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多元自我
2024-09-22 03:31:23
作者: 曾問
每個人都有恐懼的事物,那可能是一片海水,一堆動物的骨骸,或者是耳邊的低語,這一切都在內心裡暗示著巨大而詭譎的波瀾。
可是,如果那個另自己感覺到恐懼的人,變成了自己,在鏡子裡看到的自己,那會是怎樣的情況。
迴避自己,與自我處於兩個世界,甚至會嘗試自殺,把那個讓人感覺到不安的自己趕走。
劇烈的排斥感,會讓人精神崩潰,好像腦子裡無時不刻都在爭吵,並不斷的修正自己,以便讓自己獲的主導權。
就像是某天家裡來了一個不友好的客人,你不斷的與他爭執,並穩固自己存在的意義,直到為了趕走對方變的不擇手段,被另一個自己所影響。
極力反抗他的存在是錯誤的,甚至使自己的人格也變得失衡,或者中合自己,或者放棄自己,在此之間,做出最壞的抉擇。
這樣的想法,對應了一個人,我不知道她是否也看到過那樣的鏡子,或許她是進入到了裡面,把另一個自己拉了出來,來到了自己的身上。
可是為什麼她會遭遇這樣的事情,是否她也會面臨那最壞的選擇,當某天無法控制自己的時候,會不會被人像怪物一樣關起來。
也許她這樣做,也會迎來另一個自己的反對,並使情況越來越糟,甚至是白天與黑夜重疊在一起。
她……的名字,她的記憶,她的一切,都在我的眼睛裡,折射出了許多模樣,千絲萬縷的糾纏在一起,讓人分不清那個才是真實的。
或許沒人能明白,因為它們是對立的,無法被統一,因為它們是同等的,沒有辦法分出高下,只是各自占據了不同的時間而已,使彼此暫時平衡下來,各自為政。
而那個女孩,她看到的是什麼呢?另外一個怎麼樣的自己?
回憶被中斷了,那個紅色的血人走了過來,嗓子裡卻在不斷的低語著,試圖控制自己,但另一個它又在阻止著。
他們爭論不休,一個是渴望獲得生命,想要證明存在的意義,而另一個是完全看透了這個冷漠的世界,再也不想回來了。
這段並不遠的距離,它卻走走停停,始終沒有回退,這說明兩個人雖然在爭執,其實也是無法回頭的,因為上一次的選擇。
就像是那條三頭蛇,它本該繼續待在那裡的,可它沒有,因為我打擾了它。
而現在,那個公鴨嗓,它本該和大家在一起,不去惹禍上身,動死者身上的面具,可是他卻動了。
一切都是因為選擇,所以現在的形式,讓他們都很無奈,只能聽憑之後的路,來到了最後的選擇前。
「你想死嗎?」當那個血人站在我面前時,我用手擋住了他的去路。
「相信我,這不是最好的選擇,回去吧,回到你本該去的地方,事情就此打住!」
對方晃動著嘴巴,發出了尖利的笑聲,緊接著忽然向我抓了過來,但速度並不快,我只要想躲,就可以簡單的躲過去。
可是,我任由它把我抓了起來,只覺一股冷意從他的手心傳來,但很快對方就遲疑了起來。
那血人抬起頭來,「你為什麼阻止我,裡面有什麼?」
「裡面什麼都沒有,它沒有能夠讓你變的比現在更好的東西!」
「不可能,你在騙我,我現在這種樣子能好到哪裡,我的時間不多了,我在那裡等了幾百年,幾百年!沒有人進來過,你明白那種痛苦嗎?我再也不想等下去了,哪怕只是一秒鐘!」
說著,它揮手把我推開,在他邁上最後一步,向裡面看去時,我心裡那種危險的預感更加強烈了。
可盯著它,我阻止不了什麼,只見他也安靜了下來,我不知道它看到了什麼,但顯然不是它要的。
可這種安靜,卻是危險的,讓我很難融入其中。當我起身,從他身後向棺材裡看去,可看到的卻只有自己,那裡面竟然沒有它的影子。
世界上任何一面鏡子,都照不出一個不存在的生物,因為它沒有意義,沒有靈魂,所以連鏡子也找不到它的本來面目。
「你看到了!」我向後退了一步,看著它就站在棺材前,心中的那種沒來由的預感也迫使我離開這裡。
「是的,我看到了,我看到了我不存在,我在幾百年前就被生命拋棄了,現在我不過是一具屍體而已。」
「那你就離開吧!回到你該待的地方去!」
「不,我的意義,我不想去那個該死的地方,這是一面愚蠢的鏡子,它不是我找的,不是!」
對方咆哮著,隨後竟毫無預兆的從我眼前一躍而起,跳入了面前的棺材裡,我甚至都沒明白這是怎麼回事。
當我慌忙的走過去時,就看到了裡面除了自己還有一個黑色的人影,它從我身邊走過,我立刻緊張的回頭去看,可身後什麼都沒有,我這才明白它在鏡子裡?
