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信任，那麼脆弱

  「誰都要害他，皇帝，皇子，宮裡的貴妃，還有許多被他和你一起，坑害過的人。」凌澈冷笑，他嘲諷的模樣讓花小九好不驚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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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他一起坑害過的人？」花小九皺眉，這是他們的過去嗎？

  為什麼一點印象都沒有？

  「這是你和他的事情，你只要記住，你需要有保護自己，保護孩子的能力，不然你覺得日後，能在他身邊，走到多遠？」凌澈留下這句話離開，藥方寫好，是安胎藥。

  凌澈告訴她，若是再這麼憂心忡忡的，那麼這個孩子，也沒有必要再保下去。

  「阿九，你在想什麼？」龍奕瀟溫柔的聲音，讓花小九很是安心。

  「我在想，我們的孩子是男孩還是女孩，要叫什麼名字才好。」花小九喃喃的開口，心情似乎好了一些。

  龍奕瀟卻有些愧疚的道歉，說是自己的情緒影響了她，讓她也變得擔心受怕起來。

  「不是，是我的錯，凌澈說的對，我是孩子的娘，保護他是我應該做的事情。」花小九的腦海中有了主意，一個模糊的概念，想著到底要怎麼辦。

  她不能一直躲在龍奕瀟的懷裡，他也有顧及不到的地方。

  「這是我的責任才是，保護妻兒。」龍奕瀟很矛盾，想要她成長，卻也想她永遠都在自己的懷裡，依靠著他。

  可他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妻兒？」花小九燦然一笑，「你還沒有向我求婚呢，你還沒有送我定情之物，你還沒有娶我，我還不是你的妻子。」

