

  昔日的濃情蜜語，不過是她強忍著心中的悲憤所言，她怨恨自己，更恨這個男人。

  「陛下您可知道，當年我有多恨您？」沐顏靠近李昊的身邊，坐在他的床邊，歪著頭一樁樁一件件的把什麼事情都說出來。

  「我最愛的人，死在你的手中，李昊，你知道嗎我做夢都恨不得把匕首插到你的心臟里。」就那樣一了百了，就那樣什麼都消散才好。

  她其實早就應該去陪著龍麒，不過是因為不捨得，從來都是，因為捨不得。

  「可你還是活下來了，顏兒，你若是真的那麼愛他，你應該死去，你應該陪他一起死！」李昊當然知道沐顏說的人是誰，說的是她心中的那個人。

  十三年來，她的心思似乎從未改變過，一直都是龍麒，從來都是龍麒。

  就算龍麒已經死去，也沒有任何的改變。

  「那個人已經死了！他已經死了！」李昊忽然瘋狂的開口，沐顏看著他這樣的模樣，只覺得此人是這麼可笑。

  死了？又能如何？

  她從來都是固執的人，也從來都是最簡單的一個人，她不過是想和她愛的人在一起，僅此而已。

  也從未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可她就是從未曾如願過。

  「死了？又如何？」沐顏問道，看著李昊，覺得這個人是那麼的不可思議。

  死了也不能否認那個人曾經在自己的心中，在那個最重要的地方，永遠都不會消散。

  「你…你…你一直都在騙朕？」李昊開始急了，乾咳不止，安靜的屋子裡突兀的咳嗽聲讓人心中有些不適，卻也沒有多少的問題。

  花卿玖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李昊咳嗽，這人是死是活和她是一點關係都沒有，可沐顏顯然是要留著慢慢折磨，慢慢折騰的。

  她什麼話都沒說，還是樂得看戲，花卿玖永遠都記得當年發生的一切。

  李昊的所作所為，清清楚楚。

  「不然，你以為是什麼呢？」沐顏笑的開懷，眼神里柔柔的，仿佛想起了什麼讓她覺得開心的事情。

  能讓沐顏這麼開心的，除了龍麒還能有誰呢？

  「你知道我為什麼要活著嗎？你知道我為什麼這麼屈辱，還要活著嗎？」沐顏的聲音有些幽怨，聽在李昊的心中就宛如一把利刃，割穿他的心肺，戳進他的心脈。

  「那是因為，我不僅僅有他，我還有孩子，那是我和他的孩子，唯一的孩子，我怎麼捨得把他一個人丟在這個世上？我怎麼捨得，讓他獨自一個人面對這些豺狼虎豹？」沐顏說的溫柔，花卿玖感慨萬千。

  她不知道沐顏的心中到底是有著怎樣的堅韌，她只知道沐顏的心裡，太苦太苦。

  並非是愛而不得，她原本有著幸福美滿的家庭，一個疼愛她的丈夫，一個心愛的孩子。

  一夕之間什麼都沒有了，就是因為她的美貌，讓旁人愛上了。

  這是她的錯嗎？沐顏不知道，她也不知道自己當初到底用什麼樣的心態，去告發了龍麒。

  「我自始至終，最愛的人，唯一愛的人都只有他，僅此而已。」沐顏笑的開懷，她一步一步的走上前，花卿玖適時的端上了另外的一碗藥。

  「陛下，您喝，還是不喝？」沐顏笑著問道，李昊看著那碗藥，原本是救命的良藥，可此時此刻看來這是一碗毒藥，李昊推開手。

  「不，拿走，拿走，朕不喝，不喝！」李昊拼命的喊道，沐顏卻只是笑。

  不喝？也沒有關係原本就不是為他準備的。

  沐顏看著李昊，蒼老的容顏和自私的模樣一覽無餘，這樣的男人到底憑什麼活了這麼久，他應該死了，早就該死了。

  「陛下您這是怕死嗎？」沐顏說出了李昊心中最深的恐懼，李昊不想再看到沐顏這個女人，這個女人很美，可是這個女人應該是柔弱的才對。

  只有柔弱的美人才會惹人憐愛，她可以漂亮，可以撒嬌，可以發脾氣，可是必須是柔弱的才行！

  怎麼可能是現在這個模樣的。

  李昊還記得第一次見到沐顏的時候，嬌嬌弱弱的美人倚在龍麒的身邊，一顰一笑皆是風情。

  他就是這樣，對著這個女人著迷了，這個女人就這樣長在了她的心裡，怎麼都無法磨滅。

  可是這個女人卻變了模樣？

  「顏兒，你怎麼會變成這樣？不應該，不應該的！」李昊有些怯生生的開口。

  沐顏卻端著那碗藥一飲而盡，一點一滴都不剩下。

  裡頭是濃濃的苦澀，有她所有的愛恨情仇，貪嗔痴恨。

  她盯著眼前這個毀了她一生的人，「我原本就是這個模樣。」

  簡單而純粹，愛的那麼鮮明，愛的那麼熱烈，恨也恨得鮮明，恨著李昊，十幾年如一日，只有恨，除了恨，什麼都沒有落下。

  「李昊，你可知道我為何沒有一開始就殺了你？」沐顏問道。

  李昊同樣也覺得奇怪，若真的那麼恨他。

  「莫非，顏兒…你對朕，對朕…」李昊原本想說的話，在沐顏越來越冷的目光當中銷聲匿跡。

  想說你是不是愛上了朕…可這句話卻怎麼都問不出口。

  沐顏覺得可笑，李昊自己也覺得十分可笑。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沐顏溫柔的開口，眼睛裡是細碎的光芒，「我不過是不想，讓他愛著的這個國家，陷入一片慌亂當中罷了。」

  她說的清清楚楚，並非因為旁人，僅僅是因為龍麒，僅此而已。

  若是沒有龍麒，她一定會一刀結果了這個男人。

  「你可知道這些年來我活的多麼痛苦，這些年來我無時無刻不想著要殺了你！」沐顏淡漠的開口，一聲一聲將李昊凌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