鏡子裡,我看到那個影子走了過來,在另一個我的耳邊低聲說了幾句話。
那好像是在告訴我——「看呢?我自由了,比你自由,因為我找到了自己的意義,因為我可以代表另一個世界。」
目光對上它,甚至連鏡子裡另一個自己也感覺到害怕,緊接著,它就向我走了過來。
我好像明白了一切,甚至它還想把鏡子裡的另一個我也一起拉出來,可對方只向外面看了一眼,隨即就拒絕了。
鏡子裡的人也是我,所以我心裡也清楚,為什麼要拒絕,因為它追求的世界不是與另一個自己爭執不休,而是要同化所有人,讓所有人的意義都變的和它一樣。
雖然那樣可以讓人獲的從未擁有的自由,可這也會讓人失去最大的意義,同樣也會加劇平衡的崩塌,使所有人對生死的概念模糊,一起進入到黑鏡里。
那樣的後果是可怕的,也是我不能承受的,但誰又能清楚這些呢?
我不斷的向後退去,看到了一雙手從裡面爬了出來,就像是一個黑色的影子。
沿著棺沿兒,借著手臂的支撐,它逐漸的向上攀爬,腦袋伸出了黑色的鏡面。
燈光下,當那人徹底的從裡面爬出來時,把雙腳搭在棺沿上,冷冷的看著我,看著這座靈柩。
不清楚它眼中的我們是什麼樣子的,但在我們眼睛裡的他,卻是可怕而自私的。
我退到門口的時候,找到了江宇塵還有面具人,立刻示意江宇塵先帶那面具人離開。
「可是,他還沒醒,我們……」江宇塵說著,也看向了那個從黑鏡里爬出來的人,被嚇了一跳,「那棺材裡的到底是什麼?」
「沒時間說這些了,你們先離開這裡,我想辦法,先拖住它!」雖然心裡很害怕,可看著身邊的朋友,我還是咬了咬牙,把面具人扶到江宇塵身上,並讓他快走。
從始至終,我目光都沒有離開那個人影,就見它一言不發,目光卻從我們身邊掃過,隨後猛的向我沖了過來。
見對方來勢洶洶,我壯著膽子吼了一聲,合身一撲,向並把手裡的刀子沿著這個人的心臟扎了下去?
當然,我也清楚這是沒用的,可為難當頭,自己也只能這麼做,可在我回過神來時,卻詭異的發現,刀子穿透它的身體後,竟然又從其他地方延伸了出來。
但是算算這樣的距離,又知道這是不可能的,因為我把刀尖扎入了它是胸口,但刀身卻從他身上延伸出來,竟又從手臂上穿了出來。
那是一種不具真實的表現,完全不符合物理學,就好像是一種多面鏡,從某個地方深入,再從平行的世界伸出。
這已經超越了我的想像,但我不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立刻滑動刀子,卻見那刀尖也開始向下滑動?
看到這裡,我整個人呆在了原地,直到它頂著我的刀子,向前走動,似乎對我視而不見。
它已經走了出來,從那面黑色的鏡子裡爬出來的,好像是個全新的物種,沒有死亡的概念,並且在此之中,尋找出了另一種存在的意義,由黑鏡中的世界,把原本的兩個自我揉在了一起。
這已經是個反物理常規的人了,所以以我現有的物理方式,對他構不成任何傷害。
我想阻止它,收住被迫後退的腳步,可對方簡直就是一座大山,巨大的力量壓過來,讓我根本沒有反抗的力量。
手裡的刀子完全沒入了它的身體,卻看不到任何血跡,而在它身上的其他部位搜索,刀刃也隨之滑動,竟沒有任何效果,直到我試圖把刀刃拉到它的頭頂,才見他終於停下了腳步。