  「這可要怎麼辦才好？」龍奕瀟佯裝頭疼，在花小九失望的眼神當中，摸出一塊玉佩。

  白玉質地的圓形玉佩，雕刻著繁瑣的花紋，冰冰涼涼的，躺在手心裡，花小九把玉佩貼在臉上，「挺涼快的。」

  龍奕瀟的眉頭緊皺，唇角抽搐，「阿九，你不要這樣。」

  這塊玉佩，是他貼身之物…她這番動作，倒是讓龍奕瀟想入非非。

  「怎麼了，這不是你送給我的嗎？」花小九愛不釋手，背面是一個瀟字，花小九如今認識的字還不是很多。

  可龍奕瀟的名字確是早就知道的。

  「這是定情之物。」他說的坦坦蕩蕩，花小九自然也願意收下，愛不釋手的。

  也不去追問來歷，也不去追問纏枝蓮，她遲早是會知道的。

  「不要想太多，府里沒有你想的那麼危險，要放寬心，是我不好，讓你這麼焦慮了。」龍奕瀟揉了揉花小九的頭髮，勸慰道。

  花小九靠在她懷裡輕輕的點頭，可思緒卻不是想停止就可以的，糕點沒有問題。

  是小蓮來不及下藥，還是沒打算下藥？或者是，下了藥被中途掉包了？

  她不能去賭這一把，因為她要這個孩子。

  「阿九，凌澈說的沒錯，有些事情必須要你自己經歷才好。」龍奕瀟捨不得，卻也明白，凌澈說的是事實。

  「凌澈說，我需要有保護自己的能力。」她淡淡的轉訴，已然給了凌澈面子。

  他的原話是：沒什麼用，也不要拖後腿。

  可把花小九氣得夠嗆，可仔細想來，凌澈說的也是事實。

  她的確添了許多麻煩。

  「阿九，你從來不是麻煩。」龍奕瀟仿佛可以感知她心裡所想，安慰她。

  互訴衷腸的戀人，時間總是過得很快，花小九和龍奕瀟提起小蓮的事情，「我想知道張威是什麼人，給什麼人辦事的。」

  這件事就算花小九不提起，龍奕瀟也會去查，只是小蓮的事情，需要花小九自己判斷。

  「阿九，你這麼聰明，我想你可以解決的。」龍奕瀟認真的看著她。

  花小九深吸一口氣，晚飯的時候她沒出現，在臥房裡又抱著木桶吐得昏天黑地。

  小蓮心疼的端上糕點，是新做的。

  花小九當著她的面，輕輕的咬了幾口，激動的小蓮流下眼淚來，「小九姐姐，好吃嗎？」

  她點頭，「好吃。」

  「小九姐姐，小九姐姐，我還以為…」小蓮激動的哭了出來。

  花小九拍著小蓮的背，「你還以為什麼？」

  「小蓮還以為，自己做的東西，那麼難吃了呢。」嘟嘟囔囔的話語，把委屈盡數說出，花小九忍俊不禁，一直安慰著她。

  好似這一切就可以隨風飄散掉。

  「別哭了，沒事，沒事。」可花小九的心還是沉重的，她不能再這樣每天無所事事下去。

  需要做的事情還有很多，小蓮也不好再賴在花小九的身上。

  「小九姐姐，大夫告訴我，娘的病越來越嚴重，恐沒有多少日子，小蓮想告長假。」小蓮低著頭，那份被下藥的糕點，最終還是被她給扔了。

  辦不到，她辦不到那麼做。

  所以，她能想到最有用的辦法，就是避開這一切，她不在花小九身邊，張威便不能用余氏來威脅她了。

  「小蓮，你和你父親的感情如何？」花小九擔心的問道。

  小蓮搖搖頭，「那人並不是父親，甚至比陌生人還要不如，至少陌生人不會隨隨便便的欺辱與你。」

  花小九聽得分明，卻不知道要不要放小蓮離開，她一旦走了，說不定就會沒命。

  「我娘她，心裡眼裡，只能看到那個禽獸不如的東西，即便是如此，母親還是母親。小蓮沒有辦法，當母親不存在。」小蓮的聲音很堅定，花小九覺得心裡有些難受。

  好像什麼地方出了錯，卻也不知，錯在哪裡。

  「那…去和王管家領些銀子，去給你娘請一個好一點的大夫。」花小九能做的也只有這些，可小蓮還是搖頭。

  「沒有用的，娘的病是醫不好的。」

  那就是心病，心病還需心藥醫，余氏最想要的才不是小蓮的陪伴，而是張威的寵愛。

  「這…」話說到這個份上，花小九就是有心想說什麼，也說不出來，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小蓮給她磕了幾個頭。

  「小九姐姐，你一定要好好的照顧自己。」小蓮說這些話的時候，有些悲壯的味道，花小九不忍心再聽下去。

  「我讓人送你回去。」

  小蓮還是固執的搖頭，說不麻煩了，還是自己回去的好，「小九姐姐心善，說要許小蓮一門好親事，小蓮沒這個福氣，先謝過小九姐姐了。」

  花小九越聽越覺得心涼，她其實不想要這樣的結局，「小九姐姐，以後，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小蓮如果有機會，一定會給你做糕點的。」

  小蓮知道回去以後肯定沒有什麼好日子過，好果子吃，只是期盼著張威可以手下留情，等花小九平安生產。

  她一定會回來的。

  「小蓮，不要再說了。」她不忍心再聽下去，只怕再聽下去，就是對她的凌遲。

  「小九姐姐，你這麼難過做什麼，因為小蓮不在，沒有辦法吃好吃的糕點了嗎？你放心，等我娘的身體情況好一點，我一定會回來的，到時候你可別嫌我笨手笨腳的不要我了。」小蓮歡快的語氣，帶走陰霾。

  花小九點頭答應下來，她留小蓮住一個晚上，明早在離開，小蓮有些為難，還是答應下來。

  龍奕瀟久久未曾歸來，最後命人傳來消息，被李現給喊出去了。

  應酬必不可免，花小九雖然擔心，卻告訴自己，她也要學會自己去面對。

  「九姑娘，您睡了嗎？」外頭傳來王管家的聲音，花小九疑惑的很。

  「九姑娘睡了，這是怎麼了？」小蓮鎮定的問道。

  「是宮裡來的李嬤嬤，特意送來貴妃娘娘賞賜的點心。」王管家恭敬回答，聲音還特意大聲點兒，花小九聽得清清楚楚。

  思考李嬤嬤是個什麼鬼，原來是天牢里那個，她來能有什麼好事情？

  「不過是個通房罷了，居然這般的輕狂，這才什麼時辰，竟然就睡了？」李嬤嬤嘴裡不饒人，更何況又是沐顏的人，更是猖狂無比。

  王管家自然是攔著，誰都知曉龍奕瀟和沐顏不對盤，此番龍奕瀟不在，沐顏賞賜的東西，誰敢接過來？

  「來人啊，進去看看，九姑娘這是病了，還是睡了，若是睡了，我們就走，若是病了，也可以請太醫。」李嬤嬤冷淡道。

  花小九冷笑連連，龍奕瀟剛走沒多久，這人就迫不及待了？

  她的孩子和沐顏有什麼關係？莫非沐顏恨龍奕瀟恨成了這般，連他的孩子都不肯放過。

  王管家想阻攔，可李嬤嬤帶來的都是大內的侍衛，猖狂無比，一時間，很多人的沖了進去。

  「你們，想幹什麼？」花小九冷著一張臉盯著李嬤嬤。

  「九姑娘。」李嬤嬤的聲音是從鼻孔里發出來的，輕蔑的很。

  「深夜來訪，還帶來這麼多人？李嬤嬤是想報仇？」在天牢里花小九可沒少下狠手，李嬤嬤記仇也是情有可原的。

  果不其然，李嬤嬤的臉色不太好，可她知道，自己是來做正事的，「喝下去。」

  「什麼東西？」花小九警覺，直覺那就不是個好東西。

  「娘娘賞賜的補品，特意命奴才，給送來的。」李嬤嬤趾高氣昂，花小九在被子裡的手緊緊的捏著，龍奕瀟留在這裡的人不能和李嬤嬤帶來的侍衛動手。

  若是稍有不慎，就要被扣一個罪名，這東西是沐顏的名義賞賜下來的。

  「勞煩李嬤嬤了，就擱在那兒，我這會兒剛吐完，等等就喝。」花小九推脫道。

  可李嬤嬤卻一動不動，「老奴奉貴妃娘娘的命令，一定要讓九姑娘，把這補品喝完，娘娘此番是來賠罪的，九姑娘莫非，連娘娘的面子都不給？」

  花小九眼皮一跳，這罪名，